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李雎真是自作聪明,本来可以全身而退,却因为一时的贪心丢了性命,十一个人哪里是几百人的对手,没用一袋烟功夫,这十一个人全部壮烈殉国。
我慨叹一声,缓缓往回飞。远远听见鄗城方向杀声震天,急忙来到阵前看时,却见成千上万的秦军纷纷跳入护城河,泅到城墙根,用铁镐使劲刨土,他们顶着厚厚的盾牌,弓箭奈何不了他们,滚木擂石数量有限,就听叮叮当当扑通哎吆响成一片,护城河的水染成了红色。又听见李兑喊道,“快去架火熬油,烫死他们!”
不一会儿滚烫的黑油从城墙上浇下来,秦军虽然有盾牌护身,还是被烫的鬼哭狼嚎,没有烫死的急忙退回岸边,又被城墙上的箭矢杀伤大半。
这时有兵士来报,“副将李雎得手回城!”
吴将军高兴滴地喊道,“好!快快开城门迎接!”
我大吃一惊,“不好!一定有诈!”
来到城门口时却见吊桥放下来,城门已经打开,十一个身穿赵军服装的人走进城来,突然抡起大刀,杀死守门军士,埋伏在不远处的秦军大喊道,“冲啊杀啊!”随后大匹秦军蜂蛹而来,见人就杀,势如破竹。
我赶紧飞回住所时,却见阿黛阿沁正守在我旁边使劲摇着我,“雍哥,雍哥,快醒醒啊!”阿沁急的哭起来。旁边站着墨玉公主和她的侍女。
我睁开眼,忽地站起来,“城破了,城破了!墨玉快走!”申不奂在外边已经套好了马车,两匹马嘶鸣着,打着响鼻,用蹄子不停地踢踏着地。
大家一窝蜂跑出来,上了车,申不奂问道,“太子,咱们去哪?”
我不假思索地说,”出城向东!”
此时天色微明,大街上一片嘈杂混乱,有人高声呼喊,“秦军破城啦!秦军破城啦!”申不奂驾着马车拼命向东奔去。东门早已打开,人们潮水般纷纷向东逃去。一辆战车从后面追来,不断呼喊,“停住?停住!再不停就要放箭啦!”
我们只管一路狂奔,路面坑洼不平,颠簸得厉害,吓得三个少女不断地发出惊叫。出城不远就碰见前边有大批秦军,真是慌不择路,马车拐向北边,大约奔出去五六里路,忽然前面出现一条高大的堤坝拦住去路。我惊呼一声,“槐河!”
申不奂道,“奴才真是该死,不知道这是一条断头路。”
阿沁骂道,“狗奴才!真是满嘴胡言!怎么会是断头路?”
“下车,上河堤!”我喊道。大家急忙从车上跳下来,向河堤上爬去,虽然路口有一个慢坡,比不得两边的坡度大,但是也足有45度开外。
后边的喊杀声越来越近,片刻之间一辆战车就冲到坡前。“站住!站住!不站住就放箭啦!”只听见啊的一声,墨玉公主的侍女背部中了一箭,她痛苦地叫了一声滚下坡去。我们不敢停留迅速向大堤顶上爬去,现在是枯水季节,我知道槐河在这个季节水量不会太大,只要趟过去,就有逃脱的机会。
向后看时就见战车上跳下四个秦军士兵,赶车的没有下来,这四个秦兵高大威猛,两个人手里端着长矛,两个人手里拿着弓箭。我们刚刚爬上大堤,就被他们追上来。往北看时我吓了一跳,这哪是槐河啊,简直是黄河!河面宽阔一眼望不见对岸,黄色的河水翻着高高的浪头,像无数头雄狮向东狂奔而去。四个如狼似虎全副武装的秦兵从三面包抄过来,把我们逼到堤边。
“完了?”我内心闪过一丝绝望。
四个秦军凶神恶煞般向我们逼近,“哪个是大周公主?”只见申不奂普通一声跪在地上,用尖细的嗓音喊道,“军爷饶命!军爷饶命!只要你们不杀我,我告诉你们一个天大的秘密!”
四个秦兵一愣,“你快说,什么秘密?”
申不奂哆哆嗦嗦地用手指着我说,“军爷别杀我,那个人是赵国太子赵雍!”
四个秦军一愣,然后哈哈大笑,“真是风刮草帽扣鹌鹑,时气上来不由人!也该咱弟兄发财啦!”
申不奂跪在地上磕头不止,“太子你可别怪我啊!蝼蚁尚且偷生…………”
阿沁怒目圆睁,大骂申不奂,“你这个贪生怕死卖主求荣的狗奴才!”
一个秦兵哈哈大笑道,“这丫头片子骂得好!我生平最恨的就是这种贪生怕死之辈,太子,我替你报仇吧!”他拨出腰间的大刀,一步步走向申不奂。
申不奂早吓得面如死灰,一个劲喊饶命。
那秦兵喝道,“你这样卖主求荣的狗奴才,活在世上又有何用!”手起刀落,把申不奂的脑袋齐脖砍下,那脑袋就像一个皮球咕噜咕噜顺着堤坝向下滚去,卜通一声掉进滚滚河水里。
三个少女吓得啊地一声惊叫。
四个秦兵哈哈大笑着向我包抄过来,只见墨玉公主大叫一声,“住手!我就是大周公主玉蝉儿!你们秦王不是想抓我吗?放了太子雍,我跟你们走!”
四个秦兵一愣,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然后向墨玉公主逼近,墨玉突然一头撞向就近的一个秦兵,大声喊道,“太子快跑!”然后抓住那个秦兵的衣襟,一起滚落到滔滔的河水里不见了踪影。
我大喊一声,“墨玉!………”眼睛模糊了,泪水不知不觉从眼眶里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