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帝国,天启十三年秋.午时,京都皇宫。
宣政殿中户部尚书正汇报着今年国库收支情况,由于辅政王改革了盐税、水运等措施,盐税相比往年大幅增加三成,水运支出相比往年较少两成。
但今年北方干旱、南方水涝,赈灾及工程修建花费了大量过库银两,国库储备银相比往年较少了两成。
听了户部尚书的汇报,坐在龙书案旁的辅政王眉头紧锁,这银钱就是国之利器,不管是养兵、修城、皇亲国戚、全国官员日常开销,这哪一项不是要花大把大把的银钱。
而且今日接到香河郡奏章,因今年夏天蝗灾,秋收粮食不足往年一成,请求免除今年税粮并下发10万两赈灾银。
辅政王深思稍许后向着身边的贴身太监陈祥瑞说道:“从辅政王府的府库中调五万两白银转户部赈灾。”
说完后转头看向了台阶下站着的总领太监说道:“从皇宫的库银中调五万两转户部赈灾。”
威严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表达不可拒绝的尊严。
但站在台阶下皇宫总领太监,手拿浮尘面露为难的说道:“回王爷,如调动皇宫的库银需要皇后娘娘的懿旨才行,这个您理解小的。”
辅政王微微一笑后说道:“好,晚上我就去和皇后娘娘说。”
此时大殿中的众位大臣,本应该高兴辅政王终于把十万两白银赈灾凑齐了,而且没有动用国库今年的税收的一个铜钱,如果动用国库的税收银,那无形中各位大臣的年终俸禄就会减少很多。
但此时在场各位大臣和太监,每个人都是低着头,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因为现在在皇宫中,对于初一、十五这两个特殊的日子,是绝对要特别小心的,尤其不能提皇后娘娘、寝宫、晚上这些铭感词。
虽然这已经成了大家都知道的事实,但每个人都小心翼翼的管着自己的嘴巴。
每到初一、十五这两天,辅政王都会在早朝结束后,在宣政殿后的御书房里用午饭,然后就开始批阅奏折,直到掌灯时分才出门动身。
不是走向着皇宫外的辅政王府,而是向着皇后娘娘住着的寝宫走去,此时后宫巡逻的禁卫军,墙头、角楼的暗侍卫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就连道路上办事的宫女、太监都没有了踪迹。
辅政王就这样静静的走在后宫的甬道上,像个小偷一样走在偷窃的路上,漆黑的夜让他有点欢喜,每次走在去那处的路上。虽然这条路自己已经偷偷走了十一年,但自己的小心情还是非常的激动,就像心里有只小鹿一般,总是活蹦乱跳的不能安静。
他心里就是喜欢那么一种感觉,周围所有的人都知道,但不敢说,更喜欢自己装作偷偷摸摸的样子,走在漆黑的夜里。小心翼翼的左顾右盼,明知道没有人,但就是想在黑夜的墙角里不断的扫视。
每一次都是那么有意思,他就喜欢她不说话的样子,喜欢她顺从的模样,喜欢脱去衣服时她眼角的泪花,喜欢她默默的承受着、咬着牙、颤抖着、抓紧被子的手,死扛着不出声的矜持,哪咬着牙、紧闭的眼、唇上的红和那白嫩脖颈上因为紧张而凸起的脖筋。
辅政王唐子墨在心里无数次问自己,你是不是个变态,如果你可以光明正大的抱着她、如果你可以光明正大的亲吻她、如果你可以光明正大在庆典上坐在她的身边,你还会这么兴奋吗?
难道你就是一个喜欢偷的人,一个喜欢偷你过世哥哥妻子的人?哎呀呀,你真是个人渣、是个败类。
每当辅政王唐子墨在心里问过自己这些问题后,他都会更加的兴奋,更加用力的迈着腿,更加急切的推开那扇门。
而今天随着吱呀声,辅政王唐子墨又按初一、十五的惯例,在皓月当空之下,在银色的月光之中,推开了那扇代表着妥协、隐忍与臣服的大门。
皇后娘娘寝宫正房的蜡烛,今夜都不会灭,两个人的剪影投着在窗户上,撕扯、扭动、征服、无声的抗争、颤抖的泪水,这都是今夜不眠的写照。
在太阳出升之前,辅政王会穿好衣服,踩着地上散乱的衣服,走到床前,跟裹在被褥里紧闭双眼的皇后娘娘说声。
”我依然爱着你,下次见。“
可今天皇后娘娘不像往常一样沉默不语,而是突然的问道:“我们的那个女儿,今天有9岁了吧?今天应该是她的生日,她过得好吗?”
皇后娘娘的一句话,让辅政王唐子墨僵住了。有的时候他都无法分清对皇后娘娘陈茉莉的感情,到底是自私的占有,还是无私的爱,又或者是残忍的折磨。他在和皇后娘娘的偷情或者叫奸情不久,皇后娘娘就怀孕了。
在辅政王的坚持与威胁下,孩子生下了,是个漂亮的女孩。
到现在辅政王都不清楚,如果是个男孩,自己会不会直接让人杀了唐明,让自己和陈茉莉的孩子做上皇子的位置。
但可惜是个女孩,皇宫里没有她的位置。他不能做公主、不能做宫女、更不能做唐明的皇妃,所以他只能被带走。
皇后娘娘小院里的人都辅政王府调来的,所有人都听到那个造成,皇后娘娘的喊声与哭声,一个只有足月的女婴,被抱出了皇宫,被送给了一户人家。
而今天皇后娘娘想起了生她的那个痛苦的造成,就像今天的造成一样痛苦。但他记忆中还是高兴的,因为那个女孩,那个自己的女儿,她生下了就会对人笑。她肯定是一个温柔、善良的姑娘。
辅政王没有回答他的话,因为他一直想把那件是封在自己的心底,最好经历过长久岁月之后,自己都能彻底忘记这件事。
因为那是他成为盛唐皇帝最大的心里障碍,他彷徨的看待自己对陈茉莉的感情,占有、嫉妒与憎恨交织坚硬的绳索,但最中间确是加载着无比真挚的爱。
那个女婴,他只看过一面,但那个笑确是烙在里骨髓里,他当时觉得心都化了。
眼角带着一丝湿润的辅政王,轻轻的、小心翼翼的关了屋门,走出院子。然后在后宫的甬道上,回味着爱恨交织的五味人生。
每当旭日东升,晨光洒满小院后不久,奶娘王春花总会带着皇子唐明,走进屋里,给皇后娘娘请安。
在皇后娘娘的心里,她似乎隐隐约约的已经明白了,这或许成为了一种交换或游戏。辅政王唐子墨一心的管理朝政,作为代价皇后就要让他的心理上满足,就要赔他玩这个变态又危险的游戏。
如果皇后娘娘屈服,这游戏也许就快结束了,到那时自己和唐明,乃至整个皇后娘娘的家族,离死期也就不远了。
询问完唐明的功课后跟表妹王春花说道:“褚仁宫那边还住的惯吧?如果有什么就提,这边有两个宫女,手脚很麻利。你要需要就把她们带过去”
“表姐你一个人在这里还好吗?”
“没事的,你们总在这,我好多事情都……,你懂的。”
奶娘王春花看着皇后娘娘,湿润了眼,然后点了点头。
皇后娘娘看着表妹王春花,眼含泪花的也点了点头。
十一岁的唐明,自六岁开始每天都要拖着疲惫的身体,在自己居住的储仁宫,皇后娘娘居住的凤仪宫,太学间来回奔波。
去年夏天,皇子唐明认了太学由一位花白胡子,满头银发,两眼总是眯成一条线的老先生为师,开始学习四书五经等书籍。
每天都要让自己背好多论语、中庸、大学、孟子的繁琐文章,每当自己背错的时候,身旁陪读的小太监总会主动伸出手掌,然后让老先生用戒尺打的啪啪作响。
戒尺的啪啪声伴随着小太监牙齿的咯咯声,让皇子唐明既难过又愤怒。
当这闹人的声音终于结束,老先生总会摆出一副和蔼可亲的面容跟他说:“皇子啊,你要好好读书,这样才能教导万民,带领这个国家走向更闪亮的明天。”
而此时唐明的耳中只有小太监憋住气的哽咽声和眼中不停滚动的,却迟迟不肯出来的泪水。
此时唐明的心里总是问自己,或许、或许、或许自己根本不属于这里。母后看自己的眼神表面关心,但只要两个人单处的时候,那种冷漠与回避的感觉,是只有自己才能够体会到的陌生。而自己身边最好的玩伴,就是这个总是替自己挨戒尺的小太监。看着他被打的时候,总是狠狠用手指掐自己的手掌,希望自己也能替他挨一回打。
有时小太监也和自己说说他小时候的家乡,门口的大树、村里斜斜向上的道路、偶尔来村里的卖货郎、邻家总是追赶自己的大黄狗、京都里车水马龙的闹事、总是不讲理的城门、和那胶圈、豆汁的味道。
唐明望着高高的红墙,想着外那是什么样子的世界。哎,真想出去看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