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皎月当空,前半夜当真不适合我们的夜枭出场。
当明月更高,夜幕更深,那天边的点点墨云就好像万千个小蝙蝠朝着明月围去,终汇成了一个大蝙蝠把我们那灼灼生光的大银轮吞没了,床头再也洒不上明月光,空中也真成了一片血红色的云在笼罩。
这天象就是一个吞天妖魔,在夜深人静里狰狞。
借着这点天地间的戾气,凭着交阴正汇,吴七枝掠过嚎啕森风,宛若一只夜莺,朝着赵财主府邸落去。
不想从赵财主府邸里腾空而起七只猎鹰,它们在空中拦路,打出尖锐的报警声。
“好一个警觉的畜生!”吴七枝在空中刹住脚,立刻潜于无形。只有七只猎鹰还在周围盘旋飞行。
“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什么事。”在一座书房,赵财主正和一个神秘人在碰会。
“没事猎鹰可不会惊叫,必是有什么风吹草动!”神秘人说道。
“你以为这里是你们的草原戈壁?你的那些来自草原的猎鹰,来到我这里之后,总喜欢在夜里发几声惊叫。没有什么值得惊怪……”
“哼,不要瞧不起我们草原!”
“我是就地论地,没有别的意。你想你们草原多空旷,猎鹰发警必有动。可是在我们恒古皇朝这大城,人口密集不一样,猎鹰惊叫几声很正常。不然乱做一麻惹人意,在大城里潜伏还需要闹和动。”
“哼,纸醉金迷的狗屁大城,过得还不是苟且和安逸!我看这大城都是围栏里给我们提供待宰的肥猪羊!”
“是呀,这就是天道。他们堕落不思进取做猪羊,就要承受被宰成餐的那刀疼!
“你不也是恒古皇朝的人,怎看你如此冷绝情?”
“我们商池会是世界的舵手,怪只怪这潭恒古皇朝的死水太恶臭!没有屠杀谁会跟我们走上新征程?”真是两个冷血的饕餮兽,大言不惭作密谋。
“那塘主大人我们需要的兵器何时能见到?”
“这不是已经有眉目。传说夹生帝吴三桂在十方大荒有个藏宝洞,那里兵器可编十万兵。”
“那堆几百年前的破铜烂铁能干啥?镇北候霍靖的精兵可是强!”
“十年前你不是和我约定了个——十年图谋?现在霍靖的公子霍北苍正过着众星拱月的好生活。只要十年图谋到了时,你们攻破北都没问题。”
天上几只老鹰真犀利,挡住七枝直前路。不想耗费真灵收孽障,笑中画出一雪兔,催符控咒使它能蹦跳,引得几只老鹰捉兔去。
赵财主家当真好景气,花园戏台占的宽,楼台虚阁建的高。只叹这似阿房宫中我又何处立?辩音**速速显,我要找到目的地!这时候为啥一屋还在浅谈不休息?
带着好奇想看去,才发觉潜功没运起,稍后身上自带朦胧光,我与夜景共一色。不是害怕龙的潭,虎的穴!而是悄悄潜来,贼心虚。只是夹生帝的宝藏事关己,那是自己的先祖岂能不在意。
吴家世代藏与隐,到了吴七枝,利爪生锋利。自小有异志,一颗杀心为了吴家门庭当立,要做将军重爬起!可怜天将惩罚不准吴家起,辈辈霉运连诅咒。七枝一气自称三百年来第一士,落入江湖寻生机。若能将来做成九百年来第一仙,我要天道重下诏,恢复我族荣光做人才能抬头易。那时自刎亦愿意……志未复,为了家族未来荣耀不敢生情事!
这是一个何等的绝男子?世上如果有一种人要为荣誉而生,就注定有一种人要为**而死。这就是得与失的宿敌。
“你现在说的千般好听,万般甜蜜。如果我们到时候攻不下北大都怎么办?”
“那只能说草原的天可汗该换人了——金狼部落将再不是金狼部落,而是该属于草狗部落了!”
“你敢如此无礼!”
“你能站在我面前,是你们金狼部落的实力,不是你的口气——可懂?”
“我的弯刀会按耐不住杀了你!”
“那一刻不存在!我的金钱神功会把你按耐不住的弯刀化作空气币再还给你!你要记住,你那所谓的十年图谋或许能带给你们草原部落最后的荣光。等魔武之军从南大都席卷而来,你们就没有时间了。到时候我们商池会必能坐上那高高的紫禁天,拥有这恒古皇朝一半的江山,还能与我们西极大陆的商池总会共享天下。到时候就真的没有你们草原部落什么事了……哈哈哈。”
“我就不信魔武能比蛮武强!同样都是打的古武还不上手……”
“蛮武什么时候和古武正儿八经的打过一场呢!如果说蛮武和古武之间还可以有人力可以弥补的差距,那魔武就根本不是人力可以弥补的差距了。”
“那魔武现在还不是被恒古皇朝拒止在南大都寸步难进吗?哈哈,我们蛮武可是连紫禁天都打上去过——哈哈哈!”
“原来这赵财主不止和西极大陆有勾结,还与草原部落有阴谋!真是……败类中的败类啊!”这时候,吴七枝猛觉得这赵财主的宅子就像一个巨大的骷髅台,不知吞尽了多少白骨当飞檐画廊!
这就是魔武里的掠夺者的天堂?在西极大陆的传说里,世界就是由掠夺者和被掠夺者构成。就像草原里的掠夺者是食肉,被掠夺者是食草;人间的掠夺者是坐享其成,被掠夺者是劳作不休。
我似乎有了一个新世界的渴望,那个新世界对我还模糊。似乎是菊花仙居住的桃花源,又好像不是……我要做的似乎是一场文明之间的较量!但这太远了,我还是先查清先祖的宝藏,绝不能让这宝藏落入蛮夷手中。
房中的谈话暂时歇了,等了一会儿又开始了争论将来的利益分配。夜凉渐起,这一晚的江湖并不平静。乌兰城里偶有几道江湖人的身影,不知这么晚的行事是采花还是暗杀……
“老爷——”一个管家拿了一张符纸,向着赵财主在的屋子的房门上轻敲了两声,这两声里似有别人听不懂的暗语。吴七枝知道他该走了,他的兔符灵力耗尽,自然会重新变成一张纸。
“好了,管家都来催我休息了。天该是不早了,老哥你就在我这安睡,我先走了——另外三日后,我有批货送往城外,你就该回去了——”
“好,赵老板费心啦。”
吱——开门,又是关门。赵府田管家跟在赵财主身后,一直到了赵财主的书房,关了门,才说话。
“老爷——这是几只看府的猎鹰叼回来的,也不知道有什么奇特。”
赵财主接过那纸,放在了桌上,田管家退出了门去。
……夜悄无声的,吴七枝溜出了赵财主家。“看来日月双刃寻宝只是个先声,往后赵财主一定还有行动。”这时候那几只猎鹰似乎都倦了,不曾来扰。
感觉金戈铁马的旭日东升似乎将要近了,这时候鸡鸣第一声。
露珠也开始诞生,要抓住它一生就老中那不可多得的——稍纵即逝的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