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坐的正是邱谨仁的专车,所以直接就进入大门。
进了大门,沿着盘山路曲折上行,很快就来到了山顶,停在了大宅门前的喷泉旁,我看见安德森太太已经站在那里,看来她已经接到通告,知道我邱谨仁回来了。我从邱谨仁那里知道,每次邱家的人回到家,不管是邱承继还是邱谨仁兄弟,安德森太太都会站在这里等候,亲自迎接,这让邱家上下很是受用。
车一停,我赶忙下了车,和走向前来的安德森太太打了招呼,趋身上前与安德森太太拥抱了一下,并像西方人那样,在安德森太太脸上一左一右贴了一下,学着邱谨仁的腔调和安德森太太开了几句玩笑。
寒暄了几句,安德森太太说,你可能已经知道,邱先生今晚不回家用餐,你的弟弟还没有回来,来电话说会回来很晚,这样的话,就剩你一个人用餐了,你打算在哪里吃晚饭,在餐厅还是自己的房间里?
我说那就在我自己房间了吃吧,省得你还要在旁边陪着,忙前忙后的。安德森太太笑了笑,说:“你还是选择27号套餐吗”?
“是的”,我笑着答道,
27号套餐是邱谨仁将自己喜欢吃的一些菜式进过优化组合,根据季节气候特点搭配制,一共约40种,每种都做了编号,其中0-20号是秋冬季食用的,21--40号是春夏季食用,27号套餐就是春夏季的一种,口味偏清淡,比较适合在炎热的夏季食用。
每当邱家的几位主要成员因故不能在一起用餐,邱谨仁在家时,就会自己选择喜欢的套餐,周末时他尤其喜欢27号套餐,当初我们周末在邱谨仁家,就赶上过邱承继和邱瑾义不在家吃晚饭,邱谨仁就让我们从他的组合里选择我们各自喜欢的套餐,非常方便。所以,对27号套餐的典故,我一直有印象,记得里面好像有白果炒西芹这道菜。
“没有问题,30分钟后送到您房间里”,安德森太太一口标准的京片子。
我转身走向邱谨仁的房子,说是房子,其实是一栋地上三层,底下两层的独体建筑,一层是邱谨仁自己的健身房,书房,茶室,以及两间客卧,还有一部分是保安的监控室和休息室;二层是邱谨仁自己的卧房,大衣帽间,一个大大的书柜和一个珍宝馆,里面分别放的是邱谨仁喜欢的各种收藏类书籍和古董刀剑,此外还有一个3D乐园,三层是游戏室,一个很大的求生房,用于危急情况的逃生之用,此外还有一个大保险柜,里面放的啥,我也不知道。
影院和游泳池分别在地下一层和地下二层,几层之间有电梯直达。但是,只有使用邱谨仁的终端机才可以使用。
邱谨仁的弟弟也有这样一套住房,房子也是上三下二五层,但里面怎么样我就不知道了,因为没有进去过,在邱谨仁房子的北边,两处房子的东边,紧挨着的就是邱承继夫妇居住的大宅了,那个就比邱谨仁兄弟两人的住房大多了,除了多了独立的餐厅,洗衣房和总控室以外,健身房,游泳池这些设施只大不小,据说邱承继的书房非常大,只不过,连邱谨仁自己都很少进去过,听说这个书房在大宅的东侧,三面采光,但里面的布局很复杂,第一次他进去以后几乎认不得出来的路,这个书房只有邱家家里人和极少数极为亲近的朋友到访过。
邱谨仁的母亲俞文婷最近几个月一直不在家里,听说是作为自费航天员,在代号“火卫9号”的太空站上值更,据说最早也要6年以后才能回来,我自己很难理解,为什么这世界上会有这样的女人,放弃了与家人团聚的机会,要跑到几百万公里以外的地方,和另外三个素不相识的人在一起,为着什么被称为“伟大目标”的目标在工作。
在门口,我看见了“蓝丝丽”,它正蹲在大门上方的屋檐上,“蓝丝丽”是一只猫,邱谨仁喜欢小动物,尤其喜欢猫,“蓝丝丽”不是普通的猫,它是由“惠民公社”工作室培育的特殊品种,被当做礼物送给了邱谨仁,与其他猫不同的是它毛色,它的毛是蓝色的,一种在阳光下目视为“蓝宝石般耀眼的蓝色”。而在黑暗最后,它则像一股淡淡的蓝色的火焰,在黑暗中飘荡。
邱谨仁非常喜爱蓝丝丽,对蓝丝丽的照顾几乎可称作无微不至,蓝丝丽可以自由出入邱谨仁这栋房子内的所有房间,以至于被我们几个戏称“蓝先生”,而把蓝丝丽称作“蓝太太”,并把邱谨仁住的这一套房子叫“蓝府”,对此,邱谨仁很是泰然,丝毫没有任何不满。这当然使我们更加变本加厉,更加肆无忌惮的调侃邱谨仁,每每到邱谨仁家做客,一进屋,便开始以“蓝先生”称呼邱谨仁,常常戏谑地问邱谨仁,“太太哪里去了”?
当然,这个典故的只有我们这些经常到邱谨仁家做客,关系最近的五,六个人才知道,而且像是约定好了一样,一出邱谨仁的住处,我们就再也不提“蓝先生”的任何事情,也不再称邱谨仁为“蓝先生”。
但,此时,当我和蓝丝丽四目相对的那一刹那,蓝丝丽忽然一转身,跳上了二楼的露台,几个纵跃,便消失了踪影。这一幕多少让我有些失落,虽然听邱谨仁说过,蓝丝丽,对陌生人比较敏感,但凡有外人来的时候,它总是早早便躲了起来,直到外人离开,它才会回到邱谨仁的视野。
“莫非它认出我不是邱谨仁”?我心里想着,好在蓝丝丽不会说话,不会去告发我,想到这里,我苦笑了一下,走进房间,上了电梯,来到二楼的卧室,我先去洗了个澡,然后换了衣服,坐在卧床旁边的休闲椅上,在休闲椅的菜单上选择了“按摩”模式,想放松一下,这两天的遭遇让我的神经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整个人几乎要到了奔溃的地步。随着休闲椅的一阵阵轻柔的按压,我感到眼皮愈发沉重,整个人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忽然被一阵声响吵醒。原来是安德森太太送来了晚餐,我出了卧室,接过安德森太太递过来的餐盒,
“吃完了放在门口的台子上就行”,安德森太太叮嘱道,
“好的”我答应着,并送她上了电梯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