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去的时候，母亲已经烧好了一桌子的菜，香喷喷的饭菜味老远就传到了苏灿的鼻子里，放下书包，随手就抄起了一大块红烧肉吃了起来。
“嘶，真香，老妈的手艺不比五星级大厨低。”
“你看看你，脏不脏啊，还不快去洗手。”母亲嗔怪了一眼。
“好咧。”
没过多久，苏正国就从外面回来了，脸色忧愁。
“回来了啊。”母亲笑盈盈地迎了上去，帮苏正国脱去身上的西装。
“嗯，回来了。儿子呢？”
“在里面洗手呢。”
“听说这次模拟考的成绩下来了，他考了几分？”
“还没问，先吃饭吧，饭桌上再问。”
“成。”苏正国说完，就去厨房里倒了一杯白酒，待他出来后，一家人落座吃饭。
饭桌上，苏正国问起了苏灿“听说这次模拟考分数下来了，你考的怎么样？”
苏灿抬眼看了两人紧张的神色，笑道“考了个第一。”
“真的假的？你小子能考第一？”苏正国明显不信，下意识就开口道。
“怎么说话呢？儿子考第一怎么了，我的儿子不能考第一吗？”母亲连忙打断了苏正国的话。
苏正国依旧有些狐疑问道“你没有作弊吧？”
苏灿翻了翻白眼，这会也算是想通了董可卿的担忧，连自己的父亲都这表情，可想而知其他老师呢。
“没有，考试都是严格保密的，我上哪作弊？再说我都第一了，我抄谁的去？”
苏正国一想也对啊，随后哈哈大笑起来“我儿子考第一了，我儿子考第一了，真厉害，说吧想要什么，爸给你买。”
“去买套房吧。”苏灿思索了片刻说道。
“混账东西，开老子玩笑。”苏正国一个毛栗子敲在了苏灿脑门上。
苏灿那个气啊，要是按照前世，你在过个十年房子都买不起一套，现在的一套房子普遍十几万，以后十几万首付都不够。
我在跟你说真话，你当我给你说鬼话，苏灿看着苏正国，半天一脸幽怨暗道“真羡慕你是我爹。”
也许是因为听到苏灿考试成绩而喜庆，苏正国多喝了两杯酒，直到酒足饭饱后，他整个人已经有些模糊了。
母亲把浴缸里的水放好后，便扶着苏正国进去洗浴。
半天后，苏正国从里面出来，人也清醒了不少，他搬了个小板凳在门口乘凉，去一去身上的热气。
夜色下，苏正国点燃了一根烟，自顾自地抽了起来，小院里的风有些凉意，苏正国随手从屋里抄起一件外套披在肩上，佝偻着身子，看上去有些萧瑟。
苏灿从客厅走了出来，坐在地板上。
“起来，地上冷。”苏正国皱了皱眉。
“没事儿，我阳气重。”苏灿浑然不觉。
劝说无阻，苏正国也就没有强求下去，也是不知道开口说些什么，他又再一次沉默了，这一切苏灿都看在眼里。
“我听张阿姨说，最近厂里在闹下岗。”苏灿问道。
苏正国抽烟的手顿了顿，低声说道：“小孩子懂什么，大人的事情别管。”
“爸，联合华厂肯定会被淘汰的，他们这么大批量的裁员，肯定是公司内部出了问题，严重到裁员一批又一批，直到最后公司倒闭。”
出奇的这次苏正国没有打断儿子的话，而是略带审视的目光看来。那双锐利的眼神就好像要把苏灿看透一般。
苏父没有出声，那苏灿只有继续说下去“长痛不如短痛，现在正是经济复苏刚起步的阶段，这时候自己出来做生意，没准是一条出路，国家政策也鼓励下海嘛。”
“做生意哪有那么简单，这其中的风险因素太多。”苏正国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还是因为眼界问题，如果隔了十几年后再看，你会发现九十年代下海的人几乎都是赚的，这种要跟国情有关，所有赶在大浪潮第一波的人都是赚的盆满钵盈的。
“做什么事情没有风险，你这会在厂里上班都有下岗的风险，况且是出来自己做呢，风险越大利益越大，这些都是相对的，不是吗。”
“孩子说的也有道理。”这时候苏母从厨房里走出来。
苏灿刚刚那一番话她也听到心里，苏父这两天的状态她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什么局势也看不懂，只得一个劲的急在心里。
苏正国没有说话，而是低头沉思着。
“爸，你好好考虑下，我先上去睡觉了。”苏灿知道这一番话苏正国是听进去了。当下也点到为止，说多无益，只能他自己慢慢想。
待苏灿走回房屋里，背后才想起两人的讨论声。
九十年代下海经商的寥寥无几，大多守着一份死工资。所以父亲此刻乘势介入，先一步把握时机，成功的几率肯定极高。
不过这些事总得父亲想通了才行，苏灿可以提出一些建议，但是目前还不能左右父亲的想法。
再说说三儿这边，自从他被关进了医院后，连续几次的检查都怀疑他患有精神病，也许是因为情绪过激所导致的，住院期间更是伤害了不少护士，具有一定危险性，最后院长实在没办法，通知了七院精神科的人来领走了。
刘勇在得知消息后，三儿已经被送去了精神病医院，而跟着几个手下也只有三毛四毛回来复命，其他三个人最少也得在医院里躺个十天半月的。
两人的口供基本一致，事情发生在盛世皇朝，刘勇并没有派人去联系他们，明面上盛世皇朝也是靠着他们充当保护伞，这也只是做做样子，早在这个KTV搬过来的时候，上面的老大就打过招呼了。
据说这家店女老板的背景不俗，不过平时接触下来倒是和和气气，也没什么架子，手下人也经常去那消费。
刘勇期间也打了个电话给张猛，询问了下当时的情况，因为跟刘勇有战友这层关系，就把他们是新维和初中的消息给告诉了过去，理由没别的，这事儿三儿吃亏大了，不过他怀疑这件事是不是有什么隐情，一个初中生打四五个流氓，这事靠谱么？
刘勇在得到了这个消息后，连连拜谢，之后两天的查访这件事他也知道的差不多了，打人的叫苏灿，私立一中的毕业生，初三一班的。
还有一些父母的资料，没什么大背景。这算是一个好消息。不过这件事他肯定不会牵扯到苏灿的父母，毕竟冤有头债有主，谁干的就找谁。
至于说苏灿非常能打这件事，刘勇也非常头疼，他还特地去了趟医院看过了那几个受伤的手下。
其中一个手骨断裂程度来看，刘勇就知道这出手的人绝非等闲，就算是自己的话也做不到这样，那自己的手下更是找不出一个人来对阵。
难道要叫一群人不成？
现在是法制社会，街头火拼要是真出现在大街上，还不得立马被治安队一锅端了。
这个仇肯定是要报的，如果自己无动于衷，那么以后谁还会给自己真心卖命。刘勇突然想到了张猛。怎么说也有战友情分在，如果自己去开这个口，他应该不会拒绝的。
下午的时候他抽空去了趟烤鱼店，张猛正在外面烤鱼，老远就看到了刘勇的身影。
“猛哥，最近生意如何。”刘勇开腔道。
“你小子，有事说事，别给我来这套。”张猛不客气的回了一句。
“哈哈哈，还是瞒不过你啊，还不是三儿那档子事，那个打人的手上有点功夫，我这边的人没一个是对手，我总不能拉着一大群人去找他麻烦吧，恐怕我还在走到那儿，就被请到局里去喝茶了。”
张猛边听着没有作声。
刘勇偷偷打量了一番，又继续说道：“我寻思着，猛哥以前是队里最能打的....”
话还没说完，就被张猛打断了“你觉得我去合适么？”
道上的事情张猛一直都不插手的，这一条在之前就应经说过，这几年也到相安无事。
“猛哥，我这也是没办法，刘胖那天我去医院里看了手骨断裂，整个手臂都肿了一大截，还有那个三儿更是诡异，直接被送去了精神病院，这样的手段，我见都没见过啊。”
“勇子，你说一个初中生把四五个成年人打成这样靠谱吗？”张猛反问道。
“我不知道。”刘勇苦笑道。
“那几个学生我是见过的，没看出什么特别的，对了，这事发生在皇朝，会不会有什么蹊跷。”
“不会的，当时那么多人在，而且我也是单独把几个人盘问了一遍，真要是串通好的，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那这个初中生肯定不简单啊，查过没。”
“查过了，没有大背景，父母都是在职员工。”
“如果真是你所说的这样，我劝你还是不要深究下去，这个初中生不是一般人。”
“猛哥，这件事我要是不出面给下面一个交代，以后谁还跟我混啊。”刘勇无奈道。
张猛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成，那我陪你走一趟，也好有个照应。”
“大恩不言谢，猛哥。”刘勇拱了拱手表示感谢。
“你个臭小子！”张猛哈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