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身经历了西平堡之战的哥萨克,大多收敛之前傲慢的态度。
明国人强势的火力下,有目共睹,他们就算再蠢,也不会自以为是的上去送死。
现在看来……只有二百人的他,或许可以击败几千甚至上万的土著落后的部落,但明国的正规军,目测并不弱于欧洲的强国,他们这群哥萨克,除非傻了才会觉得可以硬撼西平堡外的明国军。
米哈伊尔被多尔衮叫了去,心里已经在打起鼓来,看起来清国准备要动用他们这二百多哥萨克的力量了。
米哈伊尔有些后悔,当初怎么能这么轻易的答应雅库兹克总督的命令,让他率队充当雇佣军,现在看来完全是送命的活。
如果有可能的话……好想回家。
“你们的任务,便是跟随豫亲王,从小路捷径,绕道杜家屯,那里是双台子河的潜水区,有明军的渡口,应该会有明军的重兵把守,但是必须寻找机会,在明军从后方运送粮草,补给抵达的时候,一鼓作气,突袭明军,不计任何代价的焚毁粮草和补给!”
多尔衮召开军事会议,让米哈伊尔旁听,同时吩咐米哈伊尔遵从于多铎的节制共同出击。
多尔衮不可能信任罗刹人,但同时也在期待着罗刹人的表现。
以多铎的轻装弓骑为主部,抬着这些罗刹人,执行着这次至关重要的任务。
西平在明军火力的摧残下,不知能支撑多久,原地等死,可不是多尔衮的作风。
只能寄希望于摧毁明军的补给线,来赢得胜利的契机。
米哈伊尔虽然内心已经产生了一些怯懦,不过现在已经回不了头,好在交给他们的任务,似乎只是偷袭而已,或许并没有想像中的危险,也只能答应了下来。
当晚。
趁着大家休息的时候。
多铎带着本部和罗刹人,衔枚消声,绕过明军的阵营,向杜家屯辗转而去。
……
明军之所以能有如此的火力压制,和庞大的火药储备量密不可分。
粮草充足,武器精良,训练有素,意志坚定,这是一个军队强大的保证。
这样的军队,只要不是一个蠢货来执掌,轻轻松松就能被抬成历史名将。
五路军的任务,其实就是给其他几路当奶妈的角色。
其他四路军,加起来也不过六七万人,剩下的人,都填在五路军中,用来替前线作战的部队擦屁股。
源源不断的补给物资,被五路军送至前线,成为明军绞杀敌人的保证。
五路军的主将是阎应元这样的名声在外的将领,也足以见得,军部对于五路军的重视程度,绝对不亚于其他几路。
夏完淳是闲得无聊。
每天看着军情来来回回,却没有自己能够出力的地方,急的冒火。
什么功勋,战绩都没混到,这回去后都不好意思见人……问他在辽东干了什么事情?看着阎应元吃辣萝卜?呸,丢不起这个人。
当然,如果真的这么说的话,阎应元会不高兴的,他爱吃的可不止辣萝卜,酱豆子,拍黄瓜什么的都可以,他可是一点也不挑食。
有什么吃什么。
“阎总兵,这次押运辎重一事,让末将去吧。”夏完淳不想再这样虚渡青春,务必要找点事情做。
虽然他能理解军方大佬都有着保护他的意思,但作为一个男人,还是应该拥有自己的勇气,和独当一面的气魄。
虽说押运辎重,也不怎么危险,但至少也为明军的征讨大业出了力气不是……
阎应元装作没听见的继续吃菜,喝酒,这小刺头还真想作死是了,若是一不小心阵亡了,那公主可该怎么办了。
袁枢在一旁好言劝说夏完淳,别这么没事找事,以后会有机会让他表现的。
只是,这似乎并不能平复夏完淳想要做些什么的念头。
愿望非常强烈。
让一直面无表情的阎应元,也不得不回应一番。
“如果你敢吃这口鱼,某人就让你去。”阎应元拿筷子指着桌子上的一道菜说道,大家对于鱼肉并不怎么感兴趣,切片的鱼肉,还没几个人动筷子。
吃一口鱼?
似乎并不是很困难的举动。
袁枢就很不解,吃口鱼怎么了?怎么会作为允许夏完淳请求的赌注?
“这鱼怎么了?为什么不敢吃?”袁枢还亲自夹了一块鱼肉,放在嘴里,并没有感觉到异样,似乎只是非常普通的鱼肉,虽然没吃出是什么鱼。
“这是阎总兵昨天钓的鱼。”一起聚餐的将领,小声的替阎应元解释道。
“对,阎总兵昨天钓了几只河豚鱼,就是不知道这鱼是不是……”他们看向桌子上的鱼肉,已经被切片,看不出什么鱼,这也是他们不敢动筷子的原因。
袁枢听后,脸色有些惨白,吃到嘴里的肉,默默地吐了出来,但咽下去的汁水已经排不出了,感觉嘴里在冒白沫,要死了要死了。
夏完淳默默地看着桌子上的鱼肉,咬了牙,毅然决然的夹了一块送到嘴里。
“末将知道,阎总兵在考验末将的勇气,现在吃下去了,应该答应末将的请求,参与护送辎重去西平堡的事情了吧!”
“不……不。”阎应元道。“某人只是想告诉你,既然你执意要去,至少先吃饱饭再说。”
“另外这不是河豚鱼。”
袁枢感觉自己又舒服了一些。
……
夏完淳是摸不清阎应元的脑回路,总是做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或许这就是为什么他能屡屡挫败清军进攻的原因吧。
总之,夏完淳最终得到了押送辎重的命令。
向西平堡进发。
辎重,包括三千石粮草,一百石火药,还有包括帐篷,衣物之类的东西。
留在锦州是很无聊。
但押送辎重看起来也没什么好玩的,最主要的是,过程太过于顺利了。
一路上连个人影也看不到,更别说想要遇见的敌人了。
敌人大概都被堵在西平难以出门了吧,那还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直到夏完淳越过双台子河,抵达杜家屯,终于看到了令人兴奋得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