我叫灰兔,出生于拉达小镇唯一的妓院里。母亲是一名妓 女,名叫卡莲,父亲是一个嫖客。没有嫖客会对妓 女负责,更别说是一个怀孕的妓 女。他们往往在床上对着女人们又打又骂,然后丢下两个铜板拍拍屁股走人,而女人们会马上擦干眼泪用笑脸迎接下一位客人。
怀孕的妓 女,是不能接客的。在怀孕的几个月里,卡莲花光了她在最美好的年纪里积攒下来的赎金,那是她离开妓院的唯一方式。卡莲生产后,营养的匮乏让她没有足够的乳汁奶孩子。不过人生不总时时刻刻都是黑暗的——一位好心的冒险者听闻她的遭遇后为她送来一只他狩猎到的灰兔。
“冒险者里也有好人。”卡莲经常这样对我说。
卡莲心怀感激的将兔子分了几顿吃完,她的营养条件得到了改善,而灰兔也因此有了足够的乳汁健康的成长到了满月。满月之时,就是大人们为孩子取名的日子。一般人家都会将满月的孩子抱到教会,花上几个铜币让神官赐名,他们想象好的名字能保佑孩子一生平安。
而卡莲并没有这样做,她对着襁褓中甜甜睡着的女婴说道:“谨记冒险者大人的恩情,你以后就叫灰兔吧。”
卡莲一如既往的做着她的老本行,她的身体没有生产前那般好了,时不时会生一些小毛病。但是她比起之前更加卖力的工作,是为了填饱家里嗷嗷待哺的另一张嘴。情况直到灰兔七岁了能在妓院里干一些简单的杂役后有了改善。
从小到大,灰兔从卡莲那里听到最多的就是关于冒险者的事迹。卡莲在睡前会将她平日工作时想方设法从嫖客嘴里打听的冒险见闻分享给灰兔,那是她们母子两每天里最欢乐的时光。因此,灰兔从小就向往成为一名冒险者。
时间飞逝,命运的抉择再次降临。这天,妓院的老板对卡莲提出来让灰兔接替卡莲的工作,卡莲可以以此将自己赎身。
妓院老板看中了灰兔正值十三岁,青春靓丽的身体,开发一下说不定能成为妓院的招牌。
卡莲并没有接受老板的提议,她决不会让灰兔重蹈她的覆辙,生活的痛苦让她一个人承担就好了——她发现她已经染上疾病,但是她隐藏得很好,灰兔毫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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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的灰兔站在妓院门口,眼中充满了迷茫。在将卡莲安葬之后,她彻底与这个地方脱离了关系。她在这里的十六年,还历历在目,仿佛昨日重现。
冥冥之中自有安排,灰兔失魂落魄的走到了酒馆门口。灰兔感觉心里空了一大片,想要用什么东西填满,她联想起酒馆,联想到酒……
“然后你在酒馆里遇到了格雷?”理查德一副看破一切的口吻说道。
“你知不知道打断别人说话是很不礼貌的!”灰兔装模作样地向理查德挥出一拳。理查德身体一斜躲开了灰兔的小粉拳,虽然灵魂体被打中了不会痛,但是会被一拳揍出老远。
“好了,伤心的事就到此为止了,带我到楼下看看吧。”理查德结束了这个令人悲伤的话题。
从楼上到楼下,又从楼下到楼上,灰兔的话匣子仿佛无穷无尽。
灰兔已经很多天没说话了,现在遇到一个可以聊天的,一开腔便停不下来。从日出聊到正午,从天文地理聊到人生百态,把知道的通通都说了一遍。如果灰兔不是幽魂,估计嗓子早就哑咯。
因为是有关异世界设定的一些知识,理查德倒是听得很认真。其中有许多有趣的知识,让他觉得耳目一新。
比如太阳在这里是东升西落,而月亮却是南升北落。比如野生精灵是在野外的森林,花丛中诞生的。
但是它们成熟以后,就会将自己的本命种子,也就是孕育它的那颗植物的种子带回世界树的旁边种下,以此回归种族。又比如灰兔说她发现灵魂体不能触摸到活物,例如她用手摸到海伦娜时,手部就会变成一团烟雾,而将手远离海伦娜时,又会再次凝聚。而碰到死物就会直接穿过去,可以用来判断物体的死活,灰兔还为自己的发现洋洋自得。
身后传来海伦娜嘤咛的声音,她似乎快要醒了。
“我想我该回去身体里了,但是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去。”理查德向灰兔求助,他觉得等到自己身体自然睡醒的时候灵魂就能回到身体里,但是这毕竟只是猜测,他并不保证这是正确的。
“我和你不一样,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帮你。”灰兔爱莫能助。
“对了,你应该看到了我穿越的全过程吧,就是我第一次进入理查德的身体的情景。”
“哦!我知道了,那个方法说不定能行!”灰兔看向理查德的目光逐渐变态。
“你干嘛按着我的后脑勺?”理查德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看见那道银白色的闪电,一只闪电形成的大手,就像这样,把你抓住!然后……用快的看不清的速度……一把塞进去!”灰兔兴奋的一边实验一边讲解。“当时我可是快被吓到魂飞魄散了,正好也让你体验一下!哈哈!”
理查德只来得及看见急剧放大的他的脸,在灰兔的暴力协助下,与之来了个亲密接触。
棺材里的理查德猛的的坐起身,双眼睁得老开,神情一阵呆滞。“嘶!……该死的灰兔,太乱来了。吓到我了,缓一下缓一下。果然是被吓醒了!”
不一会儿,理查德将目光移向一旁熟睡的海伦娜。
“海伦娜……吸血鬼么……睡着的样子却这么好看~”灰兔在跟理查德聊天的时候便说明了海伦娜的身份是一位血族。血族,吸血鬼都是指的同一种生物,不过理查德对吸血鬼更有文化认同感而已,所以习惯性将海伦娜称呼为吸血鬼。
理查德轻轻将两人紧扣的双手分开,俯下脑袋在海伦娜的耳边小声说道:“我就下楼看一看,不会离开你的。”说完还静静看着海伦娜许久,确保没有吵醒海伦娜。
“五感敏锐的吸血鬼居然没有察觉到我的动作?睡得这么深吗。”理查德一边蹑手蹑脚的下楼一边小声嘀咕。
甩掉脑中杂乱纷飞的想法,理查德走向了花坛。
他有许多的事要去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