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黑狼”的命根子还没来得及戳到那个疯婆子的脸上,对方就已然察觉到了异常,接着便用在变种人动态视力的捕捉下仍是一片重影的超高速动作顺间抓住了自己的命根子,并且赶在手指的触感从那活儿上面传到大脑前便把它扯了下来,然后再用同样惊人的速度一跃跳到了五米外的巨石上。
关于要一把将命根子从一个成年壮汉身上拽下来究竟需要多少力量的这件事我们暂且不提。仅仅是那份速度,就足以令仗着变种人能力横行霸道多时的“黑狼”感到死亡的威胁了。“黑狼”发誓,自打他在一次重病之后获得第三类变种人的体质以来,还是第一次遇到连变种人动态视力都看不清动作的敌人。
太,太可怕了……事已至此,在“黑狼”的意识中连想要为命根子报仇的心思都没有了(或者说,他的勇气也随着他那活儿的逝去而逝去了),从“重锤”身上感受到的那份恐惧甚至让他连下体的痛觉都已经感到麻痹了。此时他举起铜合金水管,并不是为了和“重锤”战斗,而只是为了希望能以此多多少少哄住对方,好为自己争取到逃跑的机会。
“啊啊啊啊啊啊——!”
“黑狼”发出不知是哀嚎还是振奋自己的战吼的声音,冲5米外的“重锤”挥舞起水管来。
“——别嚷嚷啦!好烦人啊!真是的,坏了我的好兴致还这么理直气壮,你以为你是谁啊?!”
“重锤”露出了像是看到了被切断了八条腿之后还不死心地想靠扭动断肢逃走的蜘蛛一样的表情说道。接着她冲“黑狼”的命根子的肉末上啐了一口唾沫,然后四处寻找起什么来。
很快,她的目光在不远处一根斜插在地上的、末世前遗留下来的交通信号灯灯柱上停了下来。
这根交通信号灯灯柱大概有四米长,出人意料的笔直,顶部长方形的灯箱上的红绿黄三色圆形灯罩不知是被天灾、怪物还是好事者砸碎了,只剩下残破的玻璃渣诉说着末世的落寞。
“她想要……做什么?”
围观的双方人马顺着“重锤”的目光看去,也看到了那根斜插在一片废弃建筑的碎石烂瓦间的灯柱,而就在众人的视线聚焦在那根灯柱上的时候,只听见“咕哇”一声惨叫——偌大的灯柱竟然就那样凭空没了。
“这疯娘们是特么的个变戏法儿的啊?”
众人恍若大悟——个屁,赶紧顺着惨叫声的方向看去,只见原本还嗷嗷叫着挥舞着水管的“黑狼”的上半身已然不知所踪,地上就剩下了一双腿和半个拖着肠子的肚子。
而在那半截身子前,扛着四米长交通信号灯灯柱的“重锤”正意兴阑珊地打着哈欠。
不,不是吧?
“怪,怪物……!”双方人马顿时倒吸一口凉气,然后心有灵犀地想到了同一个词。
从“黑狼”瞬间失掉了命根起,到如今他惨死在两军阵前,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样的诡异、令人难以接受,就像是一只无形的铁锤,无情地粉碎了他们的一切认知。
而且,手持这把无形铁锤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现在一副无事发生一般的表情的疯癫女子——“重锤”。
双方人马屏住呼吸,死死地盯着“重锤”的一举一动,不知为何,所有人都同时产生了一种感觉,就好像女子之后的一举一动就是自己人生的全部了一般。
“啊,果然,完——全跟不上我的速度呢,乐色。”
“重锤”仰头碎碎念道,刻意将“完全”这两个字拖得老长。
“明明是自己在老娘最关键的时候斜插一脚进来,结果却完全没有能够让我满意的能力,唉,太不负责任了,我可是被小腹痛折磨得不能忍受呢。”
“重锤”一边说着,一边把头转向了“西南解放者”的城门。
“啊,城门已经帮我开好了?这样的话,就让我去找找那个S市来的丫头好好玩♀玩吧~”
因为在场人员都不敢出声,因此“重锤”的自言自语就变得格外清楚,站在城门上的那位文官少年兵闻言脸色顿时变得煞白,他连忙转向身后,疾呼一声:“快,快收吊桥,关城门!”
唰啦唰啦!
吊桥像是害怕得自己卷起来了一样重新被“西南解放者”们收了起来,守门人和八九个士兵也跟着推动城门,如果此时有人愿意静下心来为他们记时的话,就会发现这是他们有史以来关闭城门速度最快的一次。
“天呐天呐天呐……”
守门人的嘴里不停念叨着,脑海里还是上身瞬间消失不见的“黑狼”的样子,作为安全区分区间墙壁的守门人,他很少见到战斗的场景,所以心里承受能力也相应较差,可以说,刚刚的那一幕血腥表演已经彻底击垮了他的内心防线。
在他身旁的士兵们心理素质稍好一些,但听着守门人念叨个不停,他们心里的恐惧也在一点点放大,其中一名士兵受不了地冲守门人大吼:“别嚷嚷了,用力,马上关上城门了,她是进不来的——诶。”
士兵的嘴巴突然停了下来,与之相对的,还有停止闭合的城门。
这并非是士兵们在同一时刻偷了懒的缘故,所有人仍是拼尽全力推动着城门,但城门就像是和空间固定在了一起一般纹丝不动。
“天呐天呐天呐……”守门人双手推着城门,嘴里还像是在念经一般喃喃着。士兵们也是一脸茫然,而就在这时,一个留着齐肩短发,两颊有着数道伤痕的女子的头从城门即将闭合的间隙中探了出来,笑脸盈盈地看向推门的众人,“哟,怎么?刚刚不是为我开了城门吗,现在又这么急着关上干嘛?反悔了?”
她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吊桥明明已经收起来了啊!还有——居然能以一己之力就停下被我们这几个人合力推动的城门,这,这是何等的怪力啊!
“……啊,啊咿!”
士兵们全都害怕得瘫坐到地上,并且全都可耻地失禁了。
“噫,真脏啊。”
“重锤”看着士兵们掩鼻道,然后她用脚一踹,一半城门竟然就此轰然飞了出去,然后重重地砸到了地上,扬起一阵烟尘。
“啊,啊咿!”
士兵们个个涕泗横流,丢脸地抱作一团。
“重锤”还像挑着担子一样扛着那根四米来长的交通信号灯,这个长度几乎就要和城门相齐了。她走到一个士兵跟前,蹲了下来,“别嚎啦,向你们打听个事儿。”
士兵像是见了鬼一般哀嚎起来,“啊咿咿咿——!”
“你知不知道——”
“啊咿咿咿——!”
“在你们这个区——”
“啊咿咿咿——!”
“有个叫姬曼珍的——”
“啊咿咿咿——!”
不管“重锤”说什么,士兵都只是摇头惨叫,其实他原本想要逃走的,但可惜现在他浑身一阵酥软麻木,能动的就只有一张嘴了。
“啊咿咿咿——!”
“重锤”一脸黑线:“……”
“啊咿啊咿的吵死啦!”
“重锤”站起身来,把赤脚举到了士兵的脸上,然后猛地踏了下去——“啊咿咿咿——!”
噗呲!士兵的脑袋在发出最后的哀鸣后便像是一只被压路机碾过的番茄一般化成了一滩烂泥。
“啊——”
剩下的士兵见状,皆是双眼一翻白眼昏死过去。
“呼……总算清净了。”
“重锤”在被爆头的士兵的身上蹭了蹭脚,接着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重锤”抬头远眺,只见眼前不远处是一片轰鸣的摩托车——听闻异变的“西南解放者”巡逻队已经赶来支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