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晨,在光感以及视线都满足最佳入阵条件的时候,汉文已把行船大权掌握在了自己的手里,以期能使自己的判断和号令第一时间执行下去。对此卢花完全支持,她相信自己的爱人,更何况她还有着自己的方案,便也先听从汉文的安排行事。
对于船上的佣人,卢花只是跟他们说,大船将会经历很恶劣的气候变化,会出现某些让他们身体不舒服的事情。又叫他们不要吃早饭,以防到时大船剧烈颠簸从而引起呕吐,使得他们丧失行动能力。还安慰他们说,只要大家同心协力,听从指挥,克服掉困难是没有问题的,并激励说,只要跟随入岛,就将他们的佣金全部翻倍。
大船上的佣人多数都跟了卢大姑娘东南西北地去了不少地方,也确实都平平安安地归来,深知大姑娘法术高得很,虽感危险,但相信还会像之前一样有惊无险。而少数伺候时间不长的下人们,一来是随着老佣人,二来听到工钱马上加倍,就更不去多作考虑了,只想着拿到双倍的酬劳后怎么去花。
汉文来到船头,迎风而立,风姿翩然,仿佛是率兵打战的元帅。他满面镇静轻松和自得,却又在心里觉得虽准备妥当,但容不得一点闪失,并默默祈祷光罩的操控者们没有升级它的杀伤力。他觉得就算出现最坏的情况,卢花也会是船上最后的幸存者,但他又很快地自我否认了。因为他到现在为止还是不知她的法力境界,所以也还是不敢肯定如果光罩攻击力非常变态,远远超出卢花的承受法力了,那谁都说不准。总之,他觉得无论如何都必须在第一时间做出对的判断,才能避免一切恶果。
本来他是个无牵无挂的废人,什么时候以什么方式死去他都不会去过分焦虑。但是自从遇上了卢花,爱上了她,现在还拥有了她,汉文倒是有些惜命起来,害怕失去现在享受着的所有的一切美好。但他同时知道自己如果不再次拥有慧根,不再次入岛修仙,不再次拥有高强法力,那么他所编织的谎言撑不了多长时间,卢花最终也会离他而去。所以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她,不管是为了眼前还是为了将来,他都不得不去玩命。更何况自己当初千里迢迢地独自划着小船,不也是为了来破阵入岛吗?怎么事到如今,梦乡就在眼前,自己反而瞻前顾后了起来,汉文在心里暗恨自己胆小懦弱。
然而不管他如何思前想后,卢花却显得很兴奋,布置周详后便跑来找他,还柔柔地依偎在他的怀里。汉文的紧张虽在面上掩盖住了,但心里却藏不了,卢花似乎听出了他的心乱,便仰起脸来安慰他:
“我们会没事的,放心吧……”
临近午时,船终于驶入了攻击范围内。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排成半弧形的一长排光像,每种光像都不一样,但都是陀螺形状。这些不同的“岛屿”光像在不断地调换着自己的光位,看起来似乎是杂乱无章地在变化着。至少在除了汉文以外的人,包括卢花在内看来它们是随机变动的,加上他们从未见过真正的岛屿光像,所以就更是无从进行航行辩向了。只有汉文在跟着几个固定的光像跳动着目光,他眉头深锁,在专心捕捉着目的地,但总是无法排除出正确的那个。
他边测算,边指挥航行方向,让船和自己一起来挑选最终的答案。眼看着日光将升至正中,干扰将会更加严重,汉文急得满头是汗,大船像无头苍蝇似得四处追逐四处转悠。等他事先准备好的计算法则,通通都比对完,却依然还是算不出最后一个时,他这才明白,算法一定是被大幅度更改过。一向自以为心算过人,数法过人的汉文慢慢地感到黔驴技穷,再想到既然算法被大改,那杀伤力恐怕也会大变。他越是心急越是害怕恐惧,就越感到答案越来越多。
反倒是一无所知的卢花,显得更从容不迫,她冷静地传达着汉文的行船指令,还不时过来帮他擦擦他自己无暇顾及的满头大汗。卢花知道他正在尽自己的全力来解决着问题,所以并没有去过多打扰。她始终相信着他的判断力,并想如果他都无法做出正确的选择,那么船上更无人可以办到,而且她也知道离光阵发起攻击还有一个时辰左右。所以她还有时间来等待他的计算结果,也还有余地来准备自己的法宝,因此她并不感到心急如焚。只是在看到汉文焦虑不堪的样子时,有些心疼她的爱人。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失,半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因为是修仙者的缘故,卢花已经察觉到四面八方涌来的法气,她需要去喊孩子们起床了。而汉文,还在最后三个光像里苦苦纠结着,船也停了下来,因为它已经处在了最佳的观察位置。他记下了那三个最有可能的光像,把视线收回来,深呼了几口气,缓一缓神,又用力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感到自己不得不赌一把了。因为他也清楚,攻击马上就会发起,没有时间继续犹豫了。
当他再次睁开酸痛的眼睛时,看到卢花正笑嘻嘻的站在自己的面前,一幅天塌下来都压不着她的自在模样。汉文满脸惭愧地对她说:
“是我学术不精,让你失望了……”
“本以为最少会有一半的胜算,如今恐怕只能三选一了……”
“阵法马上就要产生杀伤力,你赶紧让下人们稍作隐蔽,多少可以降低点伤害”
“如果我选错了……你就不要管我了……”
“我会用生命为你排除出最后一个方向……”
“千万不要再喂我吃慧心丹了,留着给你……自己……”
卢花本来满面的笑意,被他这么一感动,眼里噙满了泪花。还没等他把最后一句说完就扑到了他的怀里,孩子般的陶然大哭。她并不是真的担心会失去他,而是没有想到他会对她自己这么地好,在生与死之际,愿意把生留给她。除了他爹外,汉文是第二个愿意这样做的人,还是她的心上人。卢花觉得自己没有爱错这个男人,一时之间,满足得不能控制自己。此时此刻她甚至不再去想什么宏图霸业,也不去担心什么阵法攻击力,哪怕就是现在要她放弃生命,她都觉得自己不枉此生。
然而,这也只是一时一刻的儿女情长。卢花身上毕竟流着强者的血,她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抬起头来,满脸泪痕的安慰汉文:
“我说过我们会一直相爱直到永远……”
“所以我们谁都不准死……也不会死……”
“你只管下达行船指令,其他的事情我来操办……”
汉文听她这么说,反倒更觉得愧疚。因为虽然他现在真的很爱卢花,但心里总是保留着钟荆灵的位置,这让他无法给她全部的爱,更是无法保证会一直像现在这样爱着她。他刚刚之所以会那样舍己救人地说,是因为他觉得自己能再次修练的可能性真的是微乎其微,且如果他连续两次都选错的话,那么慧心丹用在他自己的身上也许就是种浪费。不管是基于个人的前景还是基于眼前的处境,他都不希望她对自己做出没有意义的挽回,从而失去活下去的时机和资源。所以,这只是他分析出来的一种最佳选择。
当然,这种选择也符合他对她的爱意。汉文虽然知道自己无意间把人家姑娘的眼泪都感动光了,但他也不想去解释,因为这是美丽的误会。而且这个误会这些眼泪也让他忽然觉得就算自己真的死了,也划得来。所以,他越是接近死亡反而越是觉得死亡并不可怕,因为怕也躲不了,那还不如冷静下来看看是否还有一线生机。再说自己本就是死过一次的人,能活到现在,还能遇到一个这么爱自己的姑娘,怎么算都是值得的。
想到这里,汉文又重新振作了起来,替卢花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再充满斗志地对她回应道:
“我们不会死……”
“我们选择右边那个绿陀螺光像……”
卢花马上下去传送行船令。
大船立刻转向右边,朝绿陀螺方向驶去。不到半个时辰,日照中空,法气已袭击到船前,但像是碰到了墙壁,都只在船的航向四周僵住了,隐隐地开出了一条安全通道来。看到自己总算选对了方向,汉文高兴得抱着卢花转了好几圈,又亲得她满脸都是湿答答的口水。船上的佣人们也看到了他们头顶上形成的管罩,而罩子外面则被气流不停地撞击,但看起来管罩结实得很。虽搞不清楚具体的状况,可他们也明白现在安全了,便都开心地庆祝起来。
午饭的时候,每个人都吃得特别的香。汉文也在楼上和卢花一起用餐,享受着甜蜜的二人世界,仿佛有种死而复生的幸福感。餐桌上,两人你喂我,我喂你,卿卿我我的模样能把神仙通通都羡慕死。汉文忽然想到之前没有实现的愿望,便是和卢花一起洗个鸳鸯浴,如今时机正好,他就直接对她说了出来。这回他终于得到了她娇羞的首肯。
大半天都在紧张中汗流不止的汉文,对于现在躺在满是花香的水桶中,感到说不出的惬意和舒服,更不要说怀里还搂着娇嫩无比的爱人,真感觉自己比天上的神仙都快乐得多,连他在银月门最风光的时候都没有现在开心。对于卢花的美,他是越找越多。虽然身材没有钟荆灵丰满,但也是一样的洁白无瑕,除了脸有些黝黑外,几乎每寸肌肤都白嫩得让他都自叹不如。当然他知道自己的白是吃了绿地瓜的缘故,而卢花的白则是纯天然的美白,若不是跟她坦诚相见,他是不会发现的。
而且他现在反倒欣赏起她的小眼睛来,觉得它们越看越精致,越看越水灵动人,他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些“情人眼里出西施”。但就算是,他也认了,反正他就是很喜欢有这个小巧可爱又白嫩无比的情人陪伴。
汉文忽然心血来潮地想给卢花洗头发,他想让卢花换个发型,换成钟荆灵的那种发式,再来看看效果如何。他便不顾她的娇嗔,强行把她的两条辫子解了开来,让她把发丝全部散开,披在肩上,接着替她冲洗擦干。他又根据自己的记忆,帮她挽了个山寨的发样。再让她光溜溜地从浴桶里站起来,他自己则继续坐在桶里,倚着桶壁,色迷迷地看着卢花发窘的娇美模样。很快他的身上就硬成了一片,接下来当然免不了一顿宣泄和一阵阵呻吟。
当天晚上,两人又相拥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