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龙街上一家装饰朴素的店内,墨云城与萧樊对坐于一楼靠窗位,此时萧樊正风卷残云的吃着一桌的菜肴。
看着他这一狼吞虎咽之态,墨云城嘴巴略微张开,有些吃惊的看着他桌旁那已经吃完的两大碗面条,心叹这小子饭量还真大,旋即道:“吃慢点,别急。”
萧樊一边虎咽着面条,一边口齿不清道:“好吃,好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面条和菜肴了,这两年来我就没吃过一顿饱饭,要赶快吃,不然以后就吃不到了。”
“你们东家平常不管饭么?”墨云城有些心酸道。
萧樊吞下一块牛肉后,道:“管饭,但不管饱,每顿给的饭很少,如果有时做事出错了,就被罚一天不能吃饭,特别是在两年前我刚来那会,吃饭经常有一天没一天的。”
“真是可恶至极。”听他说完,墨云城愤怒的握拳砸了一下桌面,桌面顿时发出“砰”的响声,扰的隔壁几桌客人纷纷看来,萧樊见状急忙用小手握着他的拳头,慌忙的示意他别这样。
吃饱饭后,桌上还剩下许多菜肴,萧樊怕浪费,一并让店家一起打包了回去,走前只听见店小二小声嫌弃道:“呸,真是穷鬼,连个剩菜都不留。”
萧樊怕墨云城会动怒,急忙道:“别怪店小二,他们也不容易,平常店家老板也对他们很是苛刻。”
墨云城见他受到侮辱,还处处替人着想,维护同样做苦力的别人,不由心生感动,看来猴子看人还真是准,萧樊确实心地纯厚,品性忠良,是轩辕剑难得的后备继承者,而且他身世如此可怜,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帮他一把,不过他随即一想,又感觉有些不对头,如此作为怎么感觉像是在给自己准备后事般。
猴子听到他心声后,吼笑道:“不用介意,有备无患,无患啊。”
墨云城翻了翻白眼,并未理他,随后萧樊带他到了他的住所。
走了大半个时辰,他们来到了城中一处偏僻之处,这片住所很是残破不堪,沿路房屋墙破顶漏,与天健舍院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穿行了半天他们才到了萧樊的住所,眼前的这栋房屋老旧,而萧樊则住于二楼,走上楼去,推门而入,只见房内只是间穷阎漏屋,连窗户都破了半截,如一遇雨天,屋内也肯定会下起小雨,看后墨云城不觉有些心疼,心叹这种房子如何住人,这里简直比济孤坊条件还要艰难。
瞧出他心思后,萧樊笑了笑,反倒安慰起他来,道:“这没什么,从城外进来的人都住这里,因为这里租金便宜啊,一月只要两灵石,而且即使在老家,家里情况则没比这哪去,这还算不错了。而且这地儿我可是挑了很久。”
墨云城深深叹了口气,问道:“萧樊,你告诉哥哥,你自己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事。”
“有啊,我想成为一名最优秀的铁匠,并在这里开家铁铺,我想打造出大陆最好的兵器。”谈到目标,萧樊一下子精神起来,跳着兴奋道。
“那然后呢。”墨云城接着问道。
“然后啊。”萧樊坐于破旧的桌前,不禁用手倚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道,“然后等长大了娶个漂亮媳妇,我爹是这么告诉我的。”
闻言,墨云城哈哈笑了两声,又问道:“再然后呢。”
“再然后啊。”萧樊又思考了一会儿,才道,“然后生个娃。”
墨云城忍俊不禁道:“再然后呢。”
萧樊斜着小头想了一下,随后认真道:“然后让娃儿打铁。”
话罢,墨云城先是大笑不止,看的一旁的萧樊一脸莫名其妙,随即他又停下了笑声,脸现一丝忧愁,心想这人一旦被困在自己狭小的世界里,确实见识也随之会被局限,也难怪坊长一直以来都要我们走出穷山沟,出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看着他忧虑的神情,萧樊有些费解道:“怎么了,云城哥哥,我答的不好么?”
墨云城坐到他身前,微微笑了一下,旋即认真道:“你回答的很好,我相信你以后肯定会成为一流的铁匠,只要你不放弃,坚持去做。”
“真的!”萧樊兴奋的看着他,道。
“真的。我不会骗你的。”墨云城肯定的看着他,随即道,“不过,萧樊,不知你有没有想过,你其实可以换一种生活方式,不一定要打铁。”
“我不要,我就想打铁,我哪也不去。”原本墨云城想把他推荐给轩辕烈前辈,让他帮忙想办法将萧樊弄进天健学府,但瞧着萧樊如此坚定的神情,他也不好再说什么,也许能打造出神兵利器才是他此生的追求,人各有志,又如何勉强。
沉寂了一会儿,墨云城问道:“萧樊,你有没有想过要修炼,让自己变得更强。”
萧樊疑惑道:“修炼?这有助于我打铁么?如果有我就炼,如果没有我就不炼了。”
话毕,墨云城真有种想吐血的冲动,此时他心里不禁产生自己是不是找错人的念头,不过随后一想也就释然,毕竟萧樊出身于穷苦之家,没有见识阅历也是正常,再加上他只有十二岁,自己又怎么可以要求他能理解的更多呢,念及此,墨云城不由本能的吹嘘道:“你可知这灵修对锻造武器的重大帮助?”
这句话顿时勾起了萧樊好奇心,旋即他问道:“我不知道,你是说对打铁有帮助?”
墨云城笑道:“那自然有帮助,而且帮助非常大。不仅能让你打造出这世间最完美的武器,而且还能帮助你与每件武器进行灵识沟通,让你知道每件神兵的想法。”
“真的!”萧樊兴致勃勃,小脸兴奋道。
“真,比真金还真。”墨云城认真道,“我们虽然认识没几天,但哥哥可曾对你说过谎。”
“没有,而且还给我治病,给我饭吃。”听着他的话,萧樊点了点头,相信道。
“这就对了,我从不骗人。”墨云城微笑着摸着他的头,接着道,“我能让你短短几天就能见到成效,让你打铁打的更顺更快,如果没有,那哥哥就是乌龟王八蛋。”
萧樊激动道:“不用说了,云城哥哥,我相信你,我学。”
墨云城笑着点了点头,心想孩子还真都是一样的天性,稍微几句话便搞定了,想想自己在济孤坊这几年的孩子王也算没白当,旋即他接着道:“好。那你能否按照我说的去做,不管再苦再累,不管身体再痛也要坚持住。”
萧樊有些犹豫,不过当他看到墨云城如此坚毅的眼神后,他勇气顿生,回应道:“云城哥哥,我答应你,我也相信你,你救过我的命,即便你叫我去死我也会去。”
话罢,墨云城心里有些颤动,旋即笑道:“傻瓜,我怎么会让你死呢,只会让你越来越好。”
随后,墨云城开始教他小周天修炼运气法,怎知他对筋脉走穴一窍不通,无奈下,墨云城又花了好几个时辰与他讲解,直至深夜,萧樊
才慢慢摸到门路,记清了穴脉走位。
萧樊天资过人,灵识亦不错,很快便学会内视经脉,这令他本人兴奋的不能自以,随后墨云城又教他运行之道,直至凌晨,他才学会了运气法门,懂得了小周天的修炼之法。
看着他运行完一周,墨云城不由舒了口长气,心叹这小子总算上道了,随即又想到自己以前修炼之时总是跟向布叔找各种借口不炼,气得向布叔直跺脚的样子,他不由暗暗后悔,以前自己确实很不懂事,根本不能明白他们的苦心,直到现在自己亲自教人才体会到当时坊长他们那种恨铁不成钢的无奈,好在萧樊并非当初固执的自己。
“云城哥,我感觉非常好。”萧樊兴冲冲的起身,兴奋道。
墨云城欣慰的点了点头,微笑道:“非常好。接下来才是最为重要的阶段,也是最痛苦的时候,萧樊,我问你,你能不能忍受的了。”
“没问题。”萧樊认真道。
在萧樊点头后,墨云城用灵识唤出了八龙炼灵符,随即又教他如何解封,如何修炼,待一切交待清楚后,他把灵符郑重的交给了他,旋即对猴子传声道:“滕大哥,接下来要麻烦你了,要用你的灵识护关。”
“没问题。”猴子吼笑道,随后崔动灵识,将房间包围的水泄不通。
只见萧樊照着他的嘱咐启动灵符,在他闪神惊讶之际,墨云城便提醒他开始,随后他走进炼灵阵,开始盘地修炼。
“啊!”
萧樊刚开始运气,浓郁的灵气便如潮水般涌入他体内,墨云城知道这才是第一层痛苦的开始,只见萧樊痛苦的嘶吼道:“云城哥,我痛,我痛,能不能出来啊。”
经历过这般炼脉煅骨之痛,墨云城十分明白只有如此才能涅槃重生,旋即厉声对他吼道:“你给我坚持住,你不是要打造世界上最好的兵器么,这点疼痛就忍不了,怎么能成为一流的大师,你给我坚持住。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来。”
痛苦声响彻房内,震耳欲聋,幸亏有猴子这灵识保护,否则这惨叫非得惊动十里八村不可,此时墨云城也才明白了自己当初修炼此阵是如何的凄惨。
“啊!”“啊!”
一道道撕裂的惨叫声起,站于阵外的墨云城也没有好到哪儿去,因为他的耳朵也正受着这惨叫回荡声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