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章宠物的秘密(一)
前面一间士多店亮着灯光,看样子还在开门营业,她突然感到口渴,便快步走了进去。
七八个年轻女郎买了许多饮料和薯条面包之类的食品,装在一个大塑料袋里用手提着,一个大姐模样的短发女子正在收银台前付款,另外几个则在旁边嘻嘻哈哈地讲着轻松的笑话,交完款后,又一齐说笑着走出了店门。
可惜的是,这里并没有自己喜爱的那种饮料,她只好在另外两个品种之间权衡取舍。
“救命哪,有人抢劫啦。”凄厉的声音响彻了深夜寂寥的街道,也让店内的人吃惊不小。
茵茵第一个冲了出去,朦胧的月色下,三个黑衣男子正在抢夺年轻女郎手中的东西。
她大吼一声对准歹徒就是一拳,不料却没有击中,接着又连发三拳,不是打偏,就是被对方巧妙躲过。
她不禁暗暗叫苦。歹徒见她拳法散乱,便一起围了上来。
她咬紧牙关,提起十二分精神,下定了与之大战一场的决心。
前面的歹徒呐喊着挥拳打来,快疾而迅猛,她侧身避开,然而后面的一道黑影却从高处泰山压顶似地向她狠狠地扑了过来。
她心里喊了声“不好”。空中蓦地燃起一团金色的火光,啪,啪,脆响过后是两声尖利的嚎叫,对她展开前后夹攻的两个歹徒,分别被踢飞在东西两边,而另一个则早已逃之夭夭。
“神兽。”在金光落地、相互打了一个照面的刹那,她兴奋得叫出声来。
她抑制住心中强烈的激动,上前欲去拥抱神兽,他却并不领情,呼的一下子又上了房顶。
她扑了个空,心中的遗憾无以复加,目光也自然从金光消失的房顶转了到地上,发现刚才被踢飞的两个歹徒仍然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活该。”她骂了一声,朝地下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液。
他们一定又是魔头的手下。她在短暂的诧异之后,迅速恢复了平日的从容和镇定,心想这段传奇的经历一定会羡煞龙振和常宁。
可是如果将这事告诉爸爸,他会是什么态度呢?羡慕?担心?批评?还是无动于衷?
走过了这短短的一段,前面就是将军路了,说是路,其实就是一条偏僻的巷子,里面除了几间士多和理发店、小食铺,就是一些老旧的住宅,爸爸如今在干什么,睡觉?看电视?或是独自在沙发上生闷气?父母的矛盾让她头痛不已,她真不明白,两个人为什么不能好好地沟通,非要采取如此极端的手段呢?
上完了最后一级楼梯,她发现自家的房门虚掩,寻思爸爸一定还没有睡觉,或许正面对荧屏,津津有味地欣赏着喜爱的节目。
在推门的同时,她用带着几分娇气的口吻叫道:“爸,我回来了。”
没有回应,客厅静悄悄的没有声音,只有父亲寝室里的灯还在亮着。他在里面干什么呢?如果已经睡觉,就帮他关掉壁灯,如果还在生妈妈的气,则开导开导他。
然而,等待她的却又是一个料想不到的失望。
她一下子又变得忐忑起来,各种猜测纷至沓来:这个时候,他为啥还不回家?去找母亲?一个人在外面独自借酒浇愁?抑或是出了什么意外?
可是,凭着对父亲的了解,这些假设很快就被一一排除了。
一天的奔波早已令她腹中空空,再加上劳累和酷热,身上不仅没有一丝力气,而且奇痒难忍,当务之急是先洗个澡,然后吃点东西。
她拿上替换的衣服进了卫生间,一边盘算着:冰箱里还有早上剩下的几个馒头,如果他也没吃,就蒸热了对付一顿。
洗完澡,父亲已经回来了,一见面,两人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发问。
“你到哪儿去了?”
女儿发现父亲站在杂物间门口,看样子刚从里面出来,可就在十分钟前,她进去寻找时,却什么也没见到。
“上街。”他满头**的,大粒大粒的汗珠顺着脸颊直往下淌,身上就更不用说了,整个人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上街?打仗还差不多。”她眼神中充满了质疑,“我在街上逛了一天,也没你那么狼狈。”
“呵,对了,后来还帮一个朋友搬了点东西。”他露出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随即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哎哟,累死人了,那个柜子真沉,差点把我的腰都扭了。”
女儿噗的发一声笑:“编出来的东西再好听也没人信。”
“不信拉倒,反正就是这样。”父亲一边拿毛巾擦汗,一边反问女儿。“你呢?为什么不说说自己?从早上出去到现在,少说也有十几个钟头,都去干啥了,让人牵肠挂肚的。”
“说就说。”她瞟了父亲一眼,从去医院看奶奶说起,到劝导母亲,街上躲避花大姐、在公园与群众受到来历不明大汉的胁迫,后来又如何被三个奇怪装扮的侠客解救出来,以及随后独自对金色神兽的跟踪等等,其中对神兽的解救、相互瞬间的照面说得尤为生动传神。
“完了?”父亲对她投来怪异的眼神。
“完了。”她狡黠地一笑,“你还没有向我交代,好端端的为什么要上街?”
他清清喉咙,声音显得有些沙哑,而且鼻音很重,“你妈走后,我越想越觉得窝囊,便想出去散散心。”
“喝酒了吗?”她盯住父亲的眼睛。
“肯定没有。”
“为啥不锁门?”她更进一步。
“呵,该死,走得太急,忘了。不过没关系,反正小偷是不会看上我们家的。”他的语气充满了自嘲和幽默。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一个最讨厌上街的人,竟然一逛就是**个小时,一个事事细心的人,连锁门都忘记了。”
父亲不再说话,只是闭着眼睛养神,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她看在眼里,疼在心上,觉得自己这样一味的寻根问底,未免有点不近人情。
“我累了,只想好好睡一觉,呵,对了,还没洗澡呢,一身臭汗,怎么睡?”过了一会,他张开双眼,试图站立起来,可是腿一软,手一抖,又控制不住摇晃着跌坐在沙发上。
她连忙上前将父亲扶起:“你看,你看,妈不在家,就折腾成这个样子,万一病了,你叫我怎么办?”
“别担心,爸爸不会有事的。”他苦笑着摆脱女儿的搀扶,独自走进了寝室。
她用敬服、怜爱的目光望着他那倔强的背影,也随后跟了进去。
“吃过饭没有?”
“还没有。”他在五斗橱内找出几件衣服,转身进了卫生间。
“吃馒头,再弄个西红柿蛋汤,行不?”她的语气和缓多了。
“随便。”他在关上门的卫生间里面答道。
她在门外站了好大一会,将一天的见闻经历和杂乱无章的思绪加以梳理,然后在疑虑参半中先后走进了父亲的寝室和杂物间,期望能在里面找出一些支持心中想法的蛛丝马迹。遗憾的是,翻弄了半天,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五斗橱的衣服叠得齐齐整整纹丝不乱。杂物间内除了钢管、角铁、螺丝和几件成品半成品外,就是堆放在墙角落的一些类似垃圾的破烂。
早晨她是被电话吵醒的。话筒里传来龙振焦急的声音,说常宁昨天受了一点外伤,在医院门诊缝了六针,如今在家休息,建议两人一起去看他。
她吃了一惊,忙问是怎样受伤的。
“在他们家开的酒店里面被歹徒用刀子划伤的,问题不大,具体情况他没细说。这样吧,八点钟我在龙江超市门口等你,买点水果再上他家好吗?”
她答应一声放下了电话,墙上的电子钟是六点零三分,见父亲房门紧闭,便上去敲了两下,想问他早餐吃什么。
没有回音,她只好先去卫生间洗漱,心想父亲也许累了,就让他多睡一会吧。
一个钟头之后,见他仍然没有起床,便轻轻地推开了房门。
一缕晨光从窗口射进来,把整个屋子照得明晃晃的,床上除了被单和一把大葵扇,什么也没有。
这么早去哪了?出门也不说一声,真是的。她免不了在心中嘀咕。
昨天已经外出了一天,莫非还没有逛够?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天天出去压马路,正常吗?肯定不正常,那么他出去究竟干什么?难道真的……昨日的假设又一次在脑海里冒了头。
在真相没弄清之前,她决定不对任何人透露,其中也包括母亲。
爸爸既然不在,一个人也就没有必要弄什么早餐,还是去外面随便吃点算了。
七点四十一分,两人在超市门口见了面。
“看你那样子,一定还饿着肚子,对吧?”他注视着那双秋水一般的眸子。
“吃过了。”她指着后面几十米处的一排流动餐车,“说是肉粉,其实猪肉只有薄薄的两三块。”
常家是一座两层的小别墅,环境清幽,黑色的铁栅围栏,里面有花园、车库、葡萄架、金鱼池。两人进去时,常宁正在客厅的藤椅上发呆。
“怎么样?还好吧?”龙振将刚买的一袋苹果搁在桌子上
“没事了,医生说,只要不发炎,三天就可以拆线了。”他右侧手掌缠裹着纱布,脸上气血不错,只是精神略显萎靡,“别客气,随便坐。”
“你爸你妈呢?”她拉过一张椅子,坐下问道。
“他们生意忙,经常不在家的,反正我也习惯了。”他挤出一丝酸涩的笑容,“不过这样反而更好,要不整天在你耳边说这说那,怪烦人的。”
“说说你受伤的情况吧,到底是怎么回事?”龙振在藤椅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关切地问。
“哎呀,一言难尽,还是你们先说吧,你们两个应该没那么复杂。”他脸上忽然罩上了一道阴影。
“爱卖关子是你的老毛病。好,茵茵,是你先说还是我先说?”龙振只好让步,因为他知道,突发的意外不光给他的身体带来了创伤,心理上的无形压力也会陡然增加。
“我先吧,又不是什么不光彩的事,怕啥?”她望望两人,然后开始了叙说。
她从与两人分别的时候说起,一直讲到神兽在路上回头、停下,古井路的年轻女郎如何遇劫,她如何与歹徒过招而不敌,神兽又怎样从天而降救她于危难等等,说得有声有色,让两人听得入了迷。
“当时我和他面对着面,最多也就是五六尺的距离,两人相互看了一眼,真的,然后他脚一蹬地,一下子又上去了。”
“去哪?”常宁把脖子伸得长长的。
“傻瓜,当然是屋顶了,呼,像风一样。”她双手比划着,“这个机会太难得了,只是时间稍为短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