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承志这些年过的很不好。
在张献忠被击败后,袁承志以及他的部曲就没了依靠。
流落在湖北与四川之间做了盗匪,不过最终还是被官军击败,手下人七零八落的被捕,或是逃散失去了联系。
无处可去的袁承志还被官府所通缉,更是让他难以找到栖身之处。
先是投奔了父亲以前的一个故交,但那个故交却私底下联系了官府,出卖了他。
袁承志毫不留情的杀人后,继续流浪。
过着得过且过的日子。
但这不是袁承志所希望的生活。
家人被戮杀的仇恨哪是那么容易消散。
小的时候老爹在他眼里就是英雄般的人物,当时袁都督的声望如日中天。
家里的小伙伴也无比羡慕的表达对于他父亲的推崇。
“尊父五年就能平辽,好厉害哦!”
“尊父被亲赐了尚方宝剑,好厉害哦!”
“尊父……”
直到那一天,袁承志心中的英雄彻底倒塌,恩,那一天……他爹炸了。
家奴带着他投奔了农民军,混着混着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袁承志不明白,朱家如此残暴?无度……竟也能坐稳江山。
袁承志不明白,他爹就这样死了,仍然蒙受不白之冤。
父之仇,若不报枉为人子。
袁承志最终选择了来到京城,为的就是寻找机会搞事情。
刺杀皇帝……
一年一度的皇帝宣讲,似乎是最容易接触皇帝的时候,然而那一天的安保也非常完善,远非他这样没身份的黑户能够轻易得手的。
沦为乞丐头子的袁承志便潜伏在京城,试图寻找其他合适的时机。
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在得知面前的这个小姑娘正是大明的公主时,袁承志再也按耐不住冲动。
上天赐给他的机会啊。
或许刺杀皇帝对袁承志来说,还是非常的不太现实,或许这辈子也要在这虚伪的辽宁盛世中煎熬至死。
但是……如果能杀掉大明的公主,或许也能让那朱家的皇帝体会到失去至亲之痛。
那么他这辈子就算没了,似乎也值得了。
锦衣卫已经闯了进来,外面乱糟糟的,显然已经将整个破庙围的水泄不通。
乞丐们大惊失色的靠边站着,表示他们完全没有反抗的念头。
只有袁承志,扼住了昭仁的脖子,面红耳赤。
旋尔转过了身,手臂卡着昭仁的喉咙,另一只手拿着有些残破的剑。
“皇帝来了没!”
袁承志大喊着,周围的锦衣卫面面相觑,他们已经注意到了公主正在那个乞丐手中,被当做了人质。
没人敢于上前一步,警惕的注意着破庙里的情况。
“你要敢动公主一根汗毛,必夷你九族!”先到的谢芳恶狠狠的道。
但换来的却是袁承志哈哈的大笑。“老子已经被你们朱家夷过九族了,你们还能让他们活过来再夷一次?”
谢芳哑口无言,这么看来,那个家伙肯定是哪个巨犯逃跑的家眷……怀着报复社会的心态,抓住了公主。
哪怕谢芳处理过无数的案子,在面对一个放弃治疗的暴徒时,想要安稳的从他手里救出公主,似乎很难很难。
“皇帝呢!让他来见老子!”
真是好大的口气,简直毫无对于圣上的敬畏之心,但谢芳无可奈何,他不敢轻举妄动,他也知道公主对于圣上有着怎么样的意义。
这锅没法背。
不过好在,他只是作为争分夺秒的先头部队。
圣上已经亲自出动,在这样至关重要的事情上,他老人家肯定不会放心。
后面已经裂开了道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这些都没有。
身穿黑色袍服的圣上,一脸阴沉的从外面走了进来,胡丰主在一旁举着手,防止那年久失修的大门抖落的灰尘落在圣上身上。
但朱慈显然不在乎这些。
他的关注点完全定在了破庙内,那正被当做人质的昭仁身上。
昭仁哭着,看到了朱慈的出现后更是哭的汹涌,还有那粗暴的手臂,让她呼吸不畅连连咳嗽。
嘴里呢喃着听不清的话语。
找到了昭仁,昭仁还活着,这就让朱慈安心一些,下面就是如何处理眼前的事情。
悬赏已经放出,一万两黄金,哪怕是一些豪商巨富也肯定会动心,但这个暴徒竟然还敢对公主如此粗鲁。
谢芳在朱慈耳边说着刚才听到的话,约摸的是印证了朱慈心中的猜想。
一个戴罪之徒,铤而走险的威胁着公主的性命。
“哈……哈……”看到朱慈出现后,袁承志快慰的大笑着,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当着皇帝的面,杀了公主,然后看着他那弱小无助的表情……似乎没什么比这更快慰的事情了。
“现在你还有机会。”
“第一,放下公主,朕会赦免你,保你富贵。”
“第二,如果你执意如此,朕有无数种方法,让你比下地狱还痛苦。”
“哈哈……说这些都没用了,老子早就不在乎这些了,能杀掉一个公主就够本了!在你们朱家擅杀忠良的时候,就应该有这样的心理准备!”
擅杀忠良……朱慈擅杀的“忠良”多了去了,就是不知道是哪个。
“你是……?”
“老子袁承志!记得,这是你们当初冤杀吾父的恶果!”
袁承志……朱慈还记得。
袁崇焕的儿子,后来投奔了农民军,再后来就没了踪影,竟然出现在了北京……那么说,这小子以这个敏感的身份出现在北京,恐怕……用心大大的坏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袁承志已经不再想要废话,束缚住昭仁的胳膊更紧了些,而手里的剑,也准备递了过来,只要随便一用力,恐怕昭仁便会香消玉殒。
这不是朱慈想要看到的,内心冲动着,但思维仍然在飞速旋转。
当初面对一场场危机,都能即有胆识的迎刃而解。
现在怎么能没有办法!
可恶!握紧的双手,渐渐松开。
朱慈道。“你就只想杀死公主而已么?这就是你的报复?似乎还不够吧。”
“什么意思?”袁承志的脸渐渐的冷了下来,狐疑的听着朱慈这有些突兀和语无伦次的话。
“难道你不想杀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