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学东闻言脸色数变,却终于老实了些,开始回忆讲清当时情况。
但他讲得大概与资料上的内容差不多。
江晓明见问不出什么,便赶紧告辞离开。
欣然与他一同出来,不过她却是被赶出来的。
江晓明见她神情平淡,仿佛不太在意的样子,语带关切:
“欣然姑娘,是我连累你了,你还好吧?”
欣然却是笑了笑:
“不关你的事,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少爷总爱迁怒他人,只要过几天就好了。”
说完她朝江晓明点了点头,便要离开。
江晓明却是叫住了她,上前两步,来到欣然面前,显得有些神秘,低声道:
“回去先换一身衣服!”
欣然闻言大吃一惊,以为又走光了,忙左右检查一番,却没见任何异常!
于是狐疑地看向江晓明,却听江晓明笑道:
“不是那个机密!
是你裙子上弄赃了。”
欣然低头一看,果然发现右边雪白的裙角上粘上了几点药渍,马上反应过来是自己会错意了。
她脸上又起了红晕,忙匆匆道了声谢,飞快地转身跑了。
江晓明却是又带着吴、柳两人来到一楼密室。
密室不大,只有约三四十平方米,密室的门虽简陋,但地面、顶部和墙壁都由光滑的大理石建成。
里面陈设极其简单,除了一张柜子,一套桌椅,就只有一个矮榻了!
江晓明四周看了看,心中计算一下尺寸,发现如果密室设有暗道的话,那只有可能设在地下。
于是他和吴、柳一起仔细检查了一番,甚至连屋内摆放的物件都搬起来查了一遍,却仍是没有任何发现。
他这才和吴、柳二人道别,一个人回一楼住所。
江晓明来到议事小厅时,已经是下午五点了。
他刚到门口就见于倩已经回来了,正坐在靠东面的椅子上,手握着笔伏在桌上,正在一个笔记本上写着些什么。
夕阳西下,傍晚的阳光透过窗子,让她真个人都沐浴在光幕下!
江晓明只见她素手轻点,娇颜如玉,一头金色长发在阳光下褶褶生辉!
原本妩媚的气质也变得优雅起来,却是清丽脱俗,令人沉迷!
江晓明不觉有些呆了。
于倩头也不抬:
“小鬼头,口水都出来了!
我都替你觉得丢人!
真有这么好看吗?”
江晓明忙摸了摸嘴角,却是没有流口水!
他故作惊讶:
“啊,于倩姐你比我先回来了!
我正想着案情,竟然都没有发现!”
说着他来到于倩对面坐下,笑道:
“你刚才说什么?
什么好看?”
于倩终于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着江晓明,揶揄道:
“人小鬼大!”
江晓明本来就心虚,也确实对于于倩这样的成熟女子缺乏抵抗力!
他此时见她直直地盯着自己,立马就败下阵来,讪讪道:
“倩姐,其实人家年纪还小!
很多事情都不太懂,
你这样老是拿话来调戏我,
万一要是我真当真了怎么办?”
于倩气笑了,伸出一根玉指指着江晓明脑袋上的毛刺:
“调戏?
你想多了吧?
我对你这样的毛头小子可不感兴趣!”
江晓明闻言有些气馁,小心问道:
“那你喜欢什么类型?
我看看能不能再努力努力。”
于倩白了江晓明一眼:
“我喜欢花美男,
像寒又良那样的!
你没有那样的天分,
再怎么努力也是徒劳!
还是算了吧!”
江晓明睁大了双眼,叫道:
“莫非你喜欢女人?”
于倩连声啐道:
“呸呸呸!
胡说八道什么?
我是说我喜欢寒又良!
他又不是女人!”
说完她似乎发现了什么。
她转头一看,只见花想容和寒又良两人正站在门口:
花想容小嘴张得老大,
寒又良则是囧得面色通红!
于倩也是俏脸微红,狠狠瞪了江晓明一眼,没再说话。
江晓明则是心情大好,哈哈一笑:
“想容、又良,
我和倩姐刚刚还聊到你们,
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
来来来,快来坐!”
两人上前坐下,花想容撇撇嘴:
“别叫得这么亲热,
我们和你可不熟!”
江晓明思索道:
“连名带姓的叫显得太生分了些,
要不改叫花妹妹,寒哥哥......”
说着他自己突然打了个冷战:
“不行,太腻歪了!
或者叫小花、老寒......”
“你还是直接叫名字吧!”
花想容突然出言打断他的话,俏脸紧绷着。
江晓明从善如流:
“那好吧!
倩姐、想容、又良,大家都到了!
就来聊聊今天下午的收获吧!
谁先来?”
于倩道:
“我先来吧!
我今天去了东院女眷处,几个房间都查看了,可盈的房间没有什么异常,就是一些小女孩的玩意儿;
欣然房间有很多的书籍,大部分都是医书,还有很多药材,还有琴棋书画,虽然我也不太懂,但我觉得她一定都擅长;
慧娘的房间虽没有明显的异常,但我发现她房间有一双男式拖鞋,房中还有股淡淡的烟味!
慧娘不抽烟,所以我怀疑她有相好的人,那个人可能就在这庄内,而且爱抽旱烟!”
“是福伯!”
花想容突然道:
“哑叔和戴可两人都不抽烟,福伯到是烟一刻都不停!”
于倩点了点头:
“我也注意到了!
当可盈说起福伯有时候晚上找不到人的时候,慧娘神色变得很奇怪,所以我判断福伯和慧娘是在偷偷来往!
今天我在东院处没见到欣然,她应该是去李学东哪里了。
至于案发那晚,慧娘和可盈母女俩在一起准备第二天的食物。
晚上九点的时候,她们还见到欣然房间里灭了灯。
其他的到是和证供的内容差不多!”
见于倩说完,花想容接着道:
“我和幼娘去了西院,见到福伯和哑叔。
福伯年纪五十多岁,身材瘦小,嘴上说个没完,讲了一些以前老庄主一家人的陈年旧事,讲的时候老是抽烟,气味很难闻的;
哑叔四十多岁,皮肤黝黑,他的住处堆放着很多的石料,我们说什么他也听不到,他想说什么我们也不懂,福伯在一旁翻译,但哑叔表达的乱七八糟的,完全没法交流;
戴可去城里了,说是晚上才能回来。”
江晓明闻言忽然整个人都不好了:
尼玛这就是你一个下午调查的结果?
他正想说些什么,寒又良却是开口补充:
“大致内容和证供上的差不多。
福伯说老庄主一家原是六口人,姓陆,在十年前去城里时遇到山体滑坡,全家人都遇难了,当时的陆小少爷才七八岁,其中还有十几名仆从。
后来的李云铁是老庄主的女婿。
我在哑叔那里还发现一个很奇怪的事:哑叔会雕刻,老庄主一家人的墓碑都是他刻的,他的住处有很多刻好样品,其中一个文字非常奇怪......”
花想容突然道:
“你是说那些鬼画符?”
寒又良掩嘴一笑:
“那不是鬼画符,是一种篆刻!
恰巧我认识一些,上面提到一个名字:路易什德!”
于倩美眸一亮:
“哪个路易什德?”
寒又良道:
“正是那个路易什德!”
江晓明有点乱,正要开口问话,却见门口处出现一个人,白衣胜雪,手中拧着一个食盒,正俏生生地站在那里......
正是欣然!
众人忙止住交谈,都望向欣然。
欣然朝众人点点头:
“我是欣然,是来给几位大人送晚饭的。
没打扰到你们吧?”
江晓明笑道:
“不打扰,不打扰!
你给我们送饭,我们感激都来不及!
怎么会打扰?”
花想容闻言冲江晓明翻了个白眼。
欣然在桌子上摆好饭菜,盈盈一礼:
“几位大人慢用,我先告辞了。”
江晓明忙道:
“欣然姑娘吃过了没?
要不要一起吃?”
欣然没有答话,甚至看都没看他一眼,转身就走。
江晓明却是突然开口道:
“衣服还是没换!”
欣然正好出门,闻言脚步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江晓明嘿嘿笑了起来,转头见大家正看着自己,忙道:
“吃饭吃饭!
边吃边聊!”
花想容满脸狐疑:
“看你笑得这么阴险,
你和这个欣然姑娘一定有事!”
江晓明大汗,心道这个小花虽然查案乱七八糟,但直觉真是准得可怕!
花想容却是又道:
“这个欣然姑娘身上有一股特别的香味,戴可身上也有!
但是要淡一些!
这种味道我前不久好像在哪里闻到过。”
江晓明觉得奇怪:
“没有啊!
我怎么没闻到?”
花想容没好气道:
“那是因为你鼻子坏掉了!”
于倩和寒又良都是莞尔,
江晓明也是摇头苦笑不已。
待到大家吃完,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江晓明给大家倒了杯茶,才问道:
“你们先前还没说完呢!你
们说的那个路易什德是什么人?”
于倩思考了一下:
“路易什德是西部幽暗部落的人。
在一百二十多年前,他提出一种‘合成生物理论’,
能让普通人改变体质,获得特殊能力,称为‘超能战士’,是一种能抗衡普通武者的存在!
一时间他和他的理论风靡了整个大陆!
但‘超能战士’存在着致命的缺陷,那就是寿命短且无法繁衍后代!
这也直接导致大陆尤其是西部人口锐减,直到现在西部人口还不如联盟人口的三分之一!
七十多年前,由两大协会牵头,大陆几乎所有组织联合起来,宣布将‘超能战士组织’定义为反人类邪教组织,坚决予以取缔!
并对《合成生物启示录》彻底封杀!
在近十年后,‘超能战士组织’、路易什德和他的《合成生物启示录》在大陆上销声匿迹。
路易什德也被称为‘伪贤者’......”
江晓明听完后低着头,一边在小厅里来回踱着步,一边皱起眉头,像是在自言自语地:
“一个西部风靡大陆的人名却出现在归云庄!
一个聋哑人!
生僻的篆刻石碑!
路易什德!
陆家!
全部遇难!
李云铁一案与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关系?”
花想容不解:
“你一个人念念念的,到底在念些什么?”
江晓明突然抬起头,正色道:
“哑叔可能是一个突破口,吩咐下去:
对他严加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