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大山中时不时的有着野兽低沉的嘶吼,袁华坐在悬崖边,借着月光打量着山崖下的八十万大山,这里树木浓密,风吹过,万木犹如活过来一般活动起筋骨,也带来空气中雨后泥土的气息。在这山崖的顶端,山岩上有一个天然的洞窟,虽然不大,但是当做落脚点却绰绰有余。袁华与穆竭雨来到这里已经有好几个月了,除了来的第一天袁华见穆竭雨抓过一条蛇后,便再没看见穆竭雨有过什么动作,而且命令袁华不准离开这个山头,百无聊赖的袁华也只有每天在这山崖旁边练剑。
在这澄澈的夜色下,袁华懒懒散散的练完剑回到洞窟里,穆竭雨在篝火旁玩耍着之前抓到的小蛇,袁华终于忍不住了,向着穆竭雨开口问道:“师父,不是要去给我弄仙灵根吗?这都好几个月了,我却在这里天天练剑,我们什么时候才去啊。”穆竭雨将小蛇收入怀中,问道:“怎么?这就忍不住了?”袁华抓着自己的后脑勺,在篝火旁坐下,问道:“就是觉得每天练剑练剑,没有仙灵根也练不出什么来,就……就很无聊。”穆竭雨看着火光中袁华的脸,撑了个懒腰,身上的关节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道:“小子,你以为光练剑没用吗?”袁华向着火中丢进一根干柴,回答道:“能有什么用?就反反复复那几招,我都记得滚瓜烂熟了。”穆竭雨走出洞窟,看了看夜空,将身上的三把剑丢出去,插在了不远处的地上,三把剑在月光下反射出逼人的寒光,袁华见状也跟了出去。
穆竭雨向着其中一把剑走了过去,呢喃道:“修炼者根据平日使用的武器的不同,慢慢的领会一种独立在元力仙灵根之外的东西,剑有剑心,刀有刀意,棍有棍法,这是长时间与兵器磨合才能得到的东西,虽无威力可言,但是可以使兵器在使用中更加的得心应手。”穆竭雨抽出插在地上的一把剑,继续说道:“渐渐的会成为你日后在对战中的个性,就比如说我的剑心是醉。”说着穆竭雨舞起手中的剑,穆竭雨没有调动元力,剑到之处慢快想和,刚柔并济,渐渐的他抽出了另外两把剑,三剑齐出杂乱无章,袁华正认真的看着,突然,穆竭雨向着袁华攻了过来,袁华连忙拔剑抵挡起来。
穆竭雨看似颠颠倒倒无规律的攻击,在几招之后,袁华清楚的感受到穆竭雨所用的正是北斗剑法,可就在剑锋交接间,袁华感觉穆竭雨的剑犹如随风西柳,抓不住砍不断,奔袭而来又如龙蛇般力道强劲,几招过后袁华已是满头大汗,突然,穆竭雨左旋一个踉跄挑飞袁华手中的剑,自己另外两把剑也飞出插在了地上,穆竭雨执剑指着袁华的喉咙道:“这就是我的剑心,感受到了吗,招式虽然相同,可我的剑上有另外的东西。”
袁华急忙的问道:“那师父,我的剑心是什么?”穆竭雨收起剑,笑道:“那得你自己去寻找了。”袁华正欲开口说话,一声闷雷从远处的山谷内穿出,声音之大,惊动了这八十万大山里的所有活物,袁华不由得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喃喃道:“那边怎么了?”看着袁华的模样,穆竭雨目光也向那边看去,回答道:“那是太古雷龙的喷嚏,这玩意儿,睡着了也不老实。”袁华顿时心生敬畏,对着穆竭雨道:“师父,你……你……是准备把它的神灵根给我?”穆竭雨捡起袁华的剑,将它插回袁华的剑鞘。拍了拍袁华的肩头,道:“走,带你去看看。”
说话间,穆竭雨带着袁华落在了雷龙沉睡的山谷之上,刚刚落地袁华感到自己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呼吸间似乎都有电光被带入体内。袁华看着山谷中匍匐着的庞然大物,它的身体扭曲的盘在一起,须髯与鬃毛具为白色,浑身的鳞甲反射着暗绿色的光芒,随着它的呼吸,身体上时不时放出淡蓝色的雷光,四爪看起来十分锋利狰狞,不由得显得其十分凶狠,虽然闭目匍匐着仍旧让人感到杀气腾腾。细细的端详这太古的凶兽,袁华皱起眉头,心中盘算着这东西有多厉害,更不知道穆竭雨要如何才能得到它的神灵根,就算得到要怎样才能放入自己体内。似乎看出了袁华的焦虑,穆竭雨又拍了拍袁华的肩头,道:“这东西虽贵为鳞虫之长,也无非一头畜生而已,没什么可怕的。”袁华在穆竭雨的话语中回过神来,更对穆竭雨产生了几分好奇,这太古雷龙呼吸间都能产生雷光阵阵,显然不是师父口中的弱者。袁华旋即问道:“师父,坐骑都这样了,荒神是得有有多厉害?”穆竭雨笑着道:“有多厉害?举足而大千震,挥手而日月扪,疾吹而铁围飞,微嘘而须弥舞。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我几乎认为他就是天,他就是道。你说他得有多厉害。”随着穆竭雨说出这几句话,袁华能清楚的感到他搭在自己肩头上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心中不由得对当年大战的情节有些向往。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个浑厚的男人声音:“穆竭雨?”袁华从声音传来的地方望去,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壮汉带着一个年轻人向着这边走过来。穆竭雨扭头,略有些兴奋道:“晏步秋?我们可是有些年月没见过了。”
不一会儿,他们便走到了袁华跟前,袁华仔细打量起眼前这两人,晏步秋披散着头发,双目炯炯有神,眼瞳为血红色,有棱有角的脸上有三道漆黑的爪痕,看这个痕迹似乎不是猛兽留下的,他的背上背着一柄巨大的画戟,看样子有些分量。而他旁边这个年轻人,身体强壮,长相丑陋可怖,头发凌乱的扎在头顶,背后也背着一杆戟,只是较晏步秋的要小上许多。晏步秋过来后,看着袁华,微微皱眉,问道:“这是?”穆竭雨道:“袁华,叫师伯。”袁华识趣的对着晏步秋抱拳行了个礼,晏步秋又看了看袁华,对着穆竭雨道:“你带着个没有灵根的弟子来,莫不是想……”穆竭雨打断道:“这不是说话的地方,要不去我那里我们喝一杯?”被穆竭雨突如其来的话打断,晏步秋无可奈何道:“得!你说什么是什么,沈道迟,给师叔行礼。”沈道迟,对着穆竭雨鞠了躬,穆竭雨笑道:“年纪轻轻就尊王小成了,后生可畏啊。”说着带着袁华向着远处飞去,晏步秋与沈道迟也跟了上来,晏步秋的声音穿透风声道:“你是没见到我的另外一个小混蛋,百年时间便至圣中造了。”不一会儿穆竭雨便带着袁华从空中落了下去,质疑道:“百年时间?你认为我信吗?”晏步秋也落了下来,哈哈大笑:“不信也得信,上个月这小混蛋悄悄溜了出来,这不,我在到处找他,总感觉他要给我捅出什么篓子。”穆竭雨向着洞窟走去,笑道:“你先管好你自己吧,论捅篓子,你才是第一。”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在篝火旁坐了下来,袁华也是第一次见到师父目前这种有说有笑的表情,不由得对晏步秋生出了许多的好感。晏步秋与穆竭雨酒过三巡,晏步秋对着袁华问道:“你小子是哪儿人?”袁华吞吞吐吐道:“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是从另外一个世界来的。”不料晏步秋听了袁华的话后完全不惊讶,接着问道:“异世人?那在你那个世界有没有一个叫奉先的人?”袁华思索了片刻,不确定的回答道:“吕奉先?”听见这个名字,晏步秋突然间犹如打了鸡血一般,道:“对对对,就是这个人!”袁华继续说道:“这个人在我们的历史上叫三姓家奴……”听见袁华如此说,晏步秋哈哈大笑起来,并说道:“一开始我就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东西,还说什么温侯吕布。”袁华大吃一惊,询问到:“他也在这儿?”晏步秋摆摆手,道:“我遇见他的时候他只剩几缕残魂而已,可惜在最后残魂也没留下来,为了救我残魂也被荒神打散了。”袁华看着晏步秋的模样,有些遗憾的说道:“是吗?我还以为会能见上一面呢!”晏步秋哈哈大笑,道:“这有何难?你给我讲讲他的故事,我就让你见上一见。”看着晏步秋认真的表情,便把吕布的故事给晏步秋讲了一遍,从杀丁原一直讲到被曹操杀死,而全程晏步秋都聚精会神的听着。袁华不自觉的觉得,眼前的这个壮汉与吕布有着莫大的渊源,在自己讲故事期间,他的眼神中尽是崇敬之色,有如在听自己父亲的故事般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