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桃有些心疼的给姜槐和李四火一人泡了一杯糖水,这两个人喝多了,回来以后就有些不知道自己是谁的迹象。
喝醉的姜槐,蛮横,霸道,不讲道理,可姜小桃心里一点都不讨厌他。
有时候,姜小桃会觉得姜槐太顺其自然了,显的死气沉沉。
搬了个小板凳坐在屋里,姜小桃握了握拳头,又松开,重复了几次后,咯咯笑着。
哪怕姜槐刚刚还给她布置了家庭作业。
姜小桃还是觉得挺开心的。
门外,姜槐扯了一张席子,和李四火两人仰躺着,看着灰蒙蒙的天空。
时光仿佛又回到了几年前,他们几个李家寨的小孩儿,就喜欢大晚上跑到后山晒月亮,看星星,说故事。
“姜槐,你,你是不是有话,有话要对我说?”李四火翻过身子,醉眼醺醺的瞪着姜槐。
“嗝,”姜槐猛地打了一个酒嗝,说道:“你还记不记得,我,我刚到李家寨的时候,你,你个黑脸小子,还特不待见我。”
“嘿嘿,”李四火憨笑几声。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我姐的主意,这下,这下好了,李菲儿要嫁人了。”
“嫁人,嫁人好啊,我挺开心的,”姜槐嘴角撑起一抹笑,有些苦涩。
李四火吭吭唧唧的爬了起来,背对着姜槐说道:“姜槐,我一直以为我们就是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
姜槐楞了一下,伸手遮住眼帘,笑了笑,道:“有时候,总有一些说不清楚的事情发生,看着遥远,却又近在身边。”
姜槐翻身站了起来,走到李四火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边有几个小孩儿在放烟花,能看到么?”
“哪?”李四火瞪直了眼睛,看了半天也没看到姜槐说的是哪里。
“再等等,马上就能看到了。”
Biu......嘭......
一束烟花在夜空里炸响。
“你是怎么看到的!”李四火张了张嘴,表情里满是惊讶。
烟花升起的位置少说也在500米之外,这么远的距离,加上夜间的视线本来就不好,他真的有些搞不明白姜槐身上都发生了什么。
“就这么看到的,”姜槐吸了吸鼻子。
“那天烂尾楼的事情过后,我的身体就发生了变化,所以才有后面你看到的一切,”姜槐抿了抿嘴唇。
“卧槽,还有这种事,”李四火一副见鬼般的神色。
“还有一件事,”姜槐停顿了片刻,似乎在组织语言,他接下来要说的才是关键。
“我见到鬼了,确切来说还发生了些不愉快的事情,这也是我和你保持距离的原因,他们随时还会来找我,”姜槐认真的看着李四火。
“四火,我也不知道一下子和你说这么多,你会不会信,总之,这段时间离我远点。”
李四火木讷的点了点头,猛然回过神来,骂道:“你特么又要冷落我,姜槐我告诉你,你,你。”
说着说着,李四火就停了下来。
他看到姜槐眼神里的隐忍,和太多情绪。
他知道姜槐是认真的,不管姜槐是不是还有事情瞒着他,总之,被冷落已经是不可避免了。
李四火不知道等着姜槐的是什么,有些失落,他不知道自己能帮上什么。
“别多想,我们是永远的兄弟,”姜槐笑了笑,拍了拍李四火的肩膀。
或许,兄弟之间从来就没有那么多客套。
简简单单最好。
李四火走了,留下的还有一句话。
姜槐记在了心里。
这一觉,姜槐睡的很安心。
天亮以后,姜槐打电话和邱大志请了一个星期的假。
电话那边,邱大志笑呵呵的,一直说:没问题,没问题,你放心去,工作的事我安排。
姜槐一刻也没有放松,从猫妖沐白口中得知,那处地方的入口是一条纵深百米的坑道,直达数十米下的一扇青石巨门。
沐白表示,他也只是碰巧到达过石门外,至于里面有什么,除了和姜槐体内相似的气息以外,其他的就一无所知了。
而坑洞是谁挖出来的,姜槐倒不是很关心,毕竟这个世道也不缺乏奇人异士。
去了一趟江南网吧,从宋谦那里取了一个军绿色的提包,这里面的东西还是昨晚喝酒的时候托宋谦弄来的。
因为东西的特殊性,宋谦一度怀疑姜槐是要做有损阴德的事情,也没明确反对,只是一再交待这种事少做,对后代不好。
姜槐不置可否,他可不是去掘人坟墓,这是探险,说高雅点,那也是考古。
入夜,一道如墨般的影子忽然降落到百花谷底,却是一只黑毛大狗。
一个身形娇小的姑娘从狗头上蹦跶下来,抹开脸上印着一张笑脸的口罩,说道:“这么黑的天,用得着这样么?”
“小心驶得万年船嘛,”姜槐吸了吸鼻子,闻了闻空气中散着的淡淡花香。
姜小桃翻了个白眼,又把口罩抹了上来,一大一小两个人小心翼翼的向着身前高耸的山体走去。
黑仔重新变小,贼头贼脑的跟在后面,不时低头嗅上一口。
走进一片藤蔓中,姜槐按照沐白的指引扒开一丛藤蔓,露出了一个并不明显的洞口,黑幽幽的敞开着。
洞口并不大,姜槐伸手试了试,也只是刚好能过。
“姜小桃,你在外面等我,”来之前,姜槐特意上网查了资料,留一个人在上面是必须的,这能一定程度保证进去里面的人的安全。
当然,姜小桃肯定不会往洞里塞东西,这一点,姜槐有十足的信心。
“不嘛,让黑仔在外面守着,我要和你一起进去,”姜小桃又把口罩抹了下来,一副宁死不从的模样。
姜槐皱了皱眉,见姜小桃一再坚持,也就妥协了一半。
不过黑仔这货靠不靠谱还不好说,万一刨土把洞埋了怎么办?
见姜槐一言不发的盯着黑仔,姜小桃得意的笑了笑,喊道:“黑仔,坐下。”
黑仔果然听话的坐了下来,呼哧呼哧的摇着尾巴。
“好好待在上面,我们出来之前,你要是敢乱跑,信不信我把你狗毛拔光,让你变成一只秃狗狗。”
黑仔呜咽一声,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
见黑仔还算靠谱的样子,姜槐从提包里摸出一个军工手电筒,一束明晃晃的亮光打进坑道里。
姜槐一声不吭的挤了进去。
坑道并不是笔直的一条直线,姜槐也没办法看清底部,只能爬几步,和姜小桃说说话,再爬几步,以此缓解眼前黑暗带来的压抑。
从进来的那刻起,姜槐就压抑的心慌,姜小桃知道姜槐怕黑,每次不等他说话,姜小桃也会在后面哼着一首轻灵的曲子。
姜小桃知道,听着她哼的曲子,姜槐就不会那么紧张了。
不大一会儿,坑道前面忽然垂直。
到地方了,姜槐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