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花烛名,燕余双舞轻!
聂长风和林月儿两人就这么静静的坐着,喜烛的红光照在他们二人的身上,不住摇曳。就如同他们此时的内心一样,激动,兴奋,羞涩,心潮起伏、难平。
明月盘盘如镜,皎洁明亮。今日是个好日子,团团圆圆,花好月圆。
月光从窗户外洒了进来,将房间里照得幽幽一片。时间就这样静静流逝,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但见红烛烛蜡下流,凝固成结。夜风拂来,带着外面庭院里的花香,罗帐轻舞,红被芙蓉,鸳鸯比翼。
所谓**一刻值千金,整个房间里都充满了温馨,甜蜜,旖旎的气氛。情意,在这一刻攀至最高点,聂行风和林月儿的脸色也越来越红,呼吸渐渐急促起来,心似打鼓,跳动不已。
过了许久,但见一直羞涩低垂着头的林月儿缓缓从衣袖中拿出一张手帕来,抬头羞涩地递给聂长风,又快速地复低下头去。聂长风伸手接过,但见那锦帕由丝绸织成,洁白无瑕,上面绣了红莲,池水,春花,两只鸳鸯正双携而游,嬉戏而舞。在丝帕的右上角,还用红色的丝线绣着两行字——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聂长风见状,双眸之中顿时明亮起来。面颊上浮现出欣喜的笑容,他转头望着娇羞低首的林月儿,看着她红晕满颊,柔和美丽的侧脸,心中顿时柔情无限。他知道,这手帕代表着林月儿的心意,代表着,这一生一世,白头偕老,海枯石烂,至死不渝。
聂长风心中激动不已,他爱怜的伸出手,将林月儿的娇躯揽入了怀里。林月儿身体一震,心中虽然紧张异常,但还是乖巧的匍匐在聂长风的胸口处。
在此刻,他们二人仿佛融为了一体,再不分彼此。
聂长风底下头,缓缓向温柔躺在怀里的林玉儿吻去。林月儿朱唇红艳,樱桃小口,诱人无比。就在聂长风即将吻上林月儿嘴唇的时候。却猛然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从远处庭院外传来。
“啊!”
林月儿身体一颤,睁开眼惊恐的向房门外望去。聂长风也是眉头一皱,心中惊疑不定。
“相公,我好像听到了人的惨叫声?”林月儿抬头望着聂长风,有些惊惧的问道。聂长风神情也变得肃穆起来,但他望着怀中妻子害怕的模样,依旧强自镇定了心神,向他微微一笑“没什么,也许是小孩们调皮,在欺负前来觅食的野狗。”
林月儿闻言,脸上的惊惧果然减弱了些,但仍然有些惊恐不安。聂长风见状,心中也有些不详的感觉。毕竟刚才的那声惨叫虽然比较柔弱,听不很清,但是那凄厉绝望的感觉仍然让聂长风心中很是难受,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月儿,你在这里等着,我出去看看。”聂长风神色沉吟,对林月儿说道。
“嗯”,林月儿乖巧的点了点头,温柔贤惠。对聂长风关切道:“那相公,你一定要小心。”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聂长风怜爱地拍了拍林月儿的背,而后站起身,向房门处走去。
“吱呀”,走出房间,聂长风回身轻轻将房间门关上。他站在门前走廊处,向庭院中望去。但见庭院夜色如水,月华清凉,静静地在院中地砖上铺洒。墙角修竹婆娑,数株桃花艳艳,葳蕤盛开。玉兰如雪,百合飘香。芍药牡丹,争奇斗艳。
夜色优美,暗香浮动,花好月圆,一切的一切,仿佛都显示着这是一个极为优美的夜晚。然而,不知为何,聂长风的心中也总是惴惴不安,仿佛那里有些不对。静,太静了。
“人些都去哪了?”这里虽然是新人洞房的后院,没有什么男子出入。但是,应该也有些仆人丫鬟在外面伺候吧。
聂长风走下台阶,眼中庭院青石板道一直向前堂走去。一路上,聂长风心中不安的感觉越来越是强烈,他神色肃穆,沉默着没有说话。脚步踽踽,聂长风缓缓走出了庭院。
庭院外,又是一个大的庭院,这是聂府的中院。聂家乃是名门望族,书香门第,其宅邸怎能不宏伟,广阔。聂府大院光是占地,就达数千平方米,光是庭院就分为前院中院后院。此时聂长风站立地方,就是中院。
但见在中院的最中央处,是一片极大的花园,栽钟了各种植物花朵。四周树木茂盛,假山池水,柳枝扶疏。有亭台楼阁,按照远近高低,曲折掩映等方法,错落地建立在中院各处,使整个庭院变得曲折别致,秀美异常。
聂长风行走在曲径之间,刚迈开数步,一阵夜风吹来。微冷,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出现在空气之中。聂长风停下脚步,用力嗅了嗅。当他明白那含杂在馥郁花香中的异味是什么时,立即脸色大变。
聂长风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处,胸口感到窒息。他快速的迈步,向前庭奔去。穿过弄堂,激烈的厮杀声便传入了耳中。但见前方庭院里,火把凌乱,往来窜动。走廊,花丛,凉亭,庭院走道,假山······各处,都有聂家和林家的护院家丁,在和黑风寨的土匪激烈搏斗。刀来剑往,打得不亦乐乎。
“杀!”
“杀啊!”
“啊,啊,啊······”
到处都是刀光剑影,乒乒乓乓响个不停。各种声音——惨叫声,妇女小孩哭泣声,男人们的怒吼声,瓷器破碎声,木桌椅凳撞地声,窗户碎裂声,帘布燃烧声,噼噼啪啪,响做一块。嘈杂混乱至极。到处都是奔来跑去的人影,仆人,丫鬟,小孩,逃命的人,手执兵器上前迎敌的护院家丁。
不断有人被杀,地上尸体横七竖八,或断手,或残腿,或身首异处。有的仰面躺倒在地上,有的俯扑在花园之上中,或被花草掩映,鲜血飞溅在雪白的牡丹之上。有的俯挂在栏杆上,有的漂浮在池水之中。
鲜血在地上,流淌成河。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铺天盖地而来,让人闻之欲吐。
聂长风望着这犹如地狱一般,惨烈的景象,不由得震惊至极。他呆呆的望着,突然胃中一阵翻滚,急剧收缩。
“哇。”,聂长风蹲在地上,猛地大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