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被拉托尔的话吸引过去,就连一开始并不怎么感兴趣的兰莫也摆正脑袋,开始认真倾听着拉托尔的讲解。
“魔法师的身体一般都比较脆弱,比不上职业战士和职业骑士的身体素质,但是魔法师的精神力量可以说是在所有职业中属于顶尖的,魔法师们通过意念来控制强劲的不看见的自然能量,然后在进行一些简单的仪式,也就是咒语,把这股能量释放出来,也就形成了具象的魔法。”
“你说的没错,黑瓦是这么教导我们的。”缇恩说。
“不管战士,骑士,还是稀有职业的召唤师,迈上这些道路的人,都可以通过锻炼来强化自身能力,根据我的调查,已经达到大战士阶段的克里斯托队长,已经可以空手碾碎巨石。”
“我知道了,因为他是队长。”艾伦说。
“你个你白痴,重点不在这里,我是说,战士和魔法师的发展方向的不同。”
“有什么不同?”戈亚说道。
“我们都见过徒手压制巨兽的战士,但是你们见过可以徒手跟巨兽硬拼的么?”
“但是你说的并不是绝对的,据我所知,御龙军里没有一个成熟的魔法师,除了你们三个,说不定其他地方真的存在可以空手切金断玉的魔法师,世界是很大的,拉托尔。”兰莫说。
“我见过,已经是七八年前的事情了,具体的情况我说不清楚,是很瘦小的火系魔法师,看不清他的面容,我只有一个大致的印象,就是他佝偻着身体,披着一顶黑色的纯棉斗篷,斗篷之下,一根拐杖一样的东西若隐若现,他快速从我身边走过,我以为他是一个年迈的乞丐,就把手里的口袋里的几枚铜元递到他面前,但是我被无视了。之后我一直看着他的背影,在人群中穿梭,经过水果铺,杂货铺,最后在不一会儿就消失在街角。”戈亚说。
“这就是拥有强健体魄的魔法师?我看他只不过行为模式跟魔法师很像而已,华丽的魔法师不会像你说的这么病态!我看这只是一个巫师。”缇恩说。
“你提供的情报好像没多大作用。”艾伦说。
拉托尔看了看缇恩,然后又看了看艾伦,他的目光扫过戈亚,看得出来戈亚因为帮不上朋友的忙显得有点失落,最后重新把目光移回那张草纸。
“不,戈亚说的很有用。一个佝偻着身体,披着深色斗篷,让人看不清他的脸颊,我想任何人都会认为这是一个老人,但是戈亚又说,这个人走得很快,你们想,如果真的是一个杵着拐杖的虚弱老人,可能在短短时间内走进拐角么?”
“难道他不是老人?”缇恩看着戈亚问道。
“这个我当然清楚,上了年纪的人不可能有如年轻人一样的体力和速度。”
“但是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那根拐杖。”拉托尔说道,他看到所有人都在认真听他讲话,于是接着说,“为什么一个身材瘦小的青年人要用拐杖,你们想过没有?”
“西境的巫族?还是海外的祭司?”兰莫回答道。
“你知道还真不少,不愧是从游离部落来的,不过,你说的这两种情况可能都不是,巫族的行为非常隐蔽,他们就像是潜伏在黑暗中的亡灵杀手,虽然具有强大的魔力,但是不为人族服务,其意志也不遵从众神,他们有自己的行为准则和自己的价值观,但是不符合人族的三观,我想,如果那个时候真的是一个巫族人,那么,那个地方肯定潜伏着几十个的巫族人,瘦小的巫族人也不用躲避年少的戈亚。”
“祭司就更不可能了,他们高高在上,挺胸仰头的神态宛如神使,不可能做出这种卑劣的姿态。”缇恩说。
“如此判断而来,那天经过戈亚面前的,是一个魔法师,而且还是阶位不低的高级魔法师,但是这个魔法师我想应该神志有点不正常,他就像戈亚描述的那样,弯着腰,没人注意的时候悠然自在,一旦被人注意上变得敏感警觉,恨不得马上消失在众人的面前。”拉托尔说道。
“你当时是在哪里见过这个人的?”艾伦问戈亚。
“中心城市,帝国的城都的某条街道。”戈亚平淡地说。
“中心城市?你居然去过中心城市?你来历不小嘛,戈亚?”缇恩说。
戈亚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太久,于是提高嗓音问拉托尔:“我说的这个老人怎么了?”
“关键就在于那个拐杖,如果我没推测错,这根权杖一样的东西,应该是某种介质,魔法师随身携带的东西,但是其来历,制造,用途,我不知道,但是我想这是我们三个菜鸡魔法师的突破口。”
拉托尔指着草纸上的第二条分支线,在说出咒语和聚神凝心中间画了一个黑色的圆圈,然后说道:“这个就是突破口,我们目前只有黑瓦提供的关于元素精灵的准确情报,至于我们刚才分析的,还要等以后具体考证。”
“希望顺利。”
戈亚脑海中一瞬间闪过一帧画面,他猛然想起,那个老人在走过街角的时候,好像翻开了斗篷,他想继续说,但是觉得时隔多年,记忆是否出现混乱,过去的记忆已经被自己斩断,切割成一块一块的碎片扔进时间的河流里,本来就不愿继续重新拾起,只是朋友的话题引起他自然而然的陈诉。就这样吧,不宜多想,也不想多说。
“拉托尔,你没白戴这副眼镜。”戈亚称赞道。
“拉托尔可是我们的军事,他很爱看书和钻研,如果在多几岁,应该可以当黑瓦的助手了。”
拉托尔腼腆地笑了一下,然后扶了一下镜框。
“羡慕你们啊,遇到难题可以一起讨论,像我,遇到问题都不知道找谁倾诉。”兰莫无奈道。
“你可以找营里的同伴们,兰莫。”缇恩笑道。
“他们只懂女人的三围,气质,姿态,根本不了解女人所谓的性格,我能想到最蠢的事情,就是一堆男人聚集在一起,通过讨论女人的外在来探究她们的个性了,这么做并没有任何用处。就好比她们说身材苗条,姿色出众的艾丽莎是不近人情的,但是,事实上根本不是那样,后面关于战友们的分析我不想说了,他们只是没开窍的处男。”兰莫说有点激动地说。
缇恩咯咯笑道:“或许你以后可以写一本关于女人的书,让你们战友们好好看看,用生动活泼的语言去叙述关于女人的一切,教他们怎么在注定会头破血流的情场上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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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点一点溜走,又是一个孤独的深夜。
戈亚和兰莫离开的时候蹑手蹑脚,穿过住宿区后,才渐渐放松了警惕,他们放松了绷紧的精神,但是心头有些东西有怎能放下,他们并肩而行,但是仿佛置身于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这边,兰莫是孤军行进的迷惘铁骑,另一边,戈亚则是再一次跌入回忆长河的可怜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