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日与夜的纪元 > 第四十章 使徒之章
    雨望第二天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笃笃笃,笃笃笃。”

    敲门声轻轻地,有节奏地从门外传来,像晨起的啄木鸟轻柔地敲打着松木的枝干。

    雨望睁开睡得迷糊的双眼,爬了起来,太阳已经透过窗户照了进来。雨望伸了个懒腰,翻身下床,穿上拖鞋去开门。

    “来了——”

    炎娅来了。

    雨望本来还想着能早点起床洗漱好再和炎娅见面,哪料到自己一觉睡得极沉。这下子炎娅都已经来到门外了,他已经来不及去收拾自己。

    算了,先开门再说。

    雨望来到了门前,伸手去抓住门把,就在他的手指摸到门把手的一瞬间,他心头猛地涌起了一股不可名状的不祥预感。他下意识地问了一句:“谁呀?”

    门外没有回答。

    雨望心头一惊,暗叫了一声不好,转身就想逃走,门突然被猛地踢开了。

    雨望被踢坏的门砸在后背上,朝前扑倒在地。他惊恐地想要挣扎起来,不料后颈一痛,巨大的痛楚瞬间传到大脑里,他眼前一黑,晕死过去。

    半小时后,炎娅来到了燧石村,当她来到小屋门前时,她呆住了。小屋破损的门扉,地上一片狼藉,空无一人的内屋,昭告着一个事实:雨望被抓走了。

    炎娅跌坐在地,她没想到竟然连这个安全屋都会被人发现,她还是太小看被重赏驱动的人类了。不知道带走雨望的究竟是冲着悬赏去的自由魂士,还是教廷的信徒……

    一间并不幽暗的房间,有彩色的高高窗子。阳光从七色的玻璃窗块中照射进来,照亮了地上插着的那个“米”字型行刑架。行刑架竖着的那根主心骨长长地深深地插在地上,架上绑着一个浑身**的男子,呈“X”型绑在行刑架上。那个男子低着头,头发蓬松,看不清脸。

    房子里站着五个人,他们全都衣衫整洁,外套长袍,以白色为主,金色镶边,整体显得肃穆庄严。他们低着头窃窃私语,脸都笼罩在白色的兜帽之下,看不清他们的表情。

    一个人提着水桶,从侧门进了来。桶里面盛着大半桶不知从哪里打来的浑浊的水,晃晃荡荡,随着他的脚步有不少水花溅了出来。那人径直走到行刑架前,右手托着水桶的底部,把桶里的水猛地泼到架上的男子脸上。

    周围的人都纷纷往后退了几步。

    猛烈的泼水泼醒了架上的男子,他摇晃着头,失神地四处张望。终于看清他的脸了,他正是雨望。

    雨望眼前出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陌生的窗户,陌生的光,陌生的地板上,有几个陌生的人。他在架子上挣扎了一下,用力扯了扯手,却纹丝不动,那痛楚从手腕传到手臂,通过神经中枢传到大脑,告诉他他这样做只会让自己更痛苦。他发现自己四肢被牢牢地绑在架子上,他像一个古代的囚犯,被绑在了行刑架上!

    更让他羞耻的是,他居然是赤、裸、着、的!他低头看了一下,不禁又羞又怒又惊又慌,用力地挣扎着,却只把自己的手脚折腾得更疼了。他的眼睛惊恐地四下望着,发现周围有六双眼睛定定地看着他,看着毫无遮拦的他。那六道眼神犹如六道锋利的刀刃,一刀刀刮在他身上,每刮一刀便在他心上留下一道疤痕,那道疤痕名叫耻辱。

    雨望内心憋屈欲死,他恨不得在地上挖条缝钻下去,也不愿意这样**裸地被袒露人前。他想大声叫出声来,以发泄他心中那无尽的耻辱、羞愧、愤怒、郁闷,但是他却发不出声来,此时被固定在行刑架上的他如同一只失声的待宰羔羊,张开着口却发不出声音来。

    泼在身上的水从雨望的身上流下,一道道水流,如同魔掌肆无忌惮地抚摸着他的躯体。

    雨望扭动着身体,试图让自己体面一点,舒服一点,却只能让自己的姿势更加扭曲,让自己的面容更加纠结,身体的痛苦更加剧烈。

    泼水的那个人放下了水桶,从背后抽出一条鞭子,走到雨望身前。

    这是一个年约40,面容有些苍老,但轮廓尚好的男子,他的头发略显稀疏,不知是天然还是染的一头银色的头发用心地往后梳去,搭配身上形制体面的紧身衣服,隐约有一丝贵族的意味。但是此时他看向雨望的阴鸷的眼神,手里拿着的皮鞭,都把他仅有的那丝贵族气息夺去,只剩下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阴森感。

    他来到雨望身前,用皮鞭挑起雨望的下身看了看,嘴角勾起露出一丝饶有趣味的神情,然后抬头望向雨望,说:“上天给了你一副不错的皮囊嘛。”

    从来未现于人前的私处被肆无忌惮地摆弄着,这种耻辱感让他感到恶心,无与伦比的恶心。但是他却毫无还手之力,他只能任由别人观望着,挑弄着,只能在心里祈祷不要被人玩坏了。

    银发男子用皮鞭轻轻地拍在雨望的胸膛,说:“老老实实回答使徒大人的问题,如果你不想受到皮肉之苦的话。听到没有!”

    然后他就往后退了几步,看来是要让周围的人问话了。

    雨望眯缝着眼,看了看四周,左手边的一个人往前站了一步,说:“罪人雨望,告诉我们你是怎么进入禁断空间,打开禁断之门,放出库隆的?”

    这人穿着金色镶边的白色长袍,有一种不言而喻的神圣与威严。

    雨望心中满是不安,他老实地回答道:“我、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在睡觉时打开了虚灵眼……然后就去到了那个地方,我、我不是故意要去那里的!”

    问话的使徒朝身边的两人看了看,摇了摇头,然后退了一步。

    银发男子见状,拿着皮鞭走上来了。

    雨望有些惊恐地看着这个男人,说:“你、你想干嘛?我说的都是实话啊!”

    银发男子放开手里的皮鞭,折着的皮鞭被放开了,长长地落到地上,他狞笑着说:“真是嘴硬啊,想用这种话糊弄使徒大人?你真当我们是三岁小孩不成!”

    话未说完,银发男子就啪地一下甩动皮鞭,抽在雨望身上。

    “啊!!”

    从来未受过皮肉之苦的雨望吃了这一鞭,顿时一声惨号从喉咙中发出来。

    “不,不要打!我说的都是真话,我没骗你们啊!”

    “哦,是吗?”银发男子一撇嘴,反手又是一鞭抽在雨望刚被水淋湿的身上,顿时第二道血痕就出现在他光滑的皮肤上。然后紧接着又是一鞭,第三道血痕渗着血出现。

    “啊!!啊!!”

    雨望又是几声惨叫。

    “我说,我说,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我说的都是真的啊,呜啊……”雨望已经被这几鞭抽掉了心中的坚硬,他痛得泪都溢了出来。也许不是单纯的痛,而是被冤枉,被无视,被侮辱的无奈让他露出了这脆弱的一面。

    “住手。”左手边的另一个使徒站了出来,阻止了银发男子。

    银发男子这才放下刚举起的皮鞭,朝使徒恭敬地欠了欠身,有礼地往后退了两步,让使徒问话。

    “罪人雨望,不管你是否是有心的,你都无法否认你放出了大魔头库隆的事实。就因为这个罪,你就该受这几皮鞭。”

    这使徒的声音不卑不亢,有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充满着正义的味道。但在雨望耳里听来,却像法官的审判一般,一字一句都让他心惊肉跳。他说得义正言辞,似乎每一个字都说得很有道理,雨望就该受这惩罚一样。

    他继续说了:“罪人雨望,告诉我们乱灵者的巢穴在哪,你或许可以获得神的减刑。”

    “乱灵者?”雨望疑惑地复述着这个名词,说,“我不知道他们的巢穴在哪里啊,我不是乱灵者!”

    “还说你不是!你明明就是被图灵王救走的!”银发男子举着皮鞭远远地指着雨望说。

    “我真的不是乱灵者!”雨望无奈地控诉着,“图灵王他……”

    “那你身边三米的范围内为何会’血瞳屏障’?!这明明就是你拥有无限血瞳的证明!”银发男子狠狠地说。

    雨望很奇怪为何这个银发男子这么恨他,可对于他的指控,他却无可辩驳,因为他的确有无限血瞳。

    “我、我是有无限血瞳,可是我不是自愿拥有的,是、是图灵王趁我……”

    银发男子打断了雨望的解释:“你撒谎!如果不是自愿接受黑暗力量的洗礼,是绝对不会拥有无限血瞳的!”

    底下的使徒们也纷纷交换眼神,赞同着银发男子的说法。

    雨望心中一阵恐慌,他想起了炎娅说的话,他连忙解释说:“可是,可是决定我是谁的,是我的灵魂本质,而不是区区一双眼睛啊!”

    银发男子冷冷一笑,双手拉扯着皮鞭说:“嘿嘿,被黑暗玷污的你,灵魂早已经变得污猥不堪!快说,乱灵者的老巢在哪?!不说的话,我会让你好好尝尝鞭笞之刑的滋味!”

    雨望听罢不禁心胆欲裂,那皮鞭在身上留下的痛现在还在刺激着他的神经,如果继续鞭打下去,他定会体无完肤。可是,可是他真的不知道什么乱灵者的老巢啊!“不、不要!我真的不是乱灵者,我不知道……”

    “还嘴硬!”

    啪——

    雨望还在慌张地解释着,那无情的皮鞭已经狂风暴雨一般落了下来。雨望的惨叫声在这屋中随着皮鞭的破空声惨烈地响彻天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