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6月4日。一个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一天,当清晨第一缕阳光重临这片大地,平静了一宿的小山村再次充满了活力。有那三到五岁的孩童追逐着自家的大黄狗,不停传来嘻嘻哈哈的笑闹声,也有鸡、鸭被惊的吵杂声;八至十岁孩子的早读声。伴随着各家各户烟筒冒出的袅袅炊烟,休息了一宿的人们如往常一样忙活起了他们早起的第一餐来,开始了新一天的生活。
“小枫,快起床吃饭了”随着一声呼唤声响起,一个身材矮小,约莫三十几许的妇人走进了村东头三间土坯屋中的一间。此时在位于内屋一张床榻上本还在蒙头大睡只露两只脚在外的一名少年,闻听此声赶紧一个叽里咕哩爬下了床,动作很是利索的穿戴起来。
一眼望去,只见那少年浓眉大眼丶方脸阔耳。只是其身子骨略显有些瘦弱,比起山村别的少年来似乎少了些壮实感,略弱白晰文静。
少年穿戴完毕后又来到院中的压水井边,接来清凉的地下水快速洗了把脸,再次出现时已经是来到了厨房。厨房的灶台上早已用粗瓷蓝边大碗盛好了早饭,今天的早饭如往常一样简单,依旧是一大碗白米粥和一张放在盘子里切好的鸡蛋饼。
“母亲,我今天起晚了。还好母亲及时叫醒了我,不然……”少年人看着厨房中还在不停忙活的矮小妇人说道。
“枫儿,快些吃饭吧。别凉了,吃了胃会不舒服的。”那身材矮小的妇人打断了少年还想要说下去的话语道。
少年看着母亲脸上慈爱的表情,没有再说下去。端起盛满米粥的粗瓷大碗就着那盘中的的鸡蛋饼喝的很是香甜。仿佛那碗中盛的不是再普通不过的大米白粥,而是什么琼浆玉液一般。不时发“呼啦呼啦”的吞咽声,很快一大碗米粥和一张鸡蛋饼便装进了少年的肚子。少年似有些意犹未尽用舌头添了添嘴唇。
“吃的真饱啊,母亲摊的鸡蛋饼就是好吃。嘿嘿……”少年用手擦了擦嘴对着那身材矮小妇人笑着说道。
对于少年的夸奖,那矮小妇人并没有再说什么,伸手收过了少年旁边的碗筷,顺势清洗了起来。
关上厨房的门后,少年紧随那矮小妇人身后来到了三间屋子中间的厅堂。妇人转身在一旁的条几上拿过了少年平时上学时所背的书包,交由少年手里。
让少年在院内等着,自己则再次转身向里屋走去,不一会儿的功夫,只见那妇人从里屋中推着一辆28的自行车出到自家院子。转首对等早已等在院中的少年叫道“小枫,快去将厅堂的大门锁上,我们这就出发,早些走别误了车。”
很快锁好了门的少年再次回到妇人身边,将本拿在手中的钥匙交给了妇人。妇人接过钥匙放了起来。那辆28的自行车被身材矮小的妇人很容易的骑了起来,那少年在自行车骑起来行驶稳定后,很轻巧的几步追赶便上了后座。
自行车就这样在妇人的不停的蹬动下,车子缓缓地行驶在村里唯一的大路上。虽然现在才早上七、八点钟,路上已经行人匆匆,少年人知道这是早起赶集买卖的人。这是山村人们一直以来保持的习惯,买卖都赶个早。
车子行驶在崎岖不平的道路上,就这样颠颠簸簸的走了大概二十分钟路程,终于到了乡镇公路旁边的公交车站牌旁,在少年下了后座,妇人将车子停了下来,就在一旁的空地上扎好。
接下来是一段等车的时间,期间妇人又对少年说了一些勉励的话。诸如“好好考,别紧张……之类”。看着妇人那单薄瘦小的身子,少年不觉握紧了放于裤口袋里的手指。在心里暗暗决定“母亲,我决不会让你失望的。”
少年名叫王枫,一个普通的小山庄农民家的孩子。那妇人自然就是王枫的母亲,一名很普通的农家妇女。
王枫从小跟随母亲在村庄长大,父亲则常年在外务工,这个时令是见不到的。也只有每逢年关将近才会回家过年,呆不到月余又会再次外出。王枫的母亲是个不擅言语的人,但对王枫的关心却从未少过。
在王枫的心里知道在母亲那瘦弱的身体下却隐藏着一顆坚韧的心。母亲常说“自己这辈子,最不甘心的事就是出生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大家庭里没能读书。”常常教导王枫一定要好好学习、多读书,只有这样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
“笛…笛…笛”一阵急促的汽鸣声响起,将王枫从纷乱的思绪中拉回,王枫知道到县城的公交车到了。母亲没有再和王枫说离别的话,只是挥手示意王枫快些上车。
王枫背着书包到了车上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刚坐下,车便重新行驶了起来。透过窗户的玻璃,王枫对着母亲骑车渐行渐远的身影挥了挥手。开车的是一位年过五十的老年师傅很是精神抖擞,车开的很是平稳。
从这里到县城要40分钟的路程,坐在座位上的王枫透过玻璃窗看着外面道路两旁一排排划过视角的树木以及田野中的庄稼。王枫的脑海中,不觉回想起了二天前的那件怪事。这也是王枫今天只所之以会起晚的主要原因,深知母亲辛苦的王枫本来每天都会早起帮着母亲一起做早饭的。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这话应在王枫身上是一点也不夸张。早在七丶八岁时,还不到锅台高度的王枫在母亲农忙的季节,就已经可以站着板凳做饭了。
王枫,低下头去看了看自己还有些瘀青的双手,回想起那是2009年6月2日的晚间,当时的王枫本来是乘坐在县里回乡镇的公交车上,本人好端端行驶的公交车在车行到一个缓坡时,不知为何却忽然停了下来。公交车上的老师傅下车忙上忙下了半天,最后的结论是这车今天怕是开不了了。
让车上的乘客自行决定去留,还是在路旁等待下一辆车到来。车上的乘客在司机下去修车的空档都先后下了车,王枫自然也随大家一起下了车。下车后的王枫并没有着急决定去留,而是四下张望了一圈,很快便凭借着周边熟悉的环境大致分辨出了现在车行的位置。
说来王枫运气也真算是不错,因为现在车停的位置离往常下车的地方也不过再有三、四里地而已。王枫,左右一想要等到下一辆公交车的到来大概也还要再等上半个钟头左右,而三、四里地对于一个农家出生的孩子来说走哪怕是不紧不慢也不过二十分钟的时间而已。
想到这里王枫没有在犹豫,速度跑到车上将自己的书包一提,再和公交司机那名老师傅告辞了一声后,目之所过选了一条小路就一路小跑着前进了。
王枫所在乡镇的公路是修在堰上的,两边全是水渠地势较为低凹不平。刚开始的一里多地全是下坡路,王枫不觉走的很快。
随着王枫不断前进,渐渐的周围寂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