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曹爽慢慢恢复了意识,此时天色已经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夜幕笼罩了四周,在这夜色中心情难免压抑,逐渐适应了黑暗,曹爽发现自己还在”夜来香“,只是转移到了老板娘的闺床上。
细细打量周围,这个地方可以用雅致来形容,不奢华,但是别有意味。
人虽不在,幽香淡淡,仿古红木大床被擦拭的深沉中透亮,床头纯手工立体透雕《兰亭集序》,雕刻者着实有些功力,刀痕圆转,刀法纯熟。
其实红木不同于紫檀、花梨等硬木,红木的树纹清晰,相对来说更容易雕刻,但是曹爽观察字迹发现施刀者可能并不完全懂雕刻,按道理应该以顺木纹雕刻为主,这样才不会破坏木材的直立性,木材才会结实,保存的更长久,但是细细观察之下,曹爽发现,刀法没有在乎木纹的生长规律,一味的以体现刀法为主,多处木纹被横断了。
此刀法刻线清晰,入木很深,转折处婉转熟练,没有冗余,细微处仅像头发丝那样细,看上去肯定不是线锯刻出来的,肯定的是纯手工。
雕刻刀一般都是刀头扁平,握柄处为了持握方便逐渐变成棱柱状,这样细、深的刻线一般雕刻刀是做不出来的,不会是手术刀刻出来的吧?而且还应该不是普通柳叶刀,应该是尖刀头,曹爽心下暗道。
床头摆设简单,一盏台灯,几个小摆件,其中一件摆件深深吸引了曹爽。
一个木雕中年和尚造型,眉目慈祥,头顶十三粒戒顶,紧闭双目,深黄袈裟,袈裟上浮雕蝇头小字密密麻麻,细看之下,曹爽不由暗暗佩服,通篇仿王羲之笔体,潇洒流畅,毫不拘束,颇有东晋遗风,可见作者在书法上也有不俗造诣: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舍利子。
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
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
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
菩提萨埵,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
三世诸佛,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故知般若波罗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
故说般若波罗蜜多咒,即说咒曰:
揭谛揭谛,
波罗揭谛,
波罗僧揭谛,
菩提萨婆诃。
曹爽心下默念,自是通体空明,好像精神意识脱离了**,精神和**都有了一种空空静静的感觉,曹爽知道这是鼎鼎大名的《心经》,又叫《班若波罗密多心经》,是唐僧玄奘从西域取经回来之后奉旨翻译过来的,其实当时很多人都翻译过,只是玄奘的译文更加被人们所接受。
这段文字的末尾还有一段小字,“每日诵念三遍,祖上自是无忧。”末尾署名无定。
曹爽不由心头一亮,郭大夫大名就叫郭无定,莫非这是郭大夫的手法吗?曹爽不由更仔细观察字迹笔画起来,字迹虽然较现在的郭大夫略显稚嫩,但结字及钩挑转折的细微笔画与现在郭大夫的写法如出一辙,莫非这真的是郭大夫所写?
看来郭大夫与老板娘的关系真的是很不简单啊。
看着这木雕,曹爽始终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突然,曹爽想起来了,解剖教研室三楼玻璃柜子里所谓谭嗣同的头顶有十三个焦黑的印子,难道那就是和尚的顶戒吗?一般和尚都是戒疤又称香疤。指佛教徒为求受清净戒体而燃香于身上所遗留的疤痕。其行为根据或系起自于舍身供养之思想,或系为断除我执。
受戒时燃戒疤又称'烧香疤',所燃香疤之数目一般有一、二、三、六、九、十二几种。十二点表示是受的戒律中最高的“菩萨戒“。
唯独所谓谭嗣同的头顶是十三粒,当时曹爽就感觉到了不同,当时以为这是恶作剧,所以也没上心,现在看到木雕,想到当时,同样是十三粒顶戒,难道这也是巧合吗?
曹爽实在不敢往下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