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云不再追问,但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风生水起》和《怒涛狂澜》两本运气功法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大的提升空间了,与其花上大功夫在这两本功法上找突破,不如修一门新的功法。
“你也不要太过迷信功法带来的好处,之前修这本功法的人也不少,成就也各有高低,但如果没有修到一个高的水准,和一般的高阶功法也没多大的不同。”
“嗯,”刘云点了点头,没有考虑成或不成,“兴云布雨,听起来很玄妙。”
“那可不嘛!所谓‘造化通玄’,武道的尽头是仙道,青州武者修到最后都是功参造化,像这种影响部分地区天象之事,还真不是传说。”
“师兄想得周到,我正好缺一本御气辟谷之后的综合功法,现在也不用再特意去找了。”
“好说,好说。”归海摆了摆手,“互帮互助。”
“那好,我回去好好看看,有了进展和师兄好好讨教。”
……
几天后,刘云找到归海,表示自己有了一点眉目,如果归海想要以此法吸灵纳气,达成辟谷这一过程的话,最好现在就和他一起修炼,用《朝云生水》中记载的方法去疏导体内的筋脉和灵气。
归海没有多问,照着刘云说的就做,虽然是师兄,但是对待修炼的事情是一点都不马虎。刘云在这方面比他有天赋,比他做得好,所以刘云说什么他就照做,不懂的就问,不停地问,一直问到自己懂了为止,丝毫没有抹不开面子。
就这样,刘云一边和归海修行《朝云生水》,一边向周围的人请教剑术,再有空闲就去百球屋训练自己的反应力,日子充实紧凑。
修行无岁月,转眼间便过去好几个月,刘云已经年满十八岁,放在平丘已经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
不过对于刚进行武院半年的刘云来说,一切才刚刚开始,努力修炼,提升自己的实力是他现在唯一的目标。不管是逍遥自在、追云逐月亦或去寻仙访道,修行是最直接的途径。
这半年时间,刘云的剑术有了长足的进步,结合自身的一些优势,已经能和早他一年进入行武院的宁紫雨斗个不相上下了。
不过该来的总是得来,随着沧黎的上门,刘云平静的生活终于被打破。沧远找他在道院外见一面,地点是北城央河外的决斗台。
天都三城律法严明,不允许在私下里争斗,但如果有什么恩怨得不到化解,解决的方式也有很多,决斗便是其中之一。
决斗双方商议好条件和规则,由专门的人负责主持和判决,一旦有哪一方的人违规,便算作违背律法,轻则警告,重则杀头。
刘云并没有拒绝,道院离决斗场只有五六里的距离,中间是大道坦途,就算对方有什么小手段,也瞒不过天都的执法者。
把长剑往身后一背,刘云跟着沧黎就出了道院,周围的老师和执事并不知道此事,所以没有对两人的行为做出干预。
刘云没有把这事告诉任何人,更不想借助道院的庇护,他只希望将此事尽快解决,不要弄得不止不休。
对手是一个国家,是一个王朝,尽管他还受道院保护,但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寥寥无几,也全带在身上了,和沧远比起来,他还是一无所有。
来的人不只有沧远,还有徐腾,还有沧府的诸多武者,就连唯一的凝神境武者也来了。按照沧黎的说法是,给沧家涨一涨气势。
要真如沧黎所说,效果确实显著,面对气势汹汹的数十位武者,刘云算是势单力薄,身旁唯一的沧黎还是对方的人。
之所以会站到刘云身旁,还是考虑到自己道院弟子的身份,不管刘云最后的下场如何,都不能受到不公平的待遇,不然道院必定会彻查此事,到时候不管是沧府还是沧耳国,都脱不了干系。
而只要刘云在上决斗台之前没有受到胁迫或者威胁,那么道院本事再大,也不能去找他们的麻烦。
沧府没想到来人只是一个十几岁的青年,气氛瞬间变得古怪起来,之前的强大气场仿佛成了一个笑话,“开什么玩笑,不是说要来很多道院大佬?叫我们来撑一下场子,气势不要输得太难看吗?”
“就这一个毛头小子?怕不是弄错了哟!”许多人心中都有这样一个疑问。
就连那凝神境的老者也有些拉不开脸面,心想:说好的行道院的天才呢?道院那些老家伙都不管的吗?算了,四王子自己的事,反正不要我出手。
沧黎之前也没想到是这个情况,她以为刘云至少会和身边的人说一下,传到一些老师的耳中肯定不会坐视不管,所以和自己的父亲打了一声招呼,至少不要让沧耳国显得太过弱势,哪想是这种情况。
刘云倒是没多大感受,两年前差不多就是这种情况,对方趾高气扬,气势汹汹,自己重伤未愈,身旁一个人都没有。现在,至少还有一个沧黎,周围还有不少执法的护卫。
唯一有所不同的是,沧远已经变了一副模样。
刘云一脸的平静:“我来了。”
再次面对刘云,沧远已经没了昔日张狂和高人一等的模样,“没想到你真能走到这一步,没想到你能活着走出沙海。”
“我也没想到你还活着。”
“听堂姐说,你主动找上了我,我来天都之前并没有想过这事。我想了很久,既然事已至此,这件事就要有一个了结,也算是给我自己,给沧水,给徐腾一个交代。”
沧远走到刘云面前,好像并不担心刘云会像之前一样,突然对自己发起攻击,“我猜你也想为自己找一个说法。”
“没有想过。”刘云看了看他身后的人群,“不过,我能让你倒下一次,就能让你倒下第二次,不管以什么方式,不管你周围有多少人。”
“哼哼,你还是和那时一副模样,”比起上次被触犯的愤怒,沧远显得平静了很多,“我知道你的本事,要是你能保证不伤到我,我倒是可以再向你讨教一下。”
“我不能。”
“我找你不是要和你拼个什么,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我会倒下,现在我明白了,我不该和你计较。不过现在不一样了,你到了天都,还成了道院的天才。”
沧远语气突然激烈起来,“可因为你,我昏迷了整整半年,醒来一切都变了,还有沧水,她本该无忧无虑地享有一切。”
“我只能这样做。”
“今天要和你决斗的不是我,是他!你毁了他的一切。”沧远指向后面的徐腾。
刘云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你赢了,我送你去神医谷,就算倾尽所有,也要让人治好你的耳朵。你输了,我要你向我低头,向沧水认错,跟我回沧耳国,做一生的奴仆。”
沧远死死地盯着刘云的眼睛,“怎么样?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但我要和你重新赌一次,就像之前一样,从头再来一次。你赢了,完好无损地变回你帅气的模样,我赢了,我还要做之前没做到的事。”
“我的耳朵怎样,不用你来费功夫。我也不会认错,这本来就不是我的错,与胜负无关,就算我败了,依然没有做错什么,更不会做你的奴仆,耳朵与你们无关,自由也是。”
刘云转身跳上决斗场,持剑对着徐腾,“上场吧,你现在所看到的,就是我的全部,你能取多少取多少。我想要的,也会在决斗场上拿到。”
眼前的刘云和两年前一样,那眼神,那气势,仿佛再次告诉沧远:来吧,想要什么都在这里。
眼看刘云是一如从前,无论如何也不会进入到自己的规则之中,沧远也知道此事大概要划上一个句号了,“去吧!”
沧远知道,今天要么徐腾杀了刘云,要么刘云杀了徐腾。
至于他自己,也该回沧耳国了。对于刘云的所有念头,仇恨也好,愤怒也罢,或者惊艳、落寞都应该放下了。因为刘云,他已经失去太多了。
至于多年后,会不会有一个叫刘云的人来找他的麻烦,他好像一点也不担心,“如果真是那样,至少沧水能够再见他一面。”
徐腾跳上决斗台,抽出腰间的大刀,“我不会要你的命,两年前我没能拔出你手中的剑,这次我只要你的两只手。”
决斗台的判官飞上高台,“你们之间可定好了什么规矩?”
“没有限制。”刘云冷冷地说道。
判官又看了一眼徐腾,“那好,双方随意出手,生死有命!”
刘云一踏地面,猛地飞向远处的徐腾,仿佛凌空踏来。
“哐”,刀剑相交,迸发出一声清亮的铮鸣。
刘云双脚在地面滑出十数丈,再次往后一蹬,迎向朝他杀来的徐腾。两人相差一个境界,刘云每次冲上,都会被徐腾的大刀砍飞出十数丈的距离。
不到一盏茶功夫,两人在空中碰撞数百次,由于交手的速度太快,刘云所学的剑法几乎全都用不上,只能以最本能、最直接方式去战斗,偶有能反应的空档,使出一两式剑诀。
“砰”,“砰”刘云倒飞过来,在地上翻滚两周,迅速爬起身来,此时他的鼻孔中已经渗出丝丝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