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怎么做?这个计划需要多少时间?”我问,
“现在还不好说,因为有些事还不确定,这件事超级复杂,等过后有时间,我再慢慢跟你讲”。
“可我的公司怎么办?毕竟我不在的这个时期,要我的搭档小谢一个人支撑,我总得跟他说清楚请假的时间吧,而且再过几天我会去尼日尔旅游一周,时间上对我是个问题哦”。
“你去尼日尔干什么”?邱谨仁不解的问。
“嗨,上回不是跟你说了吗?我刚刚从一个藏家手里买到了一些上个世纪产的胶片,还有一个大画幅相机,我想去尼日尔拍个照片,看看这些过期的胶片能拍出来什么效果,比现在的数码影像差多少”?
“就这个目的”?邱谨仁看了看我,“要不你晚些时候再去,来回的费用算我的,怎么样”
“那公司那头怎么办”?我还是有些不放心,
“放心,这个我也考虑到了,现在只要你同意帮我这个忙就行”,邱谨仁用力吸了一口香烟,然后将烟头摁灭。
“还有,这件事情你一定要给我保密,一定不要跟任何人讲,包括你最亲密的人”,邱谨仁补充道,
“最亲密的人”?我楞了一下,
“对,最亲密的人,包括你的父母,亲戚,商业合作伙伴,当然还有小芹”,邱谨仁的语速忽然变得很缓慢,
“因为这件事很重要,所以不能让任何其他人知道”?我试探着问道,
“是的,这件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邱谨仁用他那布满血丝的眼球定定地看着我说,
“那你的答应我一个条件”!我说,
“说吧,只要不是把月亮挂到你家的客厅就行”。
“那好,我有一个朋友的孩子刚刚毕业,现在正在找工作,我的条件是,这件事成之后,你要招他的孩子进你公司当雇员,如何?”
“好,没问题,成交”,邱谨仁伸出手和我握了握,一脸轻松的表情,那个我熟悉的邱谨仁仿佛又回来了。
一丝明亮的阳光斜斜地投射在天花板上,晃动着,让房间有了些些生气,屋顶中央的自动灭火装置在一闪一闪的。天亮了?
我听到了空调的声音,空气中也有着一股淡淡的香气,味道不错,虽然感觉脑袋有些混混沉沉,但我还是努力的从床上做坐了起来。
邱谨仁呢?咦,这是哪里?宽大的房间,怎么看也不是那个京福酒店啊,显然这是一家比京福酒店档次高得多的豪华酒店,这从房间内的陈设和摆件可以明显的看出来。呦,还是套间,透过开着的房门,我看见了卧室门外的客厅,这是哪个酒店呢?
我下了床,走到窗户旁的工作台前,扭亮台灯,看了眼台子上的酒店便签,不由得几乎叫了起来,但见便签的抬头上写着“广州鸾亭大酒店”,乖乖,怎么会到广州了?
我找到控制窗帘的开关,打开了窗帘,嚯嚯,外面居然是一条大江,BJ可没有这样宽阔的江河,大江上船来船往,江边的广告牌林立,很快一个“珠江联农实业股份集团公司”的广告便映入眼帘,果然是广州。
我跌坐在了工作台前的椅子上,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一下蒙了,怎么会这样?我慢慢回想之前发生过得事情,记得昨天下午和邱谨仁聊了很久,后来去酒店的餐厅吃了晚饭,还喝了些酒,然后回房间又接着聊,再后来好像是自己聊着聊着睡着了,随后发生的事情就怎么也记不来了。
难道说,随后我就被邱谨仁带上飞机,来到了广州?
我看见了工作台上邱谨仁的终端机,以及羊皮笔记本,那是他用来记录重要信息的备忘录,本子里还夹着他的电子笔,这些全是他随时随刻戴在身上的东西,人到哪儿带到哪儿,可他的人呢?
我翻开了他的笔记本,本上字迹工整的记录着每天的工作计划和重要信息,我看了看最近几天的记录,都是记录了在广州的工作日程,比如前天和广州市规划委的林汉超主任工作会面,昨天又和广州市政府几个相关部门的负责人开了一个碰头会,落实和敲定了工程的进展时间和需要各方配合的部分.
我楞了,这两天他都在广州吗?可昨天晚上我们还在一起喝酒聊天的啊,我又往前翻了翻,大前天是项目的开标会,坤丽集团项目事业部和坤丽广州公司联合投标的“火星嘉园”获得了中国航天部2069年太空居住环境测试项目的审核,成为这项招标的最终赢家,我看了看日期,什么?9月9日?搞什么搞?
我清楚的记得自己和赵主任一番后去京福酒店见邱谨仁是9月2日,星期一,一点儿也不会错。但这中间的几天哪里去了?这几天又发生了什么?跟邱谨仁说的又有何关系呢?看来,能回答这些问题的,只有邱谨仁自己了,但他现在又到哪里去了呢?我又翻了翻他的笔记本,倒要没有能找到更多的线索。
我起身走到了客厅,客厅很大,我找到控制开关,打开了落地窗帘,阳光照射进房间,一切都明明白白,只要我自己,哪里还有邱谨仁,这个家伙一定是离开了,但是他的个人终端机却没有带走,他不怕别人找不到他吗?也不知他有没有在身体上植入个人位置定位芯片。或许,他走得太匆忙,不光没有带起自己的随身装备,连给我留个便条都没有,真不够意思。
待在房间里终究不是办法,我打算洗把脸,收拾收拾,然后下楼吃个饭,再想想怎么找到邱谨仁,实在不行,在广州不是还有同学吗?
我走进了洗手间,正当我打开水龙头准备洗脸的时候,我看见了邱谨仁。
镜子里,邱谨仁脸上一副的惊讶表情,嘴巴大张,仿佛看见了一件无比惊悚的事情。
我整个人都呆在了那里,足足有一分半钟没动地方,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这是真的吗”,我喃喃的问自己,并开始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那张邱谨仁的脸,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我使劲掐了一把,脸上的神经反馈告诉我,这不是一张脸膜,而是一张实实在在的脸,真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