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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很久很久,苏采薇才从沉沉的睡梦中醒来,浑身酸痛,好像被车轮碾过一样。
扑闪了一下纤长的羽睫,她缓缓睁开眸子,看到无比熟悉的淡紫色香罗顶,不由地怔住。很快,她意识到什么,心里油然升起一种猜测,猛地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啊!一阵剧烈的痛楚从心口处传来,她连忙捂住胸口,等那一阵疼痛缓去。而她的眸光却是急切地想要透过轻薄的纱帐,看清楚外面的一切。
当痛楚过去,她颤抖着手撩开纱帐,在看到房中熟悉的摆设时忍不住落下晶莹的泪珠。
这里分明就是她居住了十五年的蔷薇院。难道,她在跌下山崖之后被宇文睿带回了燕都?
就在此时,房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有人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看到坐在床榻边的苏采薇,欣喜地道:“小姐,你醒了?太好了!”
苏采薇顺着那充满惊喜的声音望过去,发现来人正是自己的贴身丫鬟小莲,不禁觉得奇怪,她不是在私宅那边照顾娘亲吗,是什么时候回到秦府里来的?
“小姐,你怎么起来了,还哭了?你的伤还没好呢。”小莲快步走到床榻前,将苏采薇扶回到床榻上躺下,盖上锦被,“奴婢这就去禀报老爷和夫人,说小姐已经醒了。老爷和夫人听了肯定要高兴坏了。”
“小莲,你说的老爷和夫人是谁?”苏采薇惊讶地唤住小莲,心里满是疑惑。就算苏采苹还待在秦府里,可秦昊不是已经身故了吗?
“奴婢说的老爷和夫人自然是丞相和丞相夫人,小姐的爹爹和娘亲啊。”小莲谨慎地伸手在苏采薇的额头上探了探,感觉没有发热,于是放下心来,心想小姐大概是重伤初愈,兼且睡了几天,神志有些迷糊,才会问出那样可笑的问题。
爹爹还活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苏采薇呆怔地躺着,心里面掀起了惊涛骇lang,连小莲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薇儿。”
“女儿。”
直到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在床边响起,苏采薇才回过神来,一扭头,两张十分熟悉的脸庞出现在视线里。
“爹爹……娘亲……”她哽咽地唤着苏明宇和许燕筠,温热的泪珠忍不住再次夺眶而出。
“事情已经过去了,没有人会再伤害你了。”许燕筠坐在床边,心痛地抚摸着苏采薇的柔荑,柔声安慰。
“薇儿不要怕!皇上已经派了太子殿下专门调查刺客一事,一定会抓到刺客并给予严惩。而且殿下还派了一百名宫廷侍卫进府,加强守卫。如今府里很安全。”站在许燕筠身边的苏明宇说话的语气也比往日温柔了许多,没了一贯的严肃和冷硬。
听了苏明宇的话,苏采薇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试探着问道:“爹爹,薇儿睡了多久?今日是?”
“你受伤后昏睡了五日,今日已是六月十三了。”苏明宇不觉有异,很快就将日子告诉了苏采薇。
苏采薇陷入沉思中:自己究竟是在跌下山崖后回到了前世,还是根本就不曾重生在那个叫黎晓若的女子身上,那历历在目的一切不过是自己在受伤昏迷后所做的一个梦?
“太子殿下驾到!”房外传来响亮的通传声。
“太子殿下来看你了。”苏明宇面露喜色,“那**伤得很重,多亏了殿下闻讯及时赶到,耗费大量内力护住你的心脉,加上短匕刺偏了一分,李太医才能将你抢救回来。”
苏明宇话音刚落,穿着一身紫袍的太子宇文睿就已经进了房,快步走向床榻。
苏明宇和许燕筠连忙跪在地上,“臣(臣妇)参见太子殿下。”
“免礼,平身!”宇文睿匆匆抬了一下手,示意他二人起来,随即在床榻边坐下,见苏采薇欲起身行礼,连忙阻止,“你有伤在身,不必行礼。本宫听说你醒了,就立即赶过来看你。你感觉如何?伤口还痛吗?”
“多谢殿下关心!臣女已经好多了。”苏采薇顺从地躺回到床榻上,眸光却是贪婪地黏在他的脸上,舍不得移开半分。
“你我之间不必这么客气。要不是那可恶的刺客,你早已是本宫的太子妃了。”宇文睿见她脸色微变,以为她对那夜被刺之事仍心存恐惧,顿时后悔提起刺客来。
他顿了一下,方又道:“本宫已经禀明父皇,等你一养好了身子,就立即举办婚礼,将你接入宫中。在你养病期间,本宫会在每日下朝之后就过来看你。”
“殿下对臣女真好!”苏采薇由衷地道。
她在心里暗暗告诉自己,记忆中的那些不过是昏迷之时所做的黄粱一梦。如今梦既然醒了,就不必再记住它。把握眼前人,才是最重要的。
“不是说了吗,你我之间不必这么客气。本宫还是喜欢你叫我‘太子哥哥’。”他勾起唇角轻笑一声,拿过她绵软的柔荑轻轻揉捏了片刻,送到唇边轻轻吻了一下。
苏采薇吓了一跳,俏脸一下子变得通红。她认识的太子哥哥一向稳重有礼,从未当众做出过这样孟lang的举动。
仅仅只是亲吻她的素手,让宇文睿觉得意犹未尽。她的娇羞鼓励了他,于是他缓缓俯下身子,直奔那娇嫩的红唇,想要一亲芳泽。
“太子哥哥,不要!”苏采薇用柔荑抵住他的胸膛,为了阻止他继续靠近,惊慌之间随意找了一个借口,“爹爹和娘亲在看着呢。”
呵呵!宇文睿轻笑起来,随即抬高身子,没有勉强她。他看着她红粉菲菲的脸蛋,戏谑道:“房中除了你我,还有他人吗?”
闻言,苏采薇讶异地扭过头,果然如他所说,房中再无第三个人。想来苏明宇和许燕筠在宇文睿到来之后不久,就识趣地带着小莲悄悄退出了房外,留下空间给她与他叙话,培养感情。
这一来,苏采薇的脸更红了,暗暗埋怨爹娘为何离开了,让她和宇文睿二人留在房中,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深吸了一口气,叉开话题,“听爹爹说,多亏了太子哥哥耗费内力拼力相救,薇儿才得以保全性命。”
“只要能够救回你,本宫哪怕倾尽所有也在所不惜,区区内力算得了什么。”宇文睿敛了脸上的笑容。想起那夜危急惊险的情景,他仍有些后怕。要是晚来一步,或者那短匕刺入的位置再精准一点,他就要永远失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