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单只觉背后凉风嗖嗖，讪笑着说：“不，不至于吧，这怎么还上纲上线的呢。土地啊，回头跟他们说有什么想吃的就告诉我小张别客气，我给他们供上。大家都这么熟了是吧，可别伤了和气。”
“小善小恶，赶紧把汤端出来啊，别让你土地爷爷等着啦。”
“好的老板。”“好的老板。”
土地看着两个小孩的背影，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句：“小张，为了这俩乖孩子我都得劝你善良啊。”
张单点头哈腰地给土地夹了一筷子菜，“是是是，一定一定，保证含辛茹苦慈爱如父，您放心。要不给您倒点这百日醉，咱爷俩喝两盅？”
“别了，这酒太上头，我喝不惯，下回请我喝点别的。”
小善小恶端着汤锅放上了桌，土地陶醉地闻了一下，“我还是喝点汤吧。”
袅袅的热气从奶白色的汤中升起，骨汤浓香，萝卜透亮，软骨脆嫩。
土地吹了吹，喝了一小口，享受地咂咂嘴，“香，真香，这汤看着浓稠喝起来清爽又鲜甜。”
他又咬了口萝卜，饱吸了汤汁的萝卜瞬间酥化在嘴里，烫得他不住呼气，“呼...呼...好次，好次，呼...呼...”
“这汤有的是，回头你打包带走。还有红油，我多做了一罐给你。”
土地吃的酣畅淋漓，走的时候还大包小包，顿觉不虚此行，走之前回头说：“下回有什么事儿你就微信我啊。”
张单搓着手笑笑，“干嘛还下回啊，眼前就有一件事儿要拜托你呢。”
“就知道你小子没憋好屁！说吧什么事儿。”
“这里的菜刀我用着不趁手，想找人再打一把，你去帮我找找材料呗，。”
“你是要打神兵利器还是咋地，还得要从天上找？不怕把桌子一起剁了。”
“大小我也是个神仙，用人间的菜刀看起来多跌份啊是吧，有损仙人的形象。不用多好，你就去干将莫邪那问问有没有不用的废铁，给我弄几块来就行。”
“那行吧，我去帮你问问，有消息告诉你。得了，我走了啊。”
土地刚走，张单就迫不及待地将傀儡木幻化成了人偶，一个扔到人堆里就找不到的普通男人。
张单连忙给土地发了条语音：这人偶的外形可以改吗？
土地：能干活了就行了呗，外形改什么？
张单：我想换个漂亮小姐姐。
土地：你可当个人吧！
......
第二天，百味馆正式开业第一天。
几个人昨天忙到半夜，才把剩下的萝卜缨混着五花肉剁成了馅，包成了大包子，今天又一大早起来蒸包子熬粥。
小善还特意在门口贴了一张广告“今日特供：忆苦思甜套餐——萝卜缨包子配大碴粥。”
“老板，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啊？”小善无精打采地坐在门槛上吃包子，看着上班族们来来往往脚步匆忙，却没人愿意踏进这个小饭馆。
张单叼着个包子蹲在小善旁边，“别着急，等会肯定有。”
中午
三人每人左手一个包子右手一碗粥，并排坐在门槛上，看着街上的人群。
“老板，怎么还是一个人都没有啊？”
“别着急，晚上肯定有。”
晚上
三人每人右手一个包子左手一碗粥，并排坐在门槛上，看着街上的人群。
“老板，怎么还是一个人都没有啊？”
“别着急，明天肯定有。”
就这样一首凉凉单曲循环了4天，冷清的连耗子都绕着走，三个人坐在门槛上的背影就像是三朵香菇，看着街上人来人往，从天亮坐到天黑，孤单寂寞冷。
......
第5天晚上，小恶终于忍不住了。
“老板，我们这样下去不行吧，不是说好了跟你下凡吃香的喝辣的嘛？”
小善啃着包子，嘴里含含糊糊地表示赞同。
“5天没开张，只给我们吃忆苦思甜套餐，我们哪来的甜？只有苦啊！”
“再好吃的包子也架不住顿顿吃啊，我都要...恶......”小善捂着嘴往后院跑去。
张单咬了口包子，反驳道：“怎么会，这包子这么香，你看我吃的就...恶......”
“我像只鱼儿在你的荷塘......”手机震耳欲聋的铃声忽然响起。
......
“噢，胡师傅啊，这几天怎么没来吃饭啊？”
......
“三天是吗？好的好的，一定招待好。”
......
“没问题，我记得，吃鸡。”
挂了电话张单终于意识到目前局势的严峻，如果不想办法扭转局面，连新手装备都没刷出来就要歇菜了。
“看来，光靠我们三个坚定的信念和饱满的热情来经营的确有些不够，稍微遇上一点小困难。”
张单话头一转，环抱双臂信心十足：“不过，只要让顾客充分感受到我们的诚意，再加上合适地宣传绝对妥妥的。”
小恶半信半疑：“那具体要怎么宣传啊？我们可没那么多钱投广告。”
张单站起身，掸了掸完全不存在的灰尘，表情瞬间严肃起来，“别担心，由我亲自出马。明天你们就瞧好吧。”
“老板身后散发着耀眼的光芒你看到没有？”从后院回来的小善偷偷和小恶咬耳朵。
“是啊，原来老板认真起来也是很可靠的呢。”
第二天，张单一大早就不见了人影，等他回来的时候不知从哪里淘换了一身行头。
中式改良的灰色布衣布裤，脚蹬一双布鞋，头发看来也仔细地梳理过。
他故作潇洒地唰的一声抖开手里的折扇，只见上面四个洋洋洒洒的大字“色艺双绝”。
“小善小恶，快来看看，老板我的新造型怎么样，够不够帅！”
“帅。”
“尤其这扇子，我可是拜托旁边的花园小区著名书法家小卖部的刘大爷亲笔题词的。陪他下了一上午棋换来的呢。”
“所以呢？”
“我琢磨色香味俱全的餐厅肯定会大火。香和味我们都有，只剩下这个“色”，我们没有好好地深度发掘......”
张单扇着扇子摆着造型，“这扇子上的字就是高度概括了我本人，外形出众，厨艺高超，是为双绝。”
“唉，虽然我知道，以我这仙人之姿出卖色相招揽客人，实在有些不大体面。”
小恶面无表情地问：“这就是你说的诚意？适当宣传？”
“没错啊，绝对的物尽其用。我这可是为了你们，为了功德，为了百味谱，才勉为其难亲自上阵了。”
小恶低着头，攥着笤帚的小手暴起了青筋，“老板，你的表情真的一点也不勉为其难，甚至有些跃跃欲试。”
“色香味的色....原来是这个色吗？”小善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那老板，我们两个用不用换衣服啊？”
“这么说起来，我刚才在街上看到有卖那种连体的毛绒绒的......啊！”
“你给我适可而止！”
伴随着小恶的怒吼，笤帚径直飞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