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老顽童为博得皇上欢心,提议组建一个马戏团,每逢宫里有喜庆之日就为之表演。司马曜听了连称妙哉,但赤眉道子却有些顾虑,心想:“蝴蝶谷至建康路途遥远,为博得皇上欢心,如此劳民伤财并不可取。”赤眉道子欲要将此想法禀告司马曜时,正巧此时堂外传来了陌生人的声音,赤眉道子听之不知来者是谁?于是便打住了话题。
祝英台听到是父母的声音便兴奋地说道:“禀告皇上!我爹娘他们来了!”说完祝英台挺着大肚子来到堂外迎接爹娘和陶太守。祝夫人见爱女妊期如此红光满面,就知道调养得好,倍感欣慰。
祝英台携同爹娘以及陶渊明来到大堂上给皇上施了君臣之礼,只见他们下跪叩首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司马曜道:“陶爱卿、祝员外你们平身吧!”祝公远他们听了齐声道:“谢主隆恩!”
呼毕,司马曜给他们赐了座。只见司马曜对祝公远道:“祝员外,朕要褒奖你为咱东晋培养了这么一个举世无双的‘忠贞烈女’!真是可喜可贺啊!待朕回宫之后赐你一块金匾:‘忠贞烈女’,如何?”祝公远夫妇和梁山伯夫妇听之“扑通”的一声跪了下来,并叩首呼喊道:“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司马曜见状道:“诸位平身吧!英台,你有身孕在身就不必多礼了。”蝶恋花怕祝英台挺着身孕吃不消,亲自将祝英台扶起。
就在此时,只见祝英台突然“哎哟”的一声,下体流出鲜红的血液。祝夫人知道是羊水破了,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于是她们七手八脚的将祝英台扶到寝室里,随之唤来了接生婆。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在祝英台竭力呼喊及呻吟声中,诞生了一对龙凤胎。
这对孪宝长得非常可爱,除了各自长着一双水莹莹的大眼睛外,男婴的鼻梁高而笔直,女婴的樱桃小嘴唇薄而红润,他们的哭声极为洪亮,浑身红扑扑的、皮肤光泽且富有弹性,他们各自不停地弹动着四肢,好像向人们展示他们有着无穷的力量。众人见之赞不绝口,都说他们是天生地设的俊美胚子!
喜悦之余,祝夫人目不转睛地看着孪宝,好像从孪宝兄妹身上发现了什么似的。祝英台见之好奇地问道:“娘!您为何如此观看宝宝,您发现什么了吗?”祝夫人见问,便将孪宝抱到祝英台面前,只见祝夫人道:“英台,你看他们长得不太相似,一般而言,孪宝的相貌是极为相似的,可以说犹如一个烙印而出,但这对孪宝的相貌简直像你与山伯分别烙印出来的。”
祝英台被娘如此一说,也仔细而亲切地看着孪宝,观看了一会儿后,只见祝英台说道:“是呀!娘,他们太像我和山伯了,真的太像了!”梁山伯闻言本想抱过英台手中的孪宝看个究竟,但却被司马曜抢先了一步,只见司马曜仔细地看着孪宝,且越看越爱不惜手。老顽童见之戏言道:“皇上若如此钟爱,不如认他们做义子、义女,如何?”司马曜闻言道:“朕正有此意!”老顽童道:“此话当真?!”司马曜道:“君无戏言!”众人听之顿时掌声雷动。
赤眉道子闻言道:“既然如此,明日就是黄道吉日,不如普谷同庆!举行拜认之礼,如何?”司马曜道:“举谷同庆正合朕意,届时朕还要普天同庆!”
龙虎听之道:“甚好!俺又可以过瘾两杯了。”话音刚落,柳风应道:“虎兄!看来咱们又要碰杯了,你这次千万不要这么快就倒下了。”龙虎闻言道:“不敢!不敢!在谷里谁人不知柳兄是千杯不醉的主儿,谁碰上谁倒霉,俺龙虎甘拜下风、甘拜下风啊!你大人有大量就放过俺,让俺逍遥自在两天,行吗?不然当着皇上的面,醉的俺四脚朝天的,难看死了。”此话一了,惹得众人哈哈大笑。蝴梦仙见大伙谈得甚欢,本不忍心打断他们的话题,但此时时辰已过戌时,于是蝴梦仙便命众人早点作息,准备明日宴庆。大伙听了方才各自散去,不在话下。
且说梁山伯欲要入寝室时,却被司马曜给叫住了。只见司马曜说道:“山伯兄,请留步!”梁山伯听之非常惊讶,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瞬间整个人像木雕似的呆着。司马曜见梁山伯的表情如此诧异,便笑道:“山伯兄,不必如此惊讶,你如今已经是朕皇伯之义子了。按常理来说也是朕的义兄,故叫你一声山伯兄是应该的,你说是吗?山伯兄!”
司马曜见梁山伯还未回过神来,于是又补充道:“从今以后,只有咱俩时,便兄弟相称,无拘无束,就像刘备、关羽和张飞那样赤胆相照,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至死不渝!不知山伯兄意下如何?”
梁山伯听毕“扑通”一声跪下,只见梁山伯道:“微臣不敢!山伯何德何能与皇上称兄道弟,甚比刘、关、张,这恐损了微臣之寿也,实在不敢当、万万不敢当啊!”
司马曜见状将梁山伯扶起,并诚恳地说道:“山伯兄,你听朕把话说完,再否认也不迟。所谓千金易得、知音难求!自从朕登基以来,才慢慢明白这句话的真谛。朕贵为天子、九五之尊,可谓将臣无数。但真正能为朕的江山像诸葛亮那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屈指可数,山伯兄可算其中的一位了。更何况山伯兄本来就是朕的皇伯宁国王之义子,故朕与你称兄道弟是名正言顺,无可厚非的,你说是吗?据朕所知,你长朕十岁左右,故朕尊称你一声山伯兄!你是受之无愧的,不必如此惊慌,你说是吗?”
梁山伯见司马曜已说到这份上,加上又是诚心诚意的,只好答应了。但梁山伯还是不太放心地补充道:“皇上,此事应在没有其他人在场的情况下才能如此称呼!”司马曜欣然应道:“这个自然!”说完两人会心地笑了。这一晚他们谈得非常投机、相见恨晚,不知不觉已近三更,司马曜自觉有些困意,方才回去就寝。
且说到了次日东方初晓,两只喜鹊在枝头上争鸣报喜、亦争亦悦,把司马曜从美梦中唤醒。司马曜伸了个懒腰之后,丫鬟彩云见状速速前来伺候,给司马曜穿上艳袍,因今日要举行拜认之礼,收祝英台初生之孪宝作义子、义女。经过精心打扮之后,司马曜显得神采奕奕。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司马曜不因昨夜的倾谈晚宿而感到有丝毫困意,他对着镜子照了又照,直到满意为止。然后司马曜从奁中取出两块价值连城的蝴蝶翡翠玉佩系在鞓上,精神抖擞地走出寝室。众人见皇上驾到,立即行了君臣之礼,众人受司马曜赐座后方才坐下。
礼仪由赤眉道子亲自主持,只见赤眉道子道:“各位!今天咱们蝴蝶谷又迎来了大喜日子,皇上要认英台昨日所生的龙凤孪宝做义子、义女,使之亲上加亲!现在我宣布,拜认仪式正式开始!”
话音刚落,只见梁山伯夫妇各自抱着爱儿、爱女来到司马曜面前跪下,代儿女敬了茶并叩了三首。司马曜见之亲自将他们扶起,并从鞓上取下蝴蝶翡翠玉佩作为见面礼,还亲手系在义子、义女之颈上。众人见之顿时响起热烈的掌声,好不热闹。
见此情景,祝公远突然在司马曜面前跪下,众人见状立刻肃静起来,只见祝公远说道:“皇上!草民愿献白银万两为外孙孪宝纳福,请皇上笑纳!”说完呈上万两银票。司马曜闻言龙颜大悦,待接过银票之后说道:“朕之义子、义女有外公如此厚爱,他们将来必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大富大贵也!”
老顽童闻言道:“那当然了,他们有至尊的皇上做义父,又有富甲天下的员外当外公,他们不福如东海、大富大贵,那谁人才能大富大贵,难道是我老顽童大富大贵不成?”此话一了,大伙都被逗乐了。
龙彪见状笑道:“老顽童,你也一样可以大贵大富呀!”老顽童道:“是吗?怎生见得?”还未等龙彪回话,司马曜便接着话题笑道:“老顽童!只要你能组成马戏团来建康表演,朕也保你大富大贵,如何?”老顽童听之欣然道谢,激动不已。
过了一会儿,只见赤眉道子说道:“皇上!依微臣之见,若能组成马戏团给太后、皇上消遣固然是好!但微臣考虑蝴蝶谷至建康路途遥远,少说也有数百里,如此长途跋涉,确实有许多不便之处,望皇上三思。”
老顽童听之则不以为然地说道:“这事有何难,只要我们把那主角金刚嘟嘟训教得贴贴服服的,再加上我的座骑‘四不象’和那两只老虎威威和妞妞它们,就可以组成精彩的马戏团了。如果你也有兴趣就派上傲翔,那就更加精彩了!莫说这区区数百里路,就是再远些我们也不用两、三天就可到达了,你说是吗?”
司马曜闻言龙颜大悦,便道:“老顽童,你真是个爽快之人,此事就交给你处理了,朕就静候你的佳音!”老顽童听之应道:“请皇上放心,我会尽快将此事办成,望能早日成行。”赤眉道子见老顽童他们一唱一合的,又不忍心扫了皇上的兴,只好默不作声。老顽童见赤眉道子收了声,脸上便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就在此时祝英台那对孪宝哭了起来,祝夫人闻声道:“英台,也许宝宝饿了,娘陪你回房给他们喂哺去吧!”说完接过梁山伯怀里的男婴,同爱女祝英台回房喂哺去了,不在话下。
且说梁山伯目送爱儿他们进了寝室喂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司马曜见之问梁山伯道:“梁爱卿!朕的义子、义女还未起名字吧!你心里有谱了吗?”梁山伯见问便谦让道:“如今宝宝他们已经是皇上的义子、义女了,微臣怎敢在皇上面前造次,还是请皇上起吧!”
司马曜见如此说,便认真地思考起来,过了片刻方才说道:“男的叫若善,女的叫若如。如何?”赤眉道子道:“若善、若如这名字听起来和善又好记,妙哉!妙哉!”
司马曜闻言便进一步解释道:“此名字之意是从梁山伯与祝英台之名承接而来。所谓有山必有水,有台必有阶。水为善,阶为上,水利万物而不争,涓涓细流、泽润万物。善者大智若愚,上者恒心如一。故此叫若善、若如,此便是朕起名之缘由!”众人听毕拍手称妙。
当祝英台喂哺完毕,听闻外面如此热闹,便同娘亲各自抱着宝宝回到大堂。梁山伯见爱妻她们出来,便将皇上给男宝宝起名叫若善,女宝宝叫若如一事仔细地说了一遍。祝英台听之赞不绝口、连称妙哉。兴奋之余便情不自禁地对着孪宝呼唤道:“若善、若如,你们听到了吗?你们是多么的荣幸!因为你们这名字是当今皇上,也就是你们的义父起的,希望你们将来长大了向世施善、始终如一。”话音刚落,堂内又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掌声未止,只见司马曜突然问道:“谁有刻刀?”老顽童见问便从囊中取出刻刀递与司马曜,司马曜接过刻刀问道:“老顽童,你为何将刻刀随身携带?”老顽童见问,便恭敬地应道:“回皇上的话!自从俺迷上了皮影之后,这数十年来,这些兽皮和刻刀之类的物品就随身携带了,不然怕偶然间发现一些奇影就错过了,故此俺将这些东西随身携带。”司马曜听之才恍然大悟。
随后司马曜命梁山伯将孪宝颈上之玉佩取下,亲手分别刻下若善、若如四个字。刻完之后用绫布擦了数遍,待满意后方才亲手将蝴蝶翡翠玉佩系回若善、若如之颈上。老顽童见之连忙上前瞧瞧,他不看还好,谁知此一瞧,使老顽童顿时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话来。老顽童意想不到当今皇上还会刻得一手好字,这四个苍劲有力的楷书,不亚于当今书圣王献之,让人爱不惜手。
司马曜见老顽童观赏了半晌也不离手,便问道:“老顽童!你看了半晌,是否朕刻的字有哪里不妥吗?”老顽童怕皇上误会自己便急忙解释道:“禀告皇上,这四个字实在刻得太好看了,不亚于当今书圣王献之,俺见了爱不惜手!”顿了顿老顽童又道:“俺想如果皇上也能为俺刻上几个字,那对俺而言真是荣幸至极!”
司马曜听如此说倒有些好奇,便问道:“老顽童,你是习武之人,朕没想到你也如此钟爱书法,是何缘故?”老顽童见问,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才好,但为了能得到皇上几个亲笔字,才硬着头皮向皇上如实地讲叙了自己当年如何假扮和尚,养白鹅与王羲之交换书写道德经之事说了一遍。
司马曜听毕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待喘过气后司马曜方才说道:“此事先皇在世的时候有跟朕说过,它已成为咱东晋王朝的一段佳话!但朕万万没想到,此段佳话的主角竟然是你老顽童,真是有趣极了!好!朕看在你如此痴迷书法的份上,就给你刻上几字。”顿了顿司马曜又问道:“你要朕刻什么字?说来听听。”
老顽童见皇上答应为自己刻字,便兴奋不已,竟然将梁山伯搂着转了数圈,待停下后老顽童道:“山伯,你听到了吗?皇上答应给俺刻字啦!”梁山伯道:“师太公!我们都听到了,先恭喜您了!但您还未回皇上的话呢,您到底要刻什么字?”
老顽童听了反问梁山伯道:“山伯,你才高八斗、满腹经纶,快帮俺想想刻什么字好?”龙彪听了应道:“那还用想吗?就刻老顽童三个字呗!那是你的荣耀呀!俗话说:‘人迈七十古来稀’,而今你一百岁了还这么红光满脸,跟我们一样有活力,而且武功比我们还了得,所以刻这三个字再适合不过了。”
老顽童闻言道:“这三个字太俗了,是你们给俺起的花名,平时叫叫倒也无妨,现在要皇上帮俺刻这三个字,亏你想得出来,说得出口,你知道吗?皇上刻的一笔一画比那金子还要珍贵呀!是无价之宝啊!你小子懂什么,去!去!去!莫要再打岔了,让山伯好好想想!”
众人见老顽童一本正经的样子,只好默不作声地看着梁山伯,此时梁山伯问老顽童道:“请问师太公?您要皇上刻字刻在何物上?因为不同的物品所表达之内涵各有迥异。”
老顽童见如此说,先是本能地搜寻着全身,然后从囊中取出数十年随身携带的玉壶。此玉壶的价值,虽然不能与司马曜送给孪宝的玉佩相提并论,但也是上好的昆仑玉所制,通透而富有光泽。可贵的是它跟随老顽童数十年了,无论风里来雨里去,始终不离不弃。如果这玉壶有灵,也许会为它的主人所经历的人生而黯然伤神,或者会豪情满怀。它是老顽童的精神寄托,无论在寒冬腊月、还是在骄阳似火的季节,它都陪伴着老顽童度过漫长的岁月。当梁山伯得知这玉壶对老顽童来说犹如命根子时,心中便有了眉目。
于是梁山伯说道:“我认为这一切都离不开‘缘’字,比如说,如果没有英台初次省亲,就没有人会怀疑我们还活着。如果不是有此怀疑,爷爷和义父也不会急着上京面圣,这样皇上也不会游玩蝴蝶谷,而我们也难得一见天子真容,更不用说若善、若如他们认皇上做义父了!总而言之这都是缘。万物因缘而生、因缘而灭,所以说一切随缘。就刻‘沐恩缘’如何?”
众人听之赞不绝口,老顽童见状哪有不赞成的理。此时老顽童心想:“只要皇上刻了这三个字,此玉壶就成了无价之宝。”如此一想便兴高采烈地将玉壶递与司马曜,大约过了一盏茶功夫,司马曜将刻好的玉壶归还老顽童。老顽童见那玉壶上刻着三个苍劲有力的楷书“沐恩缘”时,喜得心花怒放,连蹦了数下,众人见状抿嘴而笑。
此时,总管司马清来请众人用膳,司马清来到司马曜面前跪了安,然后道:“请皇上到膳堂用‘满堂红’之膳。”司马曜听之不解地问道:“何谓‘满堂红’?”赤眉道子见问连忙解释道:“回皇上的话!此‘满堂红’之宴始于鼻祖老子,鼻祖老子写完《道德经》之后,便带着数十名精英子弟远游,无意中他们发现了蝴蝶谷,于是在这里举行‘满堂红’佳宴。所谓‘满堂红’,顾名思义就是宴席间不断地吃喝,直至满脸通红、黃昏落日之后方才收场,不醉不休!鼻祖老子是以这种方式来庆祝《道德经》流传于世和发现了蝴蝶谷的。鼻祖老子希望《道德经》能永世流芳,所以‘满堂红’之宴庆在蝴蝶谷流传至今。凡是天恩浩荡之事,我们都用‘满堂红’之方式来庆祝!”
司马曜听毕道:“原来老子还有此段轶事。好!朕今日就好好的享受与体会此‘满堂红’之乐趣。”说完向膳堂方向而去。
不知皇上享受“满堂红”之乐趣如何?要知端的,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