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中,候飞来到一条马路边上,拿着他那山寨手机兴奋地边说着什么边顺着斑马线走过对面街道,突然一台红色跑车风驰电掣冲来,“砰”的一下,将他撞个正着,随后毫不停留甩尾而去。
“嘀…”
空翻几周的候飞掉落地时,又被紧跟而来的一辆越野车辗压而过,同样一溜烟地跑了。
咕咕地冒出鲜血,候飞整个人如一堆烂泥般瘫软在地,无助地两眼呆直,看着他留恋不舍的阳光与大地。
天空忽然下起小雨,雨滴打落溅起点点水花,候飞的身体逐渐淋湿,缓缓地闭上双眼,在他耳中只留下“嘀嘟嘀嘟…”似哀嚎似警告的笛声。
不知过了多久,候飞意识模糊,仍然停留在黑暗的空间中,抬头睁眼看天寂静而阴冷,突然一滴巨大的水滴当头落下,直接将候飞的头包裹其中,他感觉难以呼吸,拼命挣扎,用尽他吃奶的力气呼喊出来:
“啊…”
一声带着惊恐、愤怒、不甘的嚎叫,震荡整个病房,坐在病床一旁小睡的候光明一下惊醒,脸上瞬间露出喜色道:“小飞,小飞你,你醒了?”
似被熟悉的声音感染,候飞在一声大吼后,缓缓睁开双眼,看着眼前陌生的一切,脸露茫然与错愕之色。
“小飞,你别吓二叔,你怎么了…医生医生,快,快来啊…”候光明惊喜过后,连忙大喊道,他心生不好的预感,怕是回光反照。
“二叔,你怎么在这?”候飞回过神来,定定地看着候光明。
“真的醒了,太好了,小,小飞你认得二叔?”候光明被这突如奇来的变故搞得不知所措,左手尝试着在候飞两眼前晃动。
按医生的说法候飞只能是等死,除非是天降神迹。
七天过去了,候光明也没有抱多大希望,只求能送这侄子最后一程罢了,没想到他居然清醒过来。
“医生,医生,快来啊!”医生这么久还没到,候光明慌慌张张地跑到病房门口继续大声喊叫。
“来了,吵什么吵,咦,怎么又是你,不是说了吗?你赶紧带病人回去,再呆下去也没用,赶紧准备后事吧!”应声赶来的秦明汉,见到候光明时不耐烦地道,说罢转身就走。
“不是,醒了,他醒了,医生求求你去看看吧!”候光明一把拉住秦明汉的手,显得非常激动。
“醒了?我看是你这老家伙没睡醒吧?就会白日做梦,好了,别…”秦明汉骂了两句刚想推开候光明的手时,忽然病房里传出喊声。
“二叔,我没事了,咱们回去吧!”
正是候飞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情,知道自己被送到医院,以二叔家的情况,怕是又给他们添了不少麻烦,如今感觉好像身体也没什么大碍了,便催促候光明回去。
不知怎的,因为身上包裹着层层纱布,如木乃伊一般很难活动,候飞双手用力,整个人便直挺挺地站立在病床上。
或许是不适应身体的力量,用力过度,身体向前倾倒而下,候飞本能地双脚用力一跳,想跳到地上。
可是,意外的是一蹦之下,头撞到天花板上,然后一下子落到了六七米开外的候光明身旁,左手扶着他的肩膀才能站稳,而右手则猛擦头顶。
“哇,哇,你,尸变啊…”这一幕刚好被秦明汉看到,惊吓之下向后倒退而去,两腿发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指着候飞战战兢兢地道:“炸尸了,你别别过来,别过来…”一边说着双腿不停向后蹬。
“小飞,你能走动了?哎呀,好好好,太好了,上天保偌。”转过头来,见候飞走到身边来,候光明大喜过望。
既然能正常走动,那便是真的好了,起码候光明是这么认为的。
“嗯,我感觉全身充满力量,二叔我没事了,咱们出院吧!呵呵…”边用手擦着头顶,候飞点头呵呵笑道。
隔着纱布的笑声,是那么的古怪,那么吓人。
“鬼,鬼啊!救救救命啊!”秦明汉看得是直冒冷汗,连滚带爬地跑了。
医生的脸都被他丢光了,要是换成周德望在此,他肯定会抢上前去抓着候飞拿去研究了,这等重伤还能奇迹生还,而且是七天便能行动自如,研究价值肯定很高,只可惜当周德望听到此事时,候飞已经出院了。
没有去管那秦明汉,在候光明的帮助下,候飞很快便解开全身纱布,穿好衣服,两人便去办出院了。
候飞看着自己身体,如婴儿般娇嫩的皮肤,白皙而细腻,肌肉比之以往更加发达,感觉强劲有力,想起刚才一蹦好几米远,更是莫名其妙,但是既然已经恢复过来了,也没想太多,坐在一张椅子上,就等着候光明办手续。
“妈妈,我好怕怕,能不能不打针。”
突然旁边走过母子俩,女的约二十一二岁,秀丽端庄,正“哚哚哚”地蹬着高跟一手牵着一名三岁小男孩,往注射室走去。
“小灰灰是男子汉,不怕,打一针而已,就好像蚂蚁咬一下,一点都不疼,打完妈妈带你去买雪糕吃好不好?”女子拍着男孩的小手安慰道。
候飞心里一阵哀叹,好菜都被灰太狼给拱了。
怀着猎艳之心,候飞崛起屁股伸长脖子,向着注射室望去。
“哎哟喂,这饱满胸脯,翘臀长腿,真是养眼哪!”候飞差点没忍住流出口水来。
眼光转向护士手中拿着的一瓶药水,候飞不禁好奇,这小孩到底犯的什么病,要打针,打的什么针。
正在候飞双眼紧盯着没有任何标签的小药瓶时,脑海中突然响起如机械般声音:“狂犬疫苗,海兰加工厂于2015年4月3日生产,劣质仿制品,被h5m9病毒污染…”
突如奇来的声音将候飞吓了一大跳,跌落椅子后赶紧四周张望,根本没人。
还有那声音如字字铿锵,死死地印在他脑海中,无论如何惊恐都能记住。
“到底是谁在说话,哪个狗日的不好好做人跑来这里装神弄鬼…”
喃喃自语好一阵,疑惑之下,候飞再看向注射室。
当看向正哭喊的小孩时,突然眼前的景象一变,只见注射室内多了几名医生和保安,护士惊恐不安地说着什么,而那女子抱着直挺的小男孩哭得梨花带雨,还不时地指斥着怒骂着,门口围着一大堆好奇的人在观看,而候飞显得很透明,根本没人注意他。
眼前的一幕一闪而过,又回到了刚刚的情景,护士正拿着针准备往小男孩的右手臂扎。
候飞摇晃了一下脑袋,刚刚的一幕让他震惊不已,当景物变换前,最后一眼看到的是墙上挂历居然番到了8月8日,这让他的小心脏悬了起来。
玄,好玄。
再次看向注射室上的挂历,8月6日。
“怎么回事啊?难道我还没康复,脑袋被撞坏出现幻觉了?也不对啊!还懂得看美女,怎么会,这到底怎么回事?”
候飞直感头皮发麻,听说医院这地方阴气重,经常会出现稀奇古怪之类的撞鬼事件。
“真是见鬼了,居然看到两天后的事?太神了,怎么不给个透视眼,这样就能大饱眼福了,嘿嘿,赶紧多看一眼美女,走人。”侧了侧身子,瞟了一眼红太狼,候飞正想就此离开这撞邪之地。
当看到女子有点眼红红地按着哭得如狼嚎般的男孩准备打针时,候飞不知为何居然心生不忍,鬼斧神差的冲了出去,喊道:“别,这疫苗有问题,不能打啊!会死人的。”
“你胡说什么,这里是注射室,你别来捣乱,快出去。”护士被候飞的声音吓了一跳,差点就扎错位置了,连忙赶人出去。
“喂,你神经病啊,突然冲进来吓人。”女子脸上挂着不悦,无缘无故地被一个外人咒他儿子死,换谁也不会高兴。
她儿子只是被狗咬了,来打个疫苗而已,这事很常见,你跑来大喊大叫,找茬不是?
“不是,我看到他,他两天后就死了,你还”候飞也不知道说啥好了,被美女怒目而视,心里不自然地慌张起来,指着小男孩想说点什么时,却被女子给喝斥了。
“够了,你脑壳被虫掏了是不是,哪个没将你栓好让你跑出来乱吠,神经病。”女子忍无可忍,指着候飞就骂。
“不是,孩子他妈,你听我说,我…”候飞正想解释,后面传来候光明疑惑声:“咦,小飞你跑这干啥呢?手续办好了,咱们走吧!”
“什么孩子他妈,你怎不去死,大叔你也是的,赶紧将他领回去好好看管,别老是放出来乱咬人。”盛怒之下,女子连老人家都不尊重。
“这?对不住了这位姑娘,他出车祸了撞坏脑袋刚出院,尽瞎说,不好使的不好使的,你别跟他计较,消消气,我这就带他,哦领他走,领他走。”候光明不明所以,但也能看出是候飞说了不该说的话引人唾弃,怕候飞得罪人了,连忙哈腰陪不是。
“哼,原来是脑袋被车砸了,还以为被驴踢了。”听了候光明的道歉,女子心里也顺了点,可能是小孩打针哭闹得历害,便去哄着,没再理会候飞二人。
“不是,二叔你听我说…”候飞还想争辩。
“哎呀,小飞,行了行了,别再惹事生非了,咱们赶紧回去吧,啊,回去好好养伤。”候光明知道候飞的脾性,一把拉着他的手,将他扯出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