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就在季伽南出神之际,怀里的女人突然松开了手,猛地后退两步,原本梨花带雨的一张脸此时已经被吓得花容失色。 季伽南眉头一蹙:“怎么了?” 乔凝抬起胳膊,颤着手,指向季伽南的肩膀,张了张嘴:“你……你肩膀上……” 季伽南顺着乔凝的视线垂眸,下一秒,眼睛倏地瞪大。 他的肩膀上赫然爬着一只蝎子,全身发黑,翘着尾巴,像是随时都有可能用尾巴上的毒针攻击他。 季伽南虽然不怕这玩意儿,可这玩意儿趴在自己身上还是让他特膈应。 他站在原地屏住呼吸,然后慢慢地抬起手臂,用手指将它从肩膀上弾飞。 季伽南正准备将毒蝎子给清理了,身后骤然又响起一道尖叫:“啊——” 他猛地回头,就看见乔凝在不住地扭动着,双手在身上乱拍着。 她的胳膊上赫然也趴着一只,当她察觉到自己额头上也有东西在蹿的时候,她直接纹丝不动了,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季伽南疾步走过去,帮她弄走身上的毒蝎子,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也不知道都爬到哪里去了。 宴朗坐在桌子上,看着眼前滑稽的一幕,整季伽南似乎已经成了他的一大乐趣。 乔凝惊魂未定:“这房子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我不要在这里住了!” 季伽南快速地扫了屋内一圈,然后朝乔凝回道:“那你收拾东西,我送你去酒店。” 其实,季伽南知道,根本不是房子的原因,是有人在作怪。 那种毒蝎子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而且它并没有伤人,显然是一种障眼法。 而他脑海里出现的第一个怀疑对象就是……宴殊。 被这么一折腾,季伽南也只能跟着乔凝一起去住酒店了。 他将乔凝哄睡着后这才拿出手机给宴殊发了条微信。 “今天晚上的事儿,做的未免有些太过分了!” 除了她,他根本想不出还会有谁总是跟他和玖儿过不去。 虽然她在自己面前看起来挺乖巧的,可是,他总觉得她不会就这么轻易地跟他‘一刀两断’的。 宴殊正在屋内打坐,当看到这条信息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儿了。 她犹豫了片刻,最后回了一条:你就这么喜欢往我头上扣帽子吗? 季伽南等了很久就等来这么一句反问,不是她吗?如果不是她,还会有谁? 宴殊见没有回应,于是又发了一条:不是我。 季伽南仔细一想,也是,她如果真的做了,没必要否认,如果她真的想要报复,更没必要当面一套背面一套。 宴殊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但她也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她出了自己卧室,来到儿子的房间,打开一盏壁灯,在床边坐了下来。 宴朗盖着被子,只露出一个脑袋,似乎正睡的香。 宴殊知道他已经醒了,或者压根就没睡着,所以直接问道。 “你是不是去吓唬乔凝了?” 宴朗知道瞒不过,索性直接睁开了眼睛,坐起身,小胳膊放在被子上。 “我不喜欢那个女人。” 宴殊听后微微一怔,心道:我也不喜欢。 但是该讲的道理她还是要给儿子讲清楚的:“不喜欢可以不见,不管,为什么要去捉弄她?” 宴朗理直气壮地给出一个解释:“她惹妈妈不高兴了。” 宴殊否认道:“妈妈没有不高兴。” 宴朗毫不客气地指出:“妈妈,你在撒谎。你不喜欢那个男人跟其他女人在一起。” 宴殊本想说,你这么小,大人的感情世界你不懂,可是一想到儿子早熟也就作罢了。 “不管什么原因,捉弄人就是不对的。答应我,以后不许再去吓唬他们了。” 宴朗有些悻悻然地耷拉着小脑袋,他还挺喜欢捉弄那个男人的,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乐趣,就这样放弃吗? 他思考着,没有立刻同意,而是趁机跟妈妈做着交易。 “那你也答应我,以后不许再跟他们有来往。” 宴殊回想起之前刚跟季伽南做好的约定,彼此做个陌生人再也不见,不见就不见吧,她总要有所取舍。 “好,妈妈答应你。” 宴朗心里想的是,你若做不到,我自然也就不必遵守自己的承诺了。 而依照他对妈妈的了解,感觉她能做到才见鬼。 “妈妈,晚安。” 宴殊心里一软,将身子靠过去,在儿子额头上亲了下:“晚安。” 宴朗没躲开,抬手摸了摸自己刚被亲过的额头,小脸疑似红了:“我都长大了,你怎么还亲我。” 宴殊伸手揉了揉儿子的脑袋,轻声道:“在妈妈眼里,你永远都是个孩子。” 宴朗立刻扯着被子,躺在了床上。 宴殊见状莫名觉得有些对不住他,跟他同龄的孩子都有爸爸妈妈陪在身边,正是无忧无虑贪玩的年龄,他却比个大人还要懂事,操心的事儿比她这个做妈妈的还要多。 回到卧室,宴殊想了想,准备给季伽南发条消息,替儿子道个歉,可是编辑好的内容被她一遍遍地删除,最后,她也没有发出去。 而乔凝晚上做噩梦了,尖叫着醒来,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季伽南刚睡着,房门就被人从外推开,他的房间习惯性地留一盏灯,虽然幽闭症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可他还是不习惯待在黑暗的地方。 乔凝赖在季伽南的床上不肯走,似乎只有离季伽南近一些,她才会有些许的安全感。 “我害怕。” 季伽南没辙,只能由着她了。 他虽然已经跟女人同床共枕过了,可是如今跟乔凝睡在一起,感觉却不太一样。 他也切身体会了一把当柳下惠的瘾。 但他也觉得自己挺禽兽的,如果身旁的人是那个女人的话,他估计自己早把持不住了。 所以,跟玖儿的婚事,还得慎重再慎重。 领证的事儿,他便没有立刻答应。 最后,乔凝终于退让了一步,但却坚持要让季伽南带她回家见长辈。 而他跟乔凝在一起这件事,其实全家人也就只有老爸高兴且支持。 季家的兄弟姐妹表面上看起来挺和睦,其实都各怀鬼胎,为了自己的利益,心里也都有着自己的小算盘。 集团的股份如今都还在季渊的手里,他若死了,平均到三个儿子身上,也才每个人只有不到百分之七。 谁都想拉拢乔凝,好壮大自己的势力,跟乔凝在一起也就等于是将集团的最高决策权攥在手心里了。 “我家伽南估计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才能得乔小姐垂青。” 季伽南的大嫂蒋蕾表面上笑意盈盈的,说话还是很有分寸的。 “听伽南说,你们十年前就是一对,看来啊,这还真是缘分,命里是季家的人,迟早也得迈进季家的门。 不过,你们的婚事,最好还是往后靠靠比较好。 你哥刚去世没多久,你就办婚事,不太好。 你说,你哥年纪轻轻的,哎……真是天妒英才,可怜他连个子嗣都没有。” 蒋蕾后来趁季伽南出去接电话的时候,故意小声地跟乔凝说道。 “乔叔叔若是还活着的话,估计得给你招个上门女婿,乔家的子孙脉总不能就这么断了吧。 不过,现在也没那么多讲究了,你们若是有心,以后生了孩子也可以随你姓。” 蒋蕾是断定季伽南的性子是不可能会屈就给人倒插门的,所以才对提点了乔凝两句。 乔凝觉得蒋蕾说的挺有道理的,离开后便跟季伽南提了这件事。 “我哥没了,可是我不想乔家的香火就这么断了,以后我们若是有了孩子,能不能让他姓乔啊?” 乔凝问的时候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季伽南的反应,以为他会不高兴,结果他竟然爽快地答应了。 “可以。” 其实,季伽南的思想观念已经很开放了,孩子跟谁姓都无所谓,但前提是,他得有那个能力吧。 乔凝见季伽南一直沉着脸,于是低声道:“别想那么多了,你的病一定会好的,就算没有孩子也没关系,我们可以去孤儿院领养一个。” 季伽南不想因为自己而影响对方的情绪,所以朝乔凝勾了勾唇。 去到公司,江骁跟季伽南汇报了最新的工作情况后,忍不住打趣道。 “把乔姐领回家了啊?速度够快的,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啊?” 季伽南抬了下眼皮:“你是不是很闲?” 江骁立刻摆手:“我忙着呢,这就走。” 只是刚走没两步就又折了回来,他拿出手机,翻出一张相片给季伽南看。 “给你看张照片。” 季伽南扫了一眼,眉毛微微拧起。 江骁得意道:“怎么样?这妞正吧?我在追她,等追到手了,约上乔姐,一起出来吃个饭。” 季伽南却盯着那张照片,眉头越皱越紧。 “有点儿眼熟。” 江骁也看了眼:“你见过?” 季伽南愣了好一会儿,突然脑袋灵光一闪:“怪不得觉得眼熟呢,她长得很像一个人。” 江骁:“谁啊?” 季伽南:“你不认识。”一副不打算再说的模样。 江骁:“喂,你……不带这样的啊!”他现在正在追她,但他又不了解她,所以但凡有跟她有关联的他都想知道。 季伽南沉默了几秒,回道:“你还记不记得我曾去看过一次心理医生。” 江骁点头:“嗯,记得。” 季伽南:“你这女神跟那心理医生长得有七八分相似。” 江骁忙道:“姓名,地址。” 季伽南想了想:“只记得好像姓古,那医生还是你给我找的。” 江骁屁颠屁颠地走了,季伽南却突然无心工作了。 他是跟玖儿在一起了,可是他还是会忍不住地想起宴殊,尤其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这个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掉? 正如宴朗所料,宴殊并没能坚持多久,她还是忍不住隐身去了季伽南的公寓。 当看到陌生人出现在这间公寓的时候,她隐隐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而事实证明,她猜想的没错,季伽南竟然把这间公寓给卖了。 这里,可是有着他们很多‘美好’的回忆,看来,他是真的打算要跟她彻底划清界限了。 只是他舍得,她却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