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
厅内安静下来，静到连呼吸声和手表指针的转动声都一清二楚。
祁成毅呆呆地望着楼梯口的方向，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一点一点地崩塌，压得他喘不过气，脑海里不停地回荡着入队时的宣言。
想着想着，泪水竟是顺着脸颊滑落，他不仅保护不了曾经出生入死的兄弟，甚至连自己的妹妹都护不住，他不配当兵！
二楼
祁小桐盯着监控屏幕发怔，十指不停地相互抠挠着，心中既自豪又有些失落，她的大哥是条能为国家付出一切的汉子，临危不惧生死。
曾经她以为，这样的男人只会出现在小说剧本中，没想到有生之年竟能见到，还是自己的哥哥，她怎能不自豪。
可，他选择国家的前提是，放弃她。
虽然她不怪他，但心中多多少少还是有些难过，被放弃的感觉真是不怎么好受。
身旁
看她一脸落寞的表情，骆之何抬手照着她的发顶就是一阵狂撸，待他将手拿下的时候，祁小桐原本就有些乱的发丝更乱了，活像个劣质的鸡窝。
“你干嘛？”她悠悠地转头，瞟了他一眼，声音呆萌至极。
“……”
骆之何嘴角一抽，有些无语，双手无措地抓了抓头发，勾起食指狠狠地敲着她的脑门儿，“你说我干嘛？干爹让我抱你上来做什么，你不会是忘了？”
祁小桐身体一僵，下意识地揪紧自己的衣领，单手撑着床向后蹭了蹭。
“现在知道怕了？”
“你别过来！”
“晚了…”
一分钟后
骆之何捂着脸上的抓痕站起身，气急败坏地指着她低吼道：“你别以为你是个女人，我就不敢打你！”
又一分钟
“你特么属什么的，看看我这原本完美无瑕的脸被你挠成什么样了！这要是破相了…我要弄死你…”
“我靠，你属狗的吗？这么美的手你也下得去嘴？”
“再这样我把你绑起来了啊！”
“……”
突然
骆之何脸色骤变，右耳微动，一手按住祁小桐的肩膀，另一手死死地捂住她的嘴巴，用力一带将人压在床上，作势吻向她的脖子。
祁小桐狠命地挣扎着，却惊恐地发现，她连他的一根手指头都掰不开，这人的力气大到吓人，那刚刚…
“唔…唔…”
“再他么躲信不信老子抽你！”
须臾
门口的细缝渐渐地合上，骆之何的动作也停下来，满头大汗地坐在床边狂灌矿泉水。
祁小桐面色微白，躲在床头的位置，好奇地盯着骆之何的背影，他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说他是好人，好像不合适，他是犯罪团伙头目的干儿子，绑架、杀人，他都参与了。说他是坏人，好像也不合适，刚刚那几个‘吻’，根本没碰到她的皮肤。
这一刻，她迷茫了。
“你为什么…为什么没…”祁小桐支吾着不知该怎么问。
“睡你就犯错了。”
骆之何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探身用食指勾起她的下巴，傲娇地说道：“演戏会吗？一会儿该有什么表现，还用我教你吗？”
“你能不这么…恩…这么阴柔吗？”
“……”靠！
骆之何蹦下床，掐腰原地踱来踱去，抖着手指着祁小桐的脸说道：“臭丫头，自从遇见你以后，老子这辈子的耐心都喂狗了！”
“自己娘还不让人说…”她低低地咕哝一句。
“老子怎么就娘了？”
骆之何捞过一旁的小板凳，“啪”的一声摔在床边，一屁股坐上去，那架势好像要跟她理论到天亮。
祁小桐也惯他毛病，掰着手指头数道：“你说话有时候会翘指头，你喜欢玩塔罗牌，你手机里至少有三个App是关于星座的，还有你手机里最大型的游戏是消消乐。”
“男人怎么就不能玩儿塔罗牌？男人怎么就不能研究星座？男人玩消消乐怎么了？”骆之何右手小指头刚要翘起，就被自己的左手给撸直。
靠，不翘不得劲！不舒服！
祁小桐没有理会他吃屎一样的表情，继续数道：“那天在船上，你一共看了二十七个短视频，其中有十个是教做蛋糕的、五个是教怎么养狗的、七个是教化妆的、还有五个…”
“闭嘴！”
骆之何脸颊爆红，一双眼睛狠狠地瞪着，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要是敢再说就死定…”
那个‘了’字还没说出口，祁小桐皱了皱鼻子嫌弃道：“还有五个异装指南！”
“靠！我是绑匪你知不知道？！再信口开河我废了你！”
“其实…”
“我让你闭嘴听到没…”
“其实那个视频上说的不是很对，你这样的不适合女仆装，想没想过女王系列？”
“真的吗？你有套装推荐吗？”
祁小桐点头，啦啦地讲了AnQi几款绝版孤品的设计理念和衣服特点，以及穿时候的配搭和注意事项，骆之何听得两眼放光，频频点头。
十分钟后
骆之何用相见恨晚的眼神看着祁小桐，“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祁小桐一时语塞，淡笑遮掩，她总不能说，上辈子是AnQi创始人的老婆？
“踏…踏…”皮鞋撞击地面的声音响起。
“嘘！”
骆之何将食指竖在唇边，悄声说道：“哭…越可怜越好…”
他这样一说，祁小桐才反应过来，应该是秦哥的人上来了。
楼下厅中
秦志单膝蹲在祁成毅的面前，慵懒一笑，抓着他的头发，迫使他的脸面向自己，“怎么样，人民的大英雄，国家的好儿郎，感受如何？”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人被糟蹋，却无能为力。”
“事到如今，你坚守那些又有什么意义，恩？”
“除了一枚军功章，你还能得到什么？”
“说话啊…哑巴了吗？”
秦志越说越激动，脸上的慵懒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痛苦、愤恨、绝望。
祁成毅目如死灰，好像没听到一般，直着眼睛不知在看着什么。
“来人。”
“秦哥，有什么吩咐？”
“让之何将人带下来，让他好好地看看自己的妹子。”
“是！”
很快
楼梯响起凌乱的脚步声，祁成毅绝望地看了过去，心里不停地喃着三个字，对不起…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