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哥挑了一张还算完整的椅子坐下,看着周围的狼藉:“抱歉,我好像又连累你了……”
“这种事情现在就不要纠结了——你好,我是李裴,这里的老板,刚才多谢你了,”李裴说着朝季泽伸出手,“还有,你女朋友真的很厉害。”
“哪里哪里……”季泽忽然觉得有些不对,“不过我们不是那种关系,我们是,呃……”他顿住了,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个问题。
地上有几个已经打包好的黑色大型口袋,棋清挽起头发,正在帮助小黑打包,他们正在处理的,毫无疑问就是黑龙帮的那群人,小黑将能拆开的零件都拆了开来,分开打包起来。棋清的手法很纯熟,让人怀疑她以前是不是也做过这样的事情,听到这里她抬头冲着李裴点点头:“是同事。”
“哦……”李裴在这两人之间看了几眼,耸耸肩,转头找周哥,“小沫,不要逗那只猫了,小心被挠。”
“啊对,我那猫脾气不太好,不过,小沫?”季泽插嘴,“这是她的真名?”
李裴点头:“没错,对了,介绍一下,这是周沫。”
“是周哥……”周哥低声嘟囔了一句,“我才不叫那个名字。”
“好的小沫,知道了小沫,”李裴恍若未闻,“快来帮忙打包,别玩了。”
周哥无奈地去帮忙。
“你要怎么处理他们?”季泽问,
“分开扔到几个垃圾场去就好。”李裴说。
季泽思考了一下:“不会被发现吗?”
“哦,那里多的是这种东西,”李裴挥挥手,“不用担心。”
处理完了这件事,差不多已经到了后半夜,李裴摊了摊手:“看来今晚应该是不会有客人来了……干脆就休息了吧,小沫你也回家吧,不过你今天惹的事实在太过了,明天开始给我过来帮忙。”
“哦。”周哥垂下头。
“还有小谢,他也过来,我说了他应该看着你的,结果这几天连人影都不见。”李裴对周哥说话时一直都带着些严厉,像是对犯了小错的妹妹说话一般。
“知道了。”周哥继续点头。
李裴这才转向了季泽:“对了,你们还没有落脚的地方吧?今晚不如先住我这里?”
“那就太好了。”季泽从善如流。
……
留给他们落脚的地方是一个大客房——这是客气的说法,更直白一点说,是一个家徒四壁的房间,这是整个酒馆唯一剩下的房间了,他们三人一猫需要在这间房子里一起睡。
不过季泽对于这种硬件条件并不在意,毕竟他们现在刚刚到一个看起来起码落后了半个时代的城市里,没有时间去挑剔这些,起码房间里还有一张床。
棋清对此也不是很在意,她似乎对任何环境都有非同凡响的适应力,所以她一开始甚至还想把床让给季泽。
不过季泽当然不可能做这种事,所以他打算在椅子拼起来的简易临时床上面凑活一晚上。
季泽躺在硬木板凳上,觉得椅子硌的脑袋疼,顺手拉过了贝利尔过来枕着。
“你这是虐待你明白吗?”贝利尔说着扭了扭头,“……有什么声音?”
季泽一愣,似乎的确有细微的声音,他心头一动,立刻坐了起来,在自己身上摸索了一圈,终于找到了被他揣在兜里的通讯器。
他把这个小玩意塞进耳朵,里面传来别羽久违的声音:“嘶,不知道这样有没有用……喂喂,试音,有人听到吗?”
“这里是季泽。”季泽轻手轻脚的爬起来,从身后关上了门,闪身从酒馆侧面的门里出去,他站在门外黑暗的小巷子里,靠着墙微笑着侧耳听别羽在通讯器里面欢呼的声音。
“天,你和棋清姐怎么样了?已经到星甸原了?那里是什么样子的?”别羽的声音从这个小小的通讯器里传来,季泽终于放下了心。
“你是怎么联系到我们的?”虽然之前没有说,但是季泽也大概猜到了,星甸原中应该是不能与外界通讯的。
“星甸原与外界所有的沟通方式都没有用,它被整个世界屏蔽了,不过猜猜我发现除了谁?”
“……管理局?”似乎只有这个可能了。
“没错,管理局曾经发射过一颗卫星,以气象台的名义,不过实际上是作为实时监控来运行的,我能找到的所有方法中,只有它没有屏蔽星甸原,所以我把通讯器的波段搭载在了这颗卫星上,但是目前也只有你手里这一台机器可以和我联系,所以千万要保管好啊,”别羽摸了摸鼻子,“好啦好啦,我知道这有点冒险,不过现在也只能希望在事情结束之前不要被发现……”
季泽很快想到:“也就是说,管理局其实一直在关注星甸原的动向吗……”他沉吟了一下,“对了,你没事吧?还有封烨呢?”
“老哥睡了,对了,你知道我们今天见了谁吗?”
“……白一?”
“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季泽耸耸肩,“怎么样?”
“她的情况不太好,身体衰竭的很快,不过还是和我们聊了不少。主要是关于星甸原的,我都想去那个城市一趟了。说到这个,你们的进展如何?到什么地步了?”
“找到一些关于谢解的线索了,也好好领教了这座城市的风格,实在不太适合旅行,所以我劝你还是算了吧……”
“我现在可以接受一切新奇的事情了,”别羽极其淡定,“你一定不会知道我这两天过得有多丰富多彩。我先是被一只皮卡丘绑架……”
“皮卡丘?”那是什么玩意?次元壁终于被打破了吗?
别羽想了想:“哦,是一个电属性的能力者,不过他没有告诉我名字,所以这是代称,对了,我还遇到了改造者,看到了他们打架……”
“等等?!”季泽立刻站直了,“从这里开始,所有事情都完整的讲……”
……
房间里,季泽离开后,周哥看了眼被轻轻带上的门,侧头看着睡姿一丝不苟的棋清:“喂,你睡了没?”
棋清睁开眼睛,平静的看向她。
“那个,他好像是有什么事情的样子啊。”
周哥指了指季泽离开的方向:“你不去看看吗?”
棋清摇摇头:“不。”
周哥似乎有些不自在,她有些别扭的扯了扯枕头,好奇起来的样子一点也看不出那个暴躁的持枪少女的影子:“你和那个家伙,真的只是同事?”
棋清沉默了,她看着天花板,似乎在思考。
良久之后:“我们两个曾经有过成功的合作,他是很重要的伙伴,不过不知道他是否认为我们的关系足够称之为朋友,所以现在只是同事。”
周哥被噎了一下:“你好奇怪啊……”
“奇怪?”
“朋友这种东西,不都是自然而然就会成为的吗?没听过谁交朋友还要给对方写个申请什么的……”周哥揉了揉鼻子。
“你的朋友,都是自然而然成为的吗?”棋清问。
“当然了……”周哥回忆了一下,“我们两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所以,会成为朋友不是很正常吗?”
棋清点点头:“这是传说中的青梅竹马吗?”
周哥听到这个词,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啊,差不多吧……”
棋清动了动:“你似乎很紧张?是因为我还是因为那位朋友?”
“哈?”周哥的声音不由提高了些,“谁,谁说我紧张了?”
“你的体温比刚才高了,脉搏和心跳也加快了,如果不是因为紧张的话,有可能是疾病引起的,建议你多注意一下。”棋清说。
“……”周哥觉得自己快聊不下去了,“你又没碰我,怎么知道我的心跳快了?”
棋清认真道:“我感觉到了。”
“这玩意怎么感觉?你又不是改造者。”周哥有些困惑。
“我……”棋清突然卡住了,她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做到的,似乎自然而然就能察觉到。
周哥良久没有等到回答,转头看棋清,发现对方露出了和她如出一辙的困惑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