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欣啊雅欣!真后悔没能早点带你走。”赵克俭沙哑地喃喃自语,他为她清洁了脸上的血污,画了个妆。他停下了手,看着怀中熟睡的女人,似一朵凋零的蔷薇,美丽却让人心疼。
“公子,宋镇在翠柳院潇洒,已被我拿回。”门外,一阵沙哑的声音响起。
“咯吱!”
房门打开,赵克俭抱着雅欣走了出来,面无表情,几无情绪。
“公子!”黑袍供奉拱手行礼,向着一旁退开让路,担忧的看着赵克俭。
“喔!宋镇啊,又去花天酒地去了?”赵克俭抱着雅欣,走到如烂泥般躺在地上的宋镇面前,低头看着他。
“赵克俭!”宋镇似乎还是清醒着,他挣扎着要爬起来。
“爬的起来吗?要不要我帮你一把?”赵克俭走上前去,踩着他的胸口,语气平静的对着宋镇说道,“看看这个女人,为你付出了多少?”
“呸!一个贱人,谁稀罕她的付出?”宋镇索性不在动弹,躺地上大骂。
“可悲!”赵克俭怜悯的看着他。
“收起你可笑的怜悯。你不过是出生比我好点,否则,你一样是个废物。但是凭什么你人人敬仰,我却人人唾弃。”宋镇躺在地上,充满恨意的双眼似要灼穿赵克俭以及怀里的女人般,掀斯底里的喊着,“娶了你喜欢的女人,想着都快意。”
“你为了泄愤,所以蹂躏她?”赵克俭看向天际,不知该说什么,心里五味杂陈。
“哈哈,没错,要不然你以为凭什么一个铁匠的女儿能入我宋家?”宋镇癫狂大笑,咬牙切齿的说着,“可这贱人居然与你私通,她不死谁死?”
“真替你不值。”赵克俭闭上双眼,喃喃自语,脚下一剁。
“噗!”宋镇一口鲜血喷出,胸膛塌陷,他脸色狰狞,用尽最后的力气大喊着,“赵克俭,我在地狱等你!”
“地狱!你也配下地狱?”赵克俭看着垂下脑袋死去的宋镇,不屑的说道。
只见他伸出单手,打了几个指决,伸手虚空一抓,一个透明物质出现在他手中,挣扎不已。
“钟馗,拿回地狱,永世镇压,不得安宁。”他单手一握,透明物质变为一颗透明的珠子,扔给黑袍供奉。
“是!”钟馗点头接过,看着他问着,“那这里?”
“杀,一个不留!”他脸色平静,不带一丝感情的说道。
“可是!”钟馗为难的看着他。
“若还当我是圣子,便执行。天子回归,必定不会怪罪于你。”赵克俭扭头看着钟馗,一字一句的说道。
“是,圣子!”钟馗抱拳行礼。
红颜薄命,需浴血染尽,烈火焚烧,方能解心头之怨气。
良久良久,赵克俭抱着怀中的女人穿过了这片血与火之地。
“这个岳刚,属兔子的吗?一转眼就不见了。”返回城内的宁寒二人只觉晦气。追了半天,人转眼便消失,找也找不到。
路远也是点头,天知道岳刚使用了什么秘法,自己一个结丹境修士居然还跑不过他。
“那不是宋府吗?”忽然,宁寒看到眼前的硝烟,宋府已成一片火海,“赵克俭还真敢干啊?”
路远皱眉看着火海里的宋府,久久不语。
残阳西下,黄昏已至,天边朵朵火烧云,姿态万千。
赵府别院,雅欣躺在玉台上,浮在池塘中央。赵克俭端坐在回廊上,用心抚琴。
池中荷花似乎感觉到了他的琴音,已然绽放,微风吹过,桃枝摇曳,花落花飞,满池花香。
“圣子,跟我回去吧!”钟馗站在赵克俭前面,对着他说道。
“钟馗,我感谢你这数年的教导,但是我不会回去了。”他低头抚琴,语气却很坚定。
“可是...”
“回去吧!等我死后,你拿着圣胎回去,天子必定不会怪罪于你!”他打断了钟馗的话。
钟馗看着他,良久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
“铮!”
素手古琴,飘飘寥寥,清心宁神,久久回响。
“出来吧!”半个时辰,他依旧抚琴,低头说道。
“赵公子,你这又是何必呢!”宁寒二人出现在假山上,看着他叹口气说道。
“你们知道光吗?”赵克俭没看二人,自顾弹琴,语气平静,“你们知道一个人在黑暗里行走久了,光对他的重要性吗?”
二人闻言平静。
“曾经我以为我的世界一片黑暗,没有光。至到有一天,她带着灿烂的笑容出现,宛如太阳照亮了整个世界。”赵克俭停下手中的琴,幽幽的说道,“当太阳,选择命运之轮后。虽有光,我却已没有了前进的方向。”
这一刻,宁寒心生感触,似乎读懂了他的琴声,他的琴声生于黑暗,却并不属于黑暗,但却没有脱离黑暗。
就想他的人生,他极其喜爱光明,厌恶黑暗。在黑暗中寻找光芒,寻到了雅欣,然后迸发生命的激情。但是当光芒熄灭之后,也熄灭了他对生命的激情。
“碰!”
院门破碎,一群人蜂蛹而入。
“孽障,你竟犯出此等滔天大罪!”一行人走到回廊前停下,赵家族长赵宗站出来指着他大骂。
“放肆!退下!”赵老太爷大喝一声,赵宗谄谄退后。
“孩子!你怎做出如此事情来。”他颤颤巍巍的上前,叹了一口气,有些恨铁不成钢。
赵克俭不言不语,依旧儒雅地谈着古琴。
“这就是和铁匠女儿私通的人!”
“听说还灭了夫家满门。”
“诶!我一直以为赵三公子是个好人,没想到。诶!”
“谁能想到呢!”
“谁说不是呢!”
众人指着他议论纷纷。
“孩子,我是太爷啊!”老人见赵克俭看也不看他,沉默地弹着琴。皱着苍老的面孔,混浊的双眼看着他沙哑着说道。
“孩子,跟太爷回家,他们不敢拿你怎么样。”老太爷说着就要走上前去拉他。
“父亲,您想要祸及家族吗?”赵宗一把抓住老太爷,对着他低声喝道。
“闭嘴,虎毒尚且不食子,他是你儿子啊,你就没有一丝愧疚吗?”老太爷一把甩开赵宗的手,对着他喝道,“你瞒了我二十年,你还想瞒到我老死吗?”
“我这都不是为了家族嘛!”赵宗无奈的说道。
“为了家族,这孩子那样不比你那一个个二十祖的儿子强上百倍?”老太爷指着他大骂。
“孩子,跟我走回家,他们想要对付你,得从我尸体上踏过去。”老太爷再次向前走了去,然而却被赵宗死死拉住。
“家!在那里?还有家吗?”赵克俭抬着湿润的视线,看向天空变幻无常的红云,脸色平静的说着,“在我生下来,就没有家了。”
“赵宗,你作的孽。你是要把赵家给毁了啊。”赵老太爷闻言虎目含泪,指着赵宗,对着他恶狠狠地说着。
“赵老太爷,您还是退回去吧!八十六口人,您是保不下的。”这时,一黑装男子走了出来,看不清他的面孔,只能看到一袭黑色劲装,背上背了两把剑,此人名为陆深,是九派之一的圣剑宗精英第子。担任九派巡使,修为也是派内精英,年纪轻轻便已到了结丹境,“他最次也要被削去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