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柳一壶也是嘿嘿一笑:“二哥这话深得我心!”
吴老二重重地拍了拍柳一壶的肩膀:“还是柳兄弟懂我!”
两人心照不宣,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江晓明见到两人彼此惺惺相惜的神情,赶忙躲远些,心中也是感慨:
都是有故事的人啊!
此时哑叔昏迷不醒,倒在地上,头顶上肿起一个大包;戴可欲上前查看,却被两名稽查人员拦下。
而慧娘衣裳不整,正坐在一截台阶上抹着眼泪;可盈在一旁搂着她,在轻声宽慰着。
福伯蹲在地上,面色有些苍白,一边低头思考,一边拿着烟杆吞云吐雾,只是端着烟杆的左手微微有些颤抖。
李学东竟也来到了现场,手拿一把折扇,人看上去精神也不错,只是脸上尽是阴霾;欣然站在他的身边,看着众人,眼中带着怜悯。
于倩脸色冰冷,看向一名稽查人员,开始询问:
“维克,怎么回事?”
“昨天晚上慧娘来这里找戴可取药,却不知怎么又去了哑叔屋里,后来他们就那个了......
我们得到的命令是严密监视,所以没有干涉。
今天早上福伯见到两人**在床上,
突然他抄起一根棍子就把哑叔给打了,我们的人根本来不及阻止!”
这名叫做维克的稽查员也很是懊恼,说话的时候用力抓着头发。
寒又良蹲在哑叔身边仔细检查了一番,起身来到于倩、花想容面前,皱眉道:
“情况有些不妙,他的气息微弱,脉象紊乱,颅内可能存在血液淤积!
乐观估计,如果他能挺到明天这个时候,就还有希望!
现在只能开点吊命和利尿的药了!”
福伯闻言竟是站都站不稳了,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李学东突然将手中的折扇狠狠摔在地上,气急败坏起来:
“你们几个老不羞!
还嫌这里不够乱吗?
奸夫**!
现在好了,又要死一个!
都死了才好,清净!”
欣然忙捡起地上的折扇,递给李学东,嘴里轻声劝慰着什么。
李学东根本不领情,一把就将欣然推开!
欣然只是趔趄了几步,
他自己却是脚步不稳,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他不由恼羞成怒起来:
“吃里扒外的贱人!
你算什么东西!
还敢教训起我来!”
他又环视几人骂道:
“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寒又良突然怒了,指着李学东的鼻子骂了起来:
“我看就你不是东西!
你就除了窝里横,你还会点什么?
色厉内荏、外强中干、败絮其中、志大才疏说的就是你这样的人!
你有没有想过凶手为什么留你一命?
因为没有人会杀一个废物!
不过如果我是他的话,我也许会改变主意!
因为这个废物太让人恶心了!”
众人都奇怪地看向寒又良,这是你的台词吗?
李学东闻言一腔怒火顿时化为惊惧,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
江晓明叹了口气道:
“又良你别这么说他,他已经够可怜了!
你无法理解一个像他这样的人--在失去了所有依靠,在一夜之间变得一无所有的人,
在面对不可知的未来,内心中的那种彷徨、不安和焦躁,
能让一个人变成疯子!”
李学东嘴唇哆嗦着,面色一片灰败,仿佛某种信念骤然崩塌!
他竟是连几句场面话都来不及说,便灰溜溜地走了。
花想容白了江晓明一眼:
“说得好想你经历过一样!”
众人闻言都看向江晓明,神情复杂。
江晓明也不言语,只是望着李学东颓然离去的背影,心中满是同情!
于倩来到江晓明身前道:
“哑叔确是此案的关键!
你先前的判断是对的!
以我的直觉,哑叔的死并不是偶然!
是我们的人太大意了,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
这是我工作上的失职,责任我来承担!”
江晓明无所谓地笑笑:
“没关系,一切还都在预料之中!
现在我们要有所行动了!”
“你的意思是......”
江晓明神秘一笑,并不答话,只是吩咐起来:
“于倩姐你和想容安排人进行排查!
重点是与哑叔接触的几个人!
从昨天下午到今天早上,每个人都在哪里,干了什么,事无巨细,都要一一查明!
吴老二和柳一壶你们留在这里,不准其他任何人接近哑叔!
另外又良你也留下来,关注哑叔的状况,最好能让他醒过来。”
“那你呢?”花想容开口询问。
“我去补个觉!
这一天天的,累死我了!”
江晓明打了个哈欠,撂挑子走了。
花想容正欲追上去,却被寒又良一把拉住:
“花姐姐,算了!”
花想容气鼓鼓地道:
“我就是看不惯他这种小人得志样!
凭什么大家都要急得要死,忙得要命!
就他一人这么轻松?”
寒又良抿嘴一笑:
“那是表面现象!
他是行动负责人,又限期三天破案!
我们都急,他怎么可能做到无动于衷?
我想他自己也一定背负着极大的压力!
他这样做也许只是想让我们安心做事而已。”
于倩闻言点了点头,花想容也是若有所思。
下午一点,江晓明端坐在小厅桌前,听于倩和花想容汇报调查结果:
昨天下午到今天早上,与哑叔接触的人只有三人,即戴可、慧娘和福伯。
戴可昨天从城里给慧娘带了些败火的药,但因太晚且第二天要早起放马,就放在隔壁哑叔处;
没想到慧娘当夜就来取药,哑叔只得请她进屋;
不想慧娘当场服药后晕倒了,然后就发生了后面的事。
戴可表示他不知情,哑叔又已昏迷,慧娘更是懵懵懂懂,案件一时不知该从何处查起。
见两个女人都愁眉苦脸,江晓明笑道:
“不用着急!
事情虽不简单,但一个人不管做任何事都是有动机的!
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既然不是偶然,那就一定会有一个结果!
不管这个结果是什么,都是做这件事的人想让我们看到的。
大家应该高兴才是!
我们先是找到了某些关键,然后这个关键的人就出事了!
同样也证明了一点:我们离真相越来越近!”
于倩点头同意。
花想容却道:
“说了跟没说一样!
再说,一件事发生了就一定是人为的?
我们又怎么知道动机是什么?
就算是人为的就一定要有动机吗?”
江晓明叹了口气:
“一般来讲是这样的。
但是对你可能不适用!”
于倩笑了起来,花想容没听明白。
她正要开口,却见门口跑进来一个人,正是吴老二。
吴老二气喘吁吁:
“于队长,大事不好!
哑叔快不行了!”
于倩睁大双眸,站起身来就往门外走,边走边问:
“发生了什么事?”
吴老二、江晓明和花想容三人忙跟上。
吴老二道:
“一刻钟前哑叔突然醒了!
但他像是鬼上身一样的,东倒西歪,捂着头嚎叫不止,还一直流口水!
后来又倒在地上挣扎!
寒又良说他快不行了,让我来通知你们。”
几人快步行去,到了西院,进到哑叔住处,却见哑叔已倒在地上不动了!
寒又良正蹲在他身边,轻轻合上哑叔胸前的衣裳。
“已经死了!”
寒又良见几人进来,缓缓道:
“不过不像我想的那样他是死于颅内出血!
我刚刚检查了一番,他的腋下和两股之间有少量的樱花斑点!
到是和一种植物性中毒的症状相吻合!
但也有疑点!”
“什么毒?
什么疑点?”
花想容心直口快。
“火鹤花!
这种植物很少见,它的花蕊含有剧毒!
重度中毒者会感觉头痛欲裂、失去平衡感、流口水甚至大小便失禁!
身上淋巴密集处还会出现樱花斑点,潜伏期有约六个小时。
但只有过量食用才会致死!”
寒又良皱了皱眉。
于倩道:
“什么叫过量?”
寒又良道:
“成年人二十克以上的剂量!”
“这么多怎么吃?
除非是自愿,或者有人强迫!”
花想容奇怪不已。
江晓明闻言皱起眉头:
“于倩姐,吩咐所有人封锁西院,
不让任何人出入!
还有全庄搜查,要使用大剂量的毒药,肯定会留下一些痕迹!”
这一次到是很快,那个叫维克稽查员在哑叔卧室门板夹层中找到一个笔记本。
柳一壶也从哑叔床头发现一个一个用来装茶叶的盒子,里面装的也不是茶叶,而是火鹤花!
江晓明、于倩、花想容和寒又良四人回到会议室小厅,开始研究案情。
哑叔笔记本上面记录着哑叔计划杀死李云铁一家的计划,光是设计方案就共有六条之多!
其中就包括强暴李薇薇、重伤李学东的方案。
花想容念完笔记上的内容,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原来都是哑叔干的!
他真是自杀的吗?
他又为什么要杀李云铁?”
寒又良想了想道:
“也许和老庄主一家的死有关!
哑叔是庄里的老人,比福伯还要早!
难道他认为是李云铁杀了老庄主一家,所以要报仇?
但是为什么报复要等十年之后才开始?”
于倩接道:
“还有两个疑问,李云铁是怎么死的?
为什么李学东最后看到的凶手却是余少卿?”
花想容指着笔记上的内容:
“这里有一条:在李学东身上使用迷药,迷倒李云铁,再想办法进入密室杀人!
据欣然的口供,她在和福伯守门时曾离开过十分钟,福伯精神不济,所以哑叔完全有可能实施这个计划!
至于李学东,他昏迷中神志不清,出现幻觉错认了凶手也说不定!”
于倩闭紧双眼抚着额头,显得很苦恼:
“这也只是猜测,而且又良提出疑问还是解释不了,现在哑叔又已经死了!
线索全断了,这下真是不好交差了!”
说到交差大家都想到了江晓明,毕竟他才是负责人!
于是大家都向他看去,却见他正定定的看向花想容方向,目光却没有聚焦,到像是走神了!
花想容心中突然愤怒不已,大家都在努力寻找真相,这个家伙居然开小差!
于是她来到江晓明面前,仰着小脑袋盯着他,双手在他眼前交叉挥动了几下: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江晓明突然醒悟过来,下意识的开口道:
“想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