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个时候,方三宝可以看见何潘仁的眼睛,可惜他一直望着远处,似乎在思考,又好像在回忆,曾经的朋友死在他的眼前使他有了莫大的感触,他要完成老友死前对他的嘱托
借着夜色渐渐变浓,就像一层黑布又重新泼上了一层浓稠的墨水,但是没有人想去欣赏夜色,或者说这月色。
眼泪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流出,何潘仁慢慢从地面上爬了起来,他的腿在打颤,他的心痛到了极点,因为他再也没有感受到师傅的气息了。
师傅给了他生命,给了他在黑风的一切,这些不足已让何潘仁将师傅放在内心的最深处,只有一件事让他动容,让他从灵魂都承认了师傅,那就是真正的爱,毫无保留没有一点儿私心的爱,这份爱是隐藏的,深沉的,但是何潘仁知道这种感觉,就好像父亲一样令人尊敬,又好像母亲一样使人温暖。
方三宝看着他艰难地起身,看着他倔强地抬头,看着他眼睛里流出的血泪,这一切他都没有阻止,可是当何潘仁想要走入瘴气之中时,他出手了。
方三宝没有动用一点体内的气息,他只是用手放在何潘仁的肩上,然后低声说道:“你不能进去,在这外面看看就行了。”
瘴气内的木屋出奇地烧得很快,在那里面,火光不大,灰烟全无,所以远离的何潘仁根本就看不到任何火焰,当然就不知道里面在进行什么事,他脸色阴沉,因为他知道自己打不过眼前的老头,但是他还是要问:“为什么?”
“因为你一踏入里面,你会马上暴毙而亡,不要用怀疑的眼神看着老夫,因为老夫已经答应老杜照顾你,当然不会傻傻地让你去送死。”方三宝手一用力,借着一股巧劲就把何潘仁固定在原处,这就是方三宝的强大,对于力的使用已经到了极境。
何潘仁还有些倔强,他的不甘让他继续恳求道:“前辈,我师傅尸骨未寒,我作为他的徒弟,理应让师傅入土为安,难道这一点前辈也要阻拦吗?如果前辈这样做,我会恨你一辈子的。”在此时他在挣脱方三宝的束缚,可是能力不够,何潘仁没有移动一丝。
方三宝对着眼前的小子笑了一笑,没有说话,手上的力量却在不断地加强,何潘仁逃不了他的手掌心,但是突然他感到何潘仁的力量在一瞬间提高到了一个让他必须重视的地步,根据他的猜想何潘仁想要给自己来一个措手不及,然后逃脱。
为了逃脱,何潘仁使用了师傅给予他的最强大的力量,他额头上的十字胎记瞬时变成了血红色,他的功力一瞬间变得非常可怕,达到了方三宝内力的八成,何潘仁相信自己一定能够从方三宝手里逃脱,他一发力,方三宝的手真的突然晃动了一下,似乎有些不稳了。
方三宝在心中冷笑,他活了如此长的时间,怎会算不出这种变化,可以说从一开始看见何潘仁的额头上的胎记,他就已经猜出此胎记的用处了,方三宝时刻提防着。
没有丝毫的犹豫,方三宝大手出现残影,直接把何潘仁爆发出来的力量给打了回去,更可怕的是那红色胎记渐渐变成了白色,所以何潘仁的力量消失了。
“走吧,你的师傅会记得你的。”方三宝大手一挥,如卷动微风一样把何潘仁往回推,何潘仁没有反抗,如一根木头随着方三宝离开了。
这里是开始,也是终结。
婉儿还在城阳县四周用其他的身份向四周势力购买粮食,为了维护自己得来的果实,婉儿付出了很多,她不知道在黑风山里有一股强大的助力正在诞生。
这些天很多人都来烦婉儿,因为这些难民的安顿之法太过复杂,没有人敢保证可以完美的完成,现在婉儿已经是背后最大的掌权者,大家为了表达自己的敬意,不管是大事还是小事都会来请教婉儿,婉儿对此倒没有很大的抵触,只是事情做多了以后,她也会累。
这些天,忙前忙后,婉儿没有休息好过一天,而杨蝉也跟着受罪了,她体贴婉儿,每天都在婉儿身边照顾其生活,使得两人都没有睡好,吃好!
黄昏时刻,因为曾一的到来,让其他人再也没有过来请示婉儿了,因为他们知道曾一肯定想让婉儿休息一下,他们的主子毕竟是一个女子嘛!
杨蝉在婉儿旁边抱怨道:“婉儿姐,你何必这么认真呢?要是我啊!我一定把这些事情完全交给别人做,如果不是关于生死的大事就不要来烦我。”这几天忙碌的生活确实让人疲惫,杨蝉想得很简单,但这也是最难做到的。
不为其他,就为这威信的建立,婉儿初来乍到,即使有曾一在后方支持,但是难民毕竟也有几万人的规模,谁能肯定这些人全部都信任婉儿呢?
所以婉儿想在这段发育期多做一些事,让那些还有其他想法的人知道选择婉儿是没有错的,婉儿做事通常就是先礼后兵,如果善意传达后还有人把鸡毛当令箭来搞破坏,杨虎的大刀随时挂在他们的脖颈上,让这些人知道得罪婉儿的下场。
曾一装作没有听见杨蝉的抱怨,拱手对婉儿说道:“经过近几日的思想教育和利益诱惑,我总共招了八百个兵,这些兵的年龄在二十岁至四十岁之间,按照小姐的意思,我也给难民女子发布了消息,但是效果很小,女子参军的人数几乎没有。”说到这里曾一看了一下婉儿的神情,发现婉儿没有一点儿变动,心情才放松下来,看来小姐对女子参军没有抱多大的期望。
婉儿坐在椅子上,手臂支着自己的脑袋,保证它不会因为没有支撑而直接靠在桌子上睡着,她沉吟了下:“八百个,曾一,这些是不是有些太少了,我没有提出自愿一词,难道你没有强行征订几个吗?我可知道难民里的游民是有很多的,你不能强征那些有家室的男子,但是那单身汉可以强硬一些,这是没有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