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金狼部落里正在酝酿十年图谋的时候,此时整个恒古皇朝三年一届的武考之期已在近日落下帷幕。没有恒古皇朝的人们会把目光聚焦在北境长城以外,那里没有城市,没有酒馆青楼,没有戏院赌场,更没有春风十里杨柳岸,谁会关心那不毛之地呢!只能说千百年来,恒古皇朝的人们真是太安逸了。但这安逸也是付出代价的,这代价就是恒古皇朝内部森严的规矩。更形象的说恒古皇朝就是一个被锁链绑住的巨人,但特么的这巨人并不觉得这锁链是自身的败笔,而是自己最为骄傲的象征。真是威生权,权生德,德生法,法生自由——在这君权天授的文明下生活,你说那生活的人们会是多么的麻木,又会是多么的沾沾自喜呢?
对于恒古皇朝的所有人来讲,努力,幸福,麻木,哀愁的都是这三年一届的武考,这武考号称——天选。所有参与“天选”者,都有一个共同的名字——那就是“武生”。参加“天选”的武生,没有年龄限制,可以是在校当读的武生,也可以是在外散修的武生。一般在校当读的武生号称“童武生”,他们年纪不会超过十八岁;而在外散修的武生号称“老武生”,他们之中甚至有白发苍苍的老人。这是恒古皇朝的武院规定,每个恒古皇朝的子民,不分男女,从六岁起到十八岁止都必须无条件的入武院。从十八岁到二十五岁又必须无条件的入兵役,二十五岁以后才能是恒古皇朝的自由公民,开始享受和遵守恒古皇朝赋予的每个公民的权利。
十八岁,是童武生所能参加的最后一次“天选”。这个年龄是天下所有人心目中的分水岭,虽然以后还可能有散武生的身份,也可以参加“天选”。可是要获取“散武生”的资格并不容易,这个不容易的资格号称“天考”。能参加“天考”者最低的身份都是武师,只有通过“天考”,被称为“武才”,才有这辈子随时都能参加“天选”的资格。
这“天选”成功者就意味着今生武途坦荡,可以当武将,入武相,进武侯,封武王。而“天选”失败者却意味着今生武途渺茫,只能当武丁,如果不甘武丁而奋斗者,可以当武师;如果不甘武师而奋斗者,可以当武卫。
那这次的武状元花落谁家呢?
“爱谁是谁去!”——如果是吴七枝,王惊虎,蓝墨玉这三个熊孩子,他们一定会这么说。此刻的他们还在神奇的山谷玩的不亦乐乎哩!
但说这次的状元郎,那可不简单,他就是镇北候霍靖的嫡长子——霍北苍。更不可思议的是,他只有十三岁!却在天下名宿间抢得了莫大的风头,就连一向谨小慎微的镇北侯——霍靖,他的怒眉都增添了一曲喜弯。整个北大都更是不用说了,那完全是一片喜庆的海洋。
至于原因嘛,那就是近三十年来,北大都从来没有获得过一届武状元。这次霍北苍的诞生,就像久旱的沙漠里,突然迎来了一场雨,这北大都甚至于整个北境的人怎么能不呼唤喜庆呢!
“好!好!好!”镇北侯霍靖在镇北候府的正厅里得知了这个消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连说了三句“好”。
“瞧吧你乐呵的——你到底是坐还是站啊!”镇北候霍靖的夫人刘珍正色的对霍靖说道。但任谁听了这句话,都知道她心里的欢喜。
“风儿比我强啊,十三岁就获得了状元郎!”霍靖高兴的说道。
“现在不能叫苍儿的乳名了,苍儿现在可是有功名的人了,人一但有了功名就要注意忌讳。”刘珍叹口气回道。
“也是,也是!我皇朝的规矩不可废,否则何以安天下!”
“要皇朝的规矩,就不要亲情了吗?我看啊你们这是功名什么的都是浮云,人和人之间的那点情啊都被你们这样整天都板着的脸给隔远开了。”
“……”
“侯爷,帝都来报——”
“可是我儿北苍有了消息——”
“禀侯爷,少爷在帝都得了头榜头名头状元,陛下龙颜大悦,封号少爷为——北苍公子。并留帝都,伴随皇储左右。”
“看,这哪是什么喜悦?这分明就是骨肉割舍呀——我的天!”
“你先退下。”霍靖对信使说道。
“是。”管家从外面走来,领着信使出去了。
“夫人,苍儿永留帝都本就是早几年或者晚几年的事呀,谁叫他是我镇北侯霍靖的嫡长子呢。恒古皇朝自古就有铁律,世袭候王之嫡长子在获得候王之位的正统继承以后,就必须从带冠之年开始长居帝都。”
“迟一些分离总是好的……”
“都说王侯之家富贵天,哎——王侯之家也有人情难!”
“老爷,你是怪我不识大局了?”
“谁敢说我镇北候的夫人不识大局?还记得我流落江湖,有幸得你才有我今日,没有你——哪有我。”
“过去的日子可真快啊!以前的老相识们都不知道怎么样了!不如趁着这次的‘天降之喜’把老相识都邀请来,我们重聚重聚!”
“夫人,这天降之喜好是好,重聚也是该聚,只是我现在一身官衣,就怕老相识们在江湖自由惯了,不愿来!”
“他们敢不来,我就闹到他们来!”
“是,是,是,夫人昨日是他们的盟主,今日还是他们的盟主,明日依然是他们的盟主。我尽管去通知他们都来!”
“哼!靖侯爷,你说妾是唬不唬?”
“珍妹,你几时会了这阴阳怪气。你永远都是我初见的珍妹!”
“……你也开始会哄人了……”
“大家都来听,镇北候霍靖大人的嫡长子霍北苍斩获了本届天选的头等头名,被皇帝陛下赐予封号为——北苍公子了……”
“哦,可敬的北苍公子!——”这一天,整个北境都在传唱“北苍公子”之名——“叫你不学好!要是你也像人家北苍公子一样考个头等头名,我就不管你了……”这样教育孩子的话语也在这一天在无数的童武生耳畔响起,并且震耳欲聋。
像一阵风似得,北苍公子之名也飘过了不可翻越的长城,整个图腾部落也是人尽皆知,金狼部落的国师更是眼前一亮。
天下恐怕就只有三个熊孩子不知道北苍公子是谁了吧。今天对于这三个熊孩子绝对是最难忘的一天,或许很多年后他们之中有一人才能明白这里的——原始,安静的美好呀。
不过现在,他们发现了溪流里正游动着一条绿蛇,正高兴的追着。而那条蛇,似乎会人性化的锁眉头,是成精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