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来的是一个女人,这女人生的美貌,却让人亲近,她就是那种所谓邻家的长相,这样的女人做了一个艺人,天生的就讨巧,就让人愿意相信她是乖巧而温柔的,她的声音也的确温柔。
“嗯。”她先是回答了一声,然后关切起从文来:“在做什么?下午就到你的戏份了,午饭不吃有体力拍吗。”
“有什么好补充体力的。”从文伸了个懒腰:“反正就那么点戏份,台词还没两句,就是看在我爸面子上给我的,我随便演演就行了。”
女人刷的给了从文一个白眼:“你就是这个态度,才演不上戏份多的角色的,越是这种情况,越是要努力,不然怎么让别人记住你啊,这可是我们这种自己摸爬滚打起来的演员的经验啊。”
“好嘛,你也嫌弃我的裙带关系了?”从文开玩笑似的推了一下姑娘的肩膀。
女人拍开从文的手:“你自己再不认真一点,估计所有人都要嫌弃你了。”
从文故作潇洒的一挥手:“放心好了,我就算是随便演演,都能比那些二流小演员强。”
“哦!你怎么说话呢!你随便演演都比我强呗!”女人马上意识到自己就是个二流小演员,啪的一巴掌拍在从文背上。
从文瞪着眼睛做出一个拍打的动作,但是干抬手不落下,雷声大雨点小,看的女人暗暗发笑。
从文似乎是从那没有忍住的暗笑中受到了鼓励,吃了点东西,便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扒拉起没有多长的剧本,脸上还时不时的露出点凶恶的表情,那是等会的表演中需要用到的表情。
下午的戏从文演的果然极其认真,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偶像剧男二号阵营的小弟而已,但是仅有的一点戏份,从文演的很有灵气,导演都觉得有些意外于从文的突然认真。
然后恍惚中,从文在回忆中看了几段和那个女人在拍片中发生的可以称作温馨的,甚至暧昧的事情。
暗中观察的从某人觉着,自己这个富二代前身运气不差呀,遇到的这位女演员,性格又好,相貌也不错,怎么的后来就看上了那个小悠?难不成是自戳双目了?
这么想着呢,第一人称视角的回忆便慢慢变得模糊起来,然后意识逐渐从那个草地上的片场抽离出去,隐约还听见有人在叫自己。
“醒了?”
从文睁开眼睛,看见的是医院刷的粉白的天花板儿,刚准备坐起身,就听见刚才说醒了的那个人让他躺下:“别动,还挂着点滴呢,医生说你最近身体太虚,又运动过度,让你好好休息一下。”
从文扭头去看,心里咯噔一下:“您来啦。”
杨丽按着从文的胳膊:“别动,挂着点滴呢。”
剥着一个橘子,杨丽看着从文就开始碎碎念:“那会儿听你爸说,说你上进了,为了角色减肥了,我还说高兴呢,现在可好,瘦的跟个麻杆一样,营养不良的毛病都廋出来了,你从小到大,哪受过这种罪啊,受了什么刺激了?”
“没有,就...想认真演戏了。”从文哪敢多说话啊,这可是这身体的亲妈,万一被发现了一些什么苗头,估计转头阿卡姆的病房里就能有自己的一个床位了。
“你以前就认真演过戏,结果不是放弃了吗,怎么又突然想起来要演戏了?”杨丽剥完了橘子,递给从文,又想起来那算是从文的黑历史:“算了,不管什么原因,总之能振作起来就是好事儿。”
从文听杨丽提起以前的从文认真演过戏,还以为能从杨丽这儿听到什么话呢,结果杨丽又自己避而不谈,从文期的待落了空。
“您不是在外面有工作吗,怎么又来了。”
“还不是你爸,他刚进组,不好过来,我那边还比较方便请假一点,不就过来了。”
“就是个营养不良,没什么事儿的,不用这么费心。”从文觉得杨丽跟丛景明真的可以说是模范爹妈了,但是他还是比较希望这两位当个甩手掌柜。
杨丽一个白眼儿:“你是我儿子哎,你都晕在发布会现场了,我跟你爸都不来?我家是什么斯巴达教育的家庭吗?”
“谢谢您。”
“谢什么,你今天很奇怪哎。”杨丽摸摸从文的额头:“没发烧啊。”
从文冷汗都快出来了,印象里这个从文,的确不是个能跟爹妈好好说话的孝顺儿子,虽然也不是不孝吧。准确来说,有点傲娇二五仔的感觉,正经的开口说个谢谢都没有过。
从文一咬牙,反正不能真学前身的言行,反正迟早都要改变的:“我想改变一下,想好好演戏。”
从文抱着试探的态度说者有心,杨丽却是听者无意,很随意的说:“你有这个心思就很好了,热度多保持的久一点吧。”
“行了,醒了就好了,我去问问医生,你再这么节食还能不能拍戏,看看要不要做点调整,你再睡一会儿吧。”杨丽拎着包起身走出病房。
从文枕着自己没插着针头的胳膊,躺在床上,想起杨丽,又想起那天晚上的丛景明。前身啊前身,你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生在这样的一个家庭啊,爹扶持,娘疼爱,可是怎么就偏偏自己不争气呢,还便宜了我...可是我的亲爹亲妈,这会儿在哪呢,在干什么呢。
从文看见床头自己的手机,伸手拿过看了看时间,星期六,下午...
原来已经从发布会那天睡到了第二天啊,亲爹这会儿,应该回老家鱼塘那边钓鱼去了吧,亲妈大概还在打麻将。可这会儿我在那边是什么样子呢?说不定自己在那边变成植物人了?最好是死了吧,死了就不会拖累两位了,两位肯定会伤心,说不准要哭上好久...
瞎想了好多没头没脑说不准的事儿,从文的确累了,营养不良不是假的,便昏沉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