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江伯言回过神来，众人也都纷纷清醒，顾长风沉声道：“想必在在刚才的幻境里，各位也都找到了自己的目标，很不错。”
顾长风扫视四周，“但是……”他声音猛地扬了起来，“仅仅只有七名弟子没有陷入幻境，也就是说，只有五人道心坚定。”
“你们是我带过的最差一届！”
哈？最差一届？江伯言有些无语，这话风靡前世的中小学，没想到异界也有这种操作。
“因此，那七名道心坚定的弟子，按照惯例，可从入门评级中提高一个品级。”顾长风语气缓和了下来。
“为了促进其他弟子奋发，我就在那五人中随便点一名弟子，由他来分享一下，其他人静听参考。”
江伯言心里有些不妙，五分之一的概率，应该不会是自己吧……
顾长风环顾四周，沉吟少许：“你！”指向了江伯言。本来文法教室的开学第一课不是由他来，而是柳三。但他为了安心，为了知道这小子的目标是什么，如果真是要为祸天下的那种野心家，而且无法扭转的那种，即使违背青龙师叔祖的诰令，他也一定要杀了他！刚才见江伯言纹丝不动，甚至犹有余力地东张西望，他的心一下子就悬了起来。
为善还好，若是为祸，日后想要纠正过来，可是非常艰难的。根据他派人去楚城江家得到的情报，这小子可谓是从小备受欺凌长大，对世界含有恨意是很正常的，眼下，就看他怎么答了。
“啊？”江伯言懵懵懂懂地指了指自己。
“对。”顾长风点了点头，眼中寒芒闪烁。
“……”江伯言一边磨磨蹭蹭地站起身来，一边心里呼唤着江伯瑜：“你不是说他不会提问的吗？现在怎么办？我答什么啊！”
江伯瑜一脸无奈：“我哪儿知道你们这大长老不安套路出牌啊，这没道理啊，没听说过哪个宗门会这样的，这是**啊，你告他侵权去。或者咱不在这个宗门待了。”
江伯言眼睛一亮：“有道理。”
江伯言用冷冷地声音说道：“我拒绝回答。”
“为什么？”顾长风眉头皱了起来，身周开始扬起一股杀气。
“个人的目标该是个人的**，我不认为我必须要回答你的问题。”
“莫不是你的目标见不得人？你必须回答我的问题！”顾长风横眉怒目，声如雷震。
江伯言冷哼道：“哼！若我坚持呢？”
“既然你的目标我不知道，正邪也不确定，为了避免你为祸世间，以后的修行资源全都降等发放！”
“这样啊，那我退宗好吧？”江伯言面上一副愤慨不平的样子，心里暗暗偷笑，这下子问题全都解决了，什么神经病舍友，什么告白，什么智障师姐。只是苦了大长老了，不过他也太刁难人了吧。
台下发出一阵阵惊呼，江月芯面色焦急，与她同行的那名娇小女生眼中异彩连连，苏竺则是皱起了眉头，脸上浮现出了后悔的神情，徐念杉脸上浮现出了玩味和好奇的表情，按照她对江伯言的了解，不可能做出这种事的吧，除非……他一开的目的就是为了退宗！韩瞬跟宋伊辰则是整个人都懵逼了，江伯言有这么硬气吗？
顾长风沉默了，他万万没想到江伯言竟然如此刚烈，甚至宁愿退宗也不愿意说出他的目标。但是万万不能让其脱离掌控！
江伯言心中忐忑不安，这有什么可犹豫的，我啥都还没学呢，就算退宗也不至于什么断其经脉之类的吧。
顾长风脸上阴晴不定，若是让他就此脱离掌控，以后保不准会遇上坏人走上邪道，自此为祸一方，但若是就这样向他低头，自己灵门大长老的威严还要不要了？至于杀掉他？在他没有显露出为恶且无法逆转的苗头之前，他绝不滥杀无辜！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掺了进来。
“大长老，本来就是你错在先，这种**当众问，若是他退宗，我也退！”江月芯站起身来大声说道，虽然在顾长风的威压面前脚忍不住的颤抖，但还是勉强站直了身躯。
“芯儿！”与她同行的那个少女拉着她的袖子低声说道，江月芯摆了摆手。那女子犹豫了一会儿，跟着站了起来，坚定地说道：“还请大长老收回成命！”许家的萤丫头怎么也掺和进来了？江伯言跟那丫头没关系啊，他是认识江月芯的，所以虽然对她的举动有些意外，但还在情理之中。
宋伊辰一咬牙，站起身：“还请大长老收回成命！”韩瞬看着站起来的宋伊辰有些愣神，他喃喃道：“你们都疯了吧，那可是灵门的大长老啊，要是惹怒了他是会被踢出宗门的啊！你们这群混蛋！”看着他环顾四周，看着孤独屹立的四人，噤若寒蝉的众人，骂骂咧咧地站了起来。
顾长风此时的怒火已经熄灭了，江伯言竟然能有这么多友人为他发声，应该是有自己的人格魅力，想必不是什么奸邪之辈。与万民的姓名安危比起来，自己这点名声算什么？他已经老了，不再是明真道人顾长风，而灵门的大长老顾长风。否则就算江伯言是转世重生体，他也半点不惧。
他叹了口气，温和道：“好了，你们坐下吧，此事是老夫鲁莽了，还请不要放在心上。”
“哈？”江伯言有些愣神，这老头怎么就突然认怂了？他还陶醉在过上平静日常的美梦中呢，此时内心崩溃。你一个堂堂灵门大长老，一个刚入门的小弟子挑衅你威严，不加以处置逐出师门，这种刺头儿留着过年呢？
见江伯言依然站在原地，迟迟不肯坐下，顾长风有些不悦。
“怎么？你还不满意？”
“不是……”
顾长风皱眉道，威势慑人：“不是就坐下！”
江伯言悻悻地坐下，“哦……”
顾长风轻咳几声，议论纷纷的众人随即闭上了嘴。他们大都来自名门望族，家教自是足够良好的，但是，他们眼中敬若神明的大长老，外界名声显赫，如今竟被一个小小的刚入门的弟子所挑衅，居然不以为意，还温言软语的道歉。
那小子何德何能？不少弟子心中泛起了疑惑，心中暗暗思量。从刚才的情况来看，这小子毫无疑问是个刺头儿，与其结仇明显不智，至于交好？还是再多观察一阵子，调查一下是哪家的子弟。若是过于狂傲了，他们即便不与其结仇也是定不会与其交好，他们可不想做别人的马后卒。
至于另一部分，文法那道心坚定的七人当中，有几人暗暗思量，他们比其他人又要冷静得多。敢于挑衅顾长风，他的动机是什么？按理来说，不可说的目标不少，即使有人问上，随便编造一个也行啊，但他却没有选择这样做，而是正面硬顶。那么，他的动机是什么？
为了维护自我合法权益？别逗了，都不是小孩子，怎么可能这么单纯。任性的哗众取宠？应该也不会这么白痴，惹怒顾长风的后果可不是那么简单。那么，也就是最后一个目的，引起顾长风的注意！想到这儿，那几人的目光都冷了下来，心中暗惊，忌惮地看向他，这家伙心机太深了，但不知实力如何，理术那边有几个狂热崇拜顾长风的武疯子，可以挑动他们来试试深浅，若是实力不足，那就只是个跳梁小丑，不足为虑。
文法教室内暗潮涌动，接下来的时间里，江伯言如坐针毡。各异目光射在他身上，要是能剐肉的话，他大概已经是个骷髅了。
终于，下课了，江伯言松了一口气，那些人都去议论这件事了，虽然也会一边说一边看，但总归比一直盯着要好多了。他现在开始后悔了，为什么当时会兴起那个念头？这种白痴的赌博行为他以前可是绝不会做的，这是怎么回事？
他看着一旁欲言又止的韩瞬，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这件事别问了……”
韩瞬一愣，摇了摇头：“不是这事儿，而是她，你想怎么办。”他指了指正朝这里走来的苏竺。
“……”江伯言忘了这茬，一节课都过的战战兢兢，哪儿有空思考答应不答应。
“还是……”正当他想拒绝时，看见徐念杉正朝这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