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骚动的古镇 > 第 23 章 接 待 也 是 一 门 大 学 问
    天还不到上午8点半,招商引资未归的魏民生打来长途电话,叮嘱道:“天河,梁忠太常务副县长要到古镇检查工作,上午在镇食堂就餐,商讨浩天有限公司落户的具体事宜,菜要咱示范基地的草莓、黄瓜、生菜等,我马上赶回去,酒喝我前几天带回去的纯粮食酒天上人间……对了,梁副县长特别喜欢吃土鸡蛋,想办法弄上20斤,千万别弄了假的,要那样可不好了!”

    当官真得不容易,事无巨细都得考虑周全。当时的形势也逼迫魏民生摸索出了自己一套独特的接待标准:隔级大官来例行检查,公事公办,决不能超标准接待,更不能到豪华的大酒店大吃大喝,那样会费力不讨好,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关键是做好汇报、现场准备好,最好做到大雪无痕,一切像很自然的样子。上次,赵副市长来古镇检查、指导工作,县长亲自陪同,魏民生内心高度紧张,丝毫不敢懈怠,精心准备,精心汇报,但表面上一副坦然从容的样子,安排就餐时却再三嘱咐:菜要庄户菜,但必须有示范基地的黄瓜、草莓、蒸地瓜、清炖土鸡、炸蚂蚱等,四菜一汤,外加一盘胡萝卜咸菜就行,饮料、酒一律不上;烟,软包红塔山就行,看似平常,其实含义无穷啊!梁副县长来与赵副市长就不同了,是直接领导,能帮着解决实际问题,也不宜到“野四沟大山庄”、“老地方大酒店”等豪华地方海吃豪喝,应安排在镇府食堂,但菜要丰盛,好酒要上,烟要有档次,临走时应放上点土特产。但上面各种检查、验收的、县直有实权的部门负责人和兄弟乡镇的主要领导来了就得到豪华的地方去大吃猛喝一通了,能喝一斤绝不喝八两,不醉不罢休,否则显得对人家不尊重,相互之间的关系也就发生微妙变化了。官场上的接待学问大着呢,微妙得很,稍有不周,就会前功尽弃,阴沟里翻跟头的,可大意不得!

    高天河一边想着,一边赶紧让司机小李去散养土鸡比较多的九道弯村去弄鸡蛋,再三叮嘱要弄老太太散养的土鸡下得蛋,不仅要观其表,更要查其里,打开几个看一看,蛋黄黄不黄,蛋清是不是像水。现在流行一种油珍鸡,体重2斤多一点,下的蛋和土鸡刚开窝时产的蛋外表、个头差不多,竟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但吃起来味道却有天壤之别,要是瞪不大眼睛,让领导吃上这种冒充的鸡蛋就麻烦了。王大胖子干娘就是养得这种鸡。刚开始的时候,王大胖子苦口婆心的劝干娘在鸡蛋的外壳上抹上一些鸡粪等秽物,以证明是纯苯鸡下得的蛋,好卖。干娘就是不开窍,好好的鸡蛋上抹上这些秽物多难看!事实惊醒了梦中人,不抹上这些秽物真不行,真得没人要。老人家在困惑不解之后也豁然开朗了,紧追猛赶,与时俱进了:快70岁的人,坐着小板凳,戴着老花镜,顶着烈日和寒霜,佝偻卷曲着身子,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往鸡蛋上抹这些秽物时,再也不感到多余好笑,像大师们作画那样,自然顺畅,一气呵成,毫无娇柔做作之感。可用三句话概括老人家心境的变化:起初的迷惘,继而的执着和最后的顿悟!

    前几天,王大胖子又向干娘建议为了让土鸡蛋身价倍增,应注册“干娘牌”商标。干娘欣然应诺,咨得合不拢嘴,连连点头:“好、好,就叫‘干娘牌’,这名字真是敞亮!”

    高天河忙完这些后,又跑步去食堂张罗饭菜,再三叮嘱食堂的张师傅:“炒菜时适当的多放点盐,梁副县长口味重,炒鸡蛋时别放葱,别放姜,水炒就不好了,他喜欢吃蛋饼,炖草鸡别放香菇和粉皮了,梁副县长喜欢清炖鸡,放上香菇粉皮,鸡汤的清香味就淡了。另外,环境卫生要搞好,里里外外要打扫干净,决不能有一个苍蝇和蟑螂出现饭桌上.....”

    张师傅领着高天河到“1”号房间仔细检查了一遍,看看墙壁,摸摸桌椅,地上也光滑如镜,没发现任何异常情况,这才放心的要回去。别看这都是一些微不足道、上不了台面的小事,但稍有不慎,就会影响古镇发展大局的,所以不能掉以轻心,丝毫马虎不得!

    办公室是党委政府的中枢,是镇直30多个部门中最重要的部门之一,啥事也得管,啥事也管不了,事无巨细,繁琐的很,最好干的就是扫地抹桌子,写材料盖戳子;最微妙、最难干的就是安排饭、调度车,侍候领导了,吸什么烟,喝什么茶,都得细细考虑,马虎不得,稍有不周就会引起不满,影响了工作。这其中的难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没干过办公室的人是很难体会到的。别的先不说,就说安排饭这一项,里面学问大着呢!

    食堂有六七个房间,分别写着1号、2号、3号等顺序,房间的布置、设施也差不多,菜也是张师傅的手艺,没多大区别,但感觉和体会就大不一样了。一般1、2号房间给书记、镇长留着,其它副科级干部只能到其他房间,这个无可争议,是大家都认可的规矩。可有时候书记、镇长没客人或者出发了,其它副科级干部谁到1、2号房间就成了问题,按干得副科级的时间长短和先来后到原则都不太好……有一次,刘松年、古大伟刚进1号房间,谁知牛三运又来客人了,只好到2号房间去。牛三运认为失了面子,书记、镇长都不在,我就是由老三变老大,怎么能到2号房间去,这个高天河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人们内心深处的等级观念越来越强烈了,长此下去怎么行啊!

    “您怎么又回来了,还有什么事?”正在忙着宰杀野兔的张师傅见高天河又急急忙忙地跑回来了,抬起头,着急地问。

    “我这记性真不行了,忘了粱副县长最爱吃炸蚂蚱了,还有没有?”

    “有的是,昨天九道弯大集要了一麻袋,每斤便宜2块5毛钱!”

    “太好了,今天上一大盘,切记要用头边油炸!”高天河再三叮嘱。

    “放心好了,您快去忙别的事!”张师傅剥兔子皮的手法实在高超,麻利得像脱袜子。

    高天河这才把心放进了肚子里,正低着头懒洋洋地往回走,突然躲在柿子树后面的魏民生媳妇喜二妮窜了出来,拦住了高天河的去路。

    也不知为什么每次见到喜二妮,她总是口袋里装着瓜子,手里攥着瓜子,嘴里磕着瓜子,一边吃一边乱吐皮。她歪着头看了高天河一眼,把瓜子皮吐干净,眨巴了一下小眼睛,笑嘻嘻地问:“天河想什么呢,差点把我撞到,去食堂安排饭,谁又要来啊?”

    “我也不知道谁要来,魏书记只让我安排好饭,没说哪位领导要来?”高天河硬着头皮应付着,心想碰见喜二妮准没什么好事,总让自己左右为难,她总是背着魏民生不是让你给她拿烟就是拿酒,不赚点便宜就好像吃了亏似地,想赶紧离开。

    “天河,你看天阴沉沉的要下雨了,今上午赶紧把我烧炉子剩下的破木柴送到民生他大弟弟家去,不然放在院子里又脏又碍事,他家蒸窝窝头正用得着!”谁知喜二妮喊住了他,阴阳怪气地说,“别看他兄弟八个,唯独和大弟弟关系最好!”

    说是大弟弟,其实魏民生比他大弟弟也大不了几分钟,他们俩就是“双胞胎”,一前一后来到这个世界,关系确实不一般。高天河觉得今天事情特别多,特别累,有点为难,便小心翼翼地问:“嫂子,明天行吗?”

    喜二妮脸耷拉下来了,撅着嘴,不高兴了:“干工作要有责任心,今天的事今天干,拖到明天干啥?亏你还是民生器重的后备干部!”

    放他娘的狗臭屁!自己这辈子遇上魏民生算是倒八辈子斜霉了,要想在仕途上有作为那是不可能的了,除了他自己给谁办过正事?光会操弄人!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高天河只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心存一丝幻想,强忍住心中的愤恨,脸上还得挂着笑容,赶紧从经管站、民政所、联防队找了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把计生办的大头车调过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个个弄得满身灰尘、黑不溜秋的才把一吨多破木柴装上了车,一路浩浩荡荡的给他大弟弟送了过去。

    听见汽车的喇叭响,魏民生大弟弟连围裙也没来得及解,赶紧放下正蒸着的窝窝头,连蹦带跳地跑了出来,边跑边擦手上的面泥,以为又送来了什么好东西,满脸欢喜,浑身舒服,十分得意,车位停稳,就急忙掀开车厢盖着的塑料布,傻眼了:竟是大半车破木柴!顿时心凉了半截,象泄了气的皮球,摇着头,皱起眉,有气无力地说:“送这些破木柴我哥知道吗,准时俺嫂子的嗖主意?看你们弄得浑身脏兮兮的,来回也不够油钱!”

    高天河从副驾驶上跳了下来,见魏民生的大弟弟这副模样,心中十分惬意,笑着打趣道:“这也是你嫂子的一片心意,我听说破木柴蒸出的窝窝头可香了!”

    “别开玩笑了,俺嫂子咋不向她娘家送破木柴,她就是这德行!”魏民生的大弟弟一边亲切地拉着高天河的手往屋里走,一边发着牢骚,随同来的几个人忙着卸破木柴。高天河随魏民生的大弟弟来到窝窝头房,十几只老鼠见有人进来,立即采取化整为零的战术,呼地钻进窝里不见了。

    再看五颜六色的窝窝头有的躺在铺着帆布的地上,有的睡在黑乎乎的桌子上,有的刚下笼,冒着白色的热气,缺胳脯少腿的窝窝头扔得随处可见,到处脏兮兮、灰蒙蒙的。外包装倒是挺精致的,几个标致的大姑娘俊媳妇,伸着长舌头,咧着樱桃小口细细品尝着窝窝头,很是阳光灿烂。真是眼不见为净,过年分福利每人还两箱子窝窝头,今年再分我说啥也不吃了!

    高天河往蒸笼里瞧了瞧,发现垫在蒸笼底的不是绒布而是塑料编织袋,就善意地提醒说:“老兄,用塑料编织袋垫在蒸笼底下蒸窝窝头不好,会分解出一种对人体有害的物质……”

    “你们吃皇粮的人讲究就是多,还分解出对人体有害物质,老百姓没那么些讲究!用绒布多麻烦,还得蒸一次洗一次,哪有那功夫?”说着,魏民生的大弟弟用沾满面泥的右手抓起笼中的一个窝窝头,送到高天河嘴边,“高主任,你尝尝,刚下锅的,保准好吃,有营养,是精面、糯米、黄豆面蒸成的!”

    “不饿。”高天河推辞说。

    “不饿,你也尝一口,有营养保健作用,现在得富贵病的多,就是不注意粗细粮搭配,不经常吃窝窝头的缘故。”说起窝窝头,魏民生的大弟弟来了精神,“都一个多月没见民生哥了,他最近很忙吧?”说着往灶里添了几锨碳,继续说:“他说蒸窝窝头可有前景了,要帮着注册商标,申请省优土特产品,搞好精包装,利润要翻好几倍!”

    “是吗?”高天河对吃并没有多大的讲究,但这样肮脏的环境还是第一次见,心里着实不舒服,闭着眼,咬着牙尝了一小口,赶紧说:“不错,不错,味道比以前强多了!这么大的工作量就你一个人干,嫂子去哪里了?”

    “闹肚子去茅房大半天了!”魏民生的大弟弟一边从热腾腾的笼里拾着窝窝头,一边没好气地说,“我都累死了,一上午去好几趟茅房,以为大呼隆年代干活磨洋工?光她娘的偷懒,早知道是这样‘倒贴’也不要!你不知道,当时媒婆说得天花乱坠,人长得赛貂蝉,是十里八村的一朵花,干活很卖力,里里外外是把好手。唉,这媒婆的话水分太多了!”

    “别发牢骚了,劲是井泉之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越干越有劲,不过还是应该找几个帮手,把自己累病了可是一辈子的大事,到时候谁侍候你啊?”

    “高主任,你说的我也不是没想过,现在这人太难雇了,工资高先不说,还挑肥拣瘦的,说什么劳动法有规定,一天工作不得超过8小时,得按时上下班,还得给交保险、养老金!”魏民生的大弟弟停下手中的活儿,叹了一口气走到高天河跟前低声的说,“再说管理人也不是我的强项,不像民生哥那样能说会道,咱只知道实实在在得干,虽然累点,也能多收入几个钱,其实这样咱也挺知足的!”说着两手互相搓揉着,嘿嘿地笑了。

    “现在一年收入多少钱?”高天河与魏民生的大弟弟打交道不多,觉得他挺幽默,挺实在的,真是“一母生百般,也有貔子也有獾!”。魏民生和他虽是孪生兄弟,貌相差不多,但方方面面的差异太大了!

    “不多,不到十万元,和你们没法比,到处海吃海喝,我就挣点力气钱,但比种地强多了!”

    魏民生大弟弟刚才的不满烟消云散了,满足地说,“咱一个小老百姓又没有啥文化、啥本事挣这些钱就知足了!”

    高天河看了魏民生大弟弟一眼,心里酸溜溜的,我一年也不过3万块钱的工资,没白没黑,跑前跑后地忙活不说,还成天提心吊胆的,并不像人们想象的那样有外快,只不过混一肚子酒喝,要真是提不起副科来还不如回家蒸窝窝头,但转念一想自己可没有一个哥哥帮着推销窝窝头,不用说挣10万,恐怕3万块钱也挣不上,还是老老实实干,说不定魏民生真能给自己办了副科级。

    “我民生哥说了,趁着地现在便宜、好征,他说了又算,帮着找个好位置弄上三、五十亩地,随便盖上点房子,到时候就是窝窝头不行了,还能盖房子挣钱,地可是紧缺资源,高主任你说行不行?”魏民生的大弟弟喋喋不休的说着。

    “我看你哥有眼光,准差不了!”

    “给我民生哥捎上几个刚下锅的窝窝头,让他尝尝,味道比一个月前好多了,看够不够省优标准?”看来大弟弟和魏民生的感情的确不错,见高天河要走,赶紧找了个方便袋,拾进了6个窝窝头和2个年糕,递给他,笑眯眯地说,“咱自己人吃就不用往包装袋里放了,一个包装袋就两块多钱,怪疼人的!现在我凑了个吉利数,祝愿民生哥发、发、发,我们一起跟着沾光!”

    “你能跟着沾光,我够呛能沾上!”高天河心想,嘴上却连声说:“好啊,你想得太周到了,今上午正好梁副县长要来,让他也尝尝这省优土特产品……”

    “还没申请,让民生哥快点给办!”魏民生的大弟弟有点不好意思了,挠着头皮,嘿嘿地笑着。

    高天河拿着窝窝头,心想,你哥哥成天为古镇招商引资的事忙得够呛,还得抽空闲忙地跑关系,恐怕没功夫给你管商标注册的事,但嘴上还是痛快地答应道:“我一定把话捎到,你放心在家等着吧,你的窝窝头一定会走出国门,走向世界的!”

    “你们糊弄老百姓习惯了就会说不着边际的梦话,还走出国门、走向世界?窝窝头虽是国粹,美欧稀罕这破玩意?八月十五、春节齐山的机关干部每人两袋就不错了!”魏民生的大弟弟咧着大嘴笑了。

    高天河赶回镇政府已快12:30了,肚子饿得咕咕叫,三步并作两步地来到食堂大餐厅,见不少机关干部围着王家栋毫不拘束地又说又笑的,凑上前去,疑惑地问:“王镇长,梁副县长不是来了吗?你咋没进去陪陪?”

    “我身体有点不舒服,准备吃点饭回去休息,谁知和同志们啦起来了……”王家栋一边啃着馒头,一边呼啦呼啦喝着肉炖粉皮冬瓜汤。喝完之后,还特意倒上了些热水,把菜碗晃了晃,一仰脖子,咕咚一声全倒进肚子里了,用手抹了一下嘴,又和同志啦起来,没有一点要回宿舍休息的意思,也看不出身体哪里不舒服。

    高天河盛了一大碗肉顿粉皮冬瓜汤,顺手抓起三个馒头,边喝冬瓜汤边啃着馒头,找了个不起眼的地方坐下,又看了王家栋一眼,低着头猛吃起来。心里一个劲地犯嘀咕:你太不了解魏民生了,表面上看豪爽无私,其实是个睚眦必报小肚鸡肠的人。在别人看来一件无意之中微不足道的小事,因为不符合他的口味,不符合他的心意,会牢牢记在心里,一件一件的积攒起来,等抓住机会非整治你不可!所以你不去陪梁副县长也就罢了,快回宿舍休息就行,反而在这里和同志们拉呱谈心,让魏民生碰见又不高兴、犯疑心病了。高天河隐隐约约感觉到两个一把手之间地裂痕在悄悄地扩大,或许他们经历不一样,成长过程不同,看问题、解决问题的出发点、落脚点也大相径庭。虽然俩人表面挺和睦、挺团结,但内心都十分清楚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济于事,就像两条平行的铁轨一样,永远也不能重叠一起。因为执政思想、执政理念、执政方法不一样啊!

    正在这时,魏民生摇摇晃晃地出来小解,见人们围着王家栋,啦呱,谈心,心里十分不快,这分明又在作秀,拉拢人心,气不打一处来,高声说:“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回去休息,影响了下午工作怎么办?”

    同志们见魏民生这副模样,一溜烟似地散开了,只剩下王家栋、高天河等几个人。

    “王镇长,身体好了,恢复得这么快?吃得什么特效药?”魏民生歪着身子,两手掐着腰,眯缝着双眼笑呵呵地问。

    “魏书记,你还别说,这不喝了一碗冬瓜汤,吃了两个馒头,出了一身汗,舒服多了!”王家栋从椅子上站起来,伸了伸腰,打了个饱嗝,笑着说,“我这就进去陪梁副县长喝几盅,他酒量挺大的。”

    “你看着办吧,刚才梁副县长还问起你,我说到村里指导工作没回来!”魏民生头一扭,好像很无奈地说,“你舒服多了,我可难受极了,这不一会儿的功夫半斤酒已下了肚。唉,谁不知道吃馒头喝冬瓜汤舒服,喝酒伤身劳神,但上头领导为工作而来,不陪好怎么能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