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渐渐西沉,余晖落在水面,荡着红色粼粼的波光,大地也染上了色彩,仿佛换了面容,牛魔王、小光头、猴精、沈老二、铁拐李五个小伙伴坐在田埂上,面向夕阳与接了穗的麦田侃侃而谈。小光头指了指自己的衣服,“牛魔王,你把我甩到地上,把我的衣服都弄脏了,我妈又得骂我了!”光头,就你妈那母夜叉,人人见到都害怕,你说你自己摔的,千万别提我,否则见了你妈,我的小命都难保!“小光头急了,推了牛魔王一把,“你妈才母夜叉呐!还有脸说我妈,你妈就是个母大虫,长得身宽体胖的,劲又大,抓我们就如捉小鸡一样。你爸那人真不错,脾气好,人还和气,你爸与你妈真是天壤之别,你妈怎么没有那好脾气呐!”牛魔王张长贵拖着下巴,叹了一口气,“哎!我妈怎么能与我爸比,我爸出了名的老好人,见谁都亲热,从不与人吵嘴,脾气好,还喜欢帮助人家。没有我爸,我在家里都活不出来,我妈老说我爸护着我,他是我们家的活菩萨,阿弥陀佛!”长贵搂着沈宏的脖子,“你晚上做什么,我们去抓蛤蟆去!”沈宏听后两眼就放光,“好啊,我正想着晚上玩些什么呐,你小子这个主意真不错!”猴精不屑一顾,“又抓蛤蟆,上次弄得一身的泥,我被我妈数落的可够惨的,还是干点其他的吧,去看电影吧,听说是《智取威虎山》,革命样板戏,可精彩了!”长贵笑眯眯说,“那敢情好,这下可有期待了,比你妈唱的昆曲可好听多了,软绵绵的,骨头都酥了!”猴精紧张的不得了,“别别,别啊!小声些,这些可是现在不能演的,要被批判的。我妈唱在家里唱昆曲的时候都是压低了嗓门,窗子关得可严实了!就害怕别让人听到,我妈唱什么昆曲!”小光头给了猴精一拳头,“怕什么,这又没有什么外人,就咱们哥们几个,就你妈那上海小资,学一个给咱们来一段嘛!”“来一段,真的?”“那还有假,来一段,让我们也享受小资生活!”猴精清了清嗓子,“啊啊,好嘛,就来段牡丹亭。”“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遍青山啼红了杜鹃,荼蘼外烟丝醉软。春香啊,牡丹虽好,他春归怎占的先!闲凝眄,生生燕语明如翦,呖呖莺歌溜的圆。去罢。这园子委是观之不足也。提他怎的!观之不足由他缱,便赏遍了十二亭台是枉然。到不如兴尽回家闲过遣。”
长贵一个劲在摇头,“哎呦喂,酸,酸啊!都快酸掉牙了!这小资真真不得了,这样过生活如何了得,还什么韶光贱,烟丝醉软,还十二亭台也枉然。我们这里填饱肚子就行了,有什么枉然不枉然,不如样板戏来的精彩,我给大家来段《沙家浜》胡传魁!”沈二率先鼓起掌来,“好,牛魔王,来一个!
长贵把手插在俩腰间,“想当初,老子的队伍才开张,拢共才有十几个人,,七八条枪。遇皇军追得我,晕头转向,多亏了阿庆嫂,她叫我水缸里面把身藏。她那里提壶续水,面不改色无事一样,哄走了东洋兵,我才躲过大难一场。似这样救命之恩终身不忘,俺胡某讲义气,终当报偿。”沈老二装阿庆嫂,尖着嗓子说道,“胡司令:这么点儿小事儿,您别总挂在嘴边儿上,当时我也是急中生智,事过之后您猜怎么着,我还是真有点儿后怕呀。“铁拐李拿着一个树枝,嘴里阴阳怪气上来,“参谋长,烟不好,请抽一支,胡司令,抽一支!“猴精接过树枝装刁德一,“这个女人那不寻常。”“刁德一有什么鬼心肠?”牛魔王指了指猴精,“这小刁,一点面子也不讲。”沈老二掏出一个手绢来,“这草包倒是一堵挡风的墙。”猴精嘴里含着树枝唱道,“她态度不卑又不亢。”“他神情不阴又不阳。”牛魔王甩袖道,“刁德一,搞得什么鬼花样。”沈老二故作怀疑,“他们到底是姓蒋还是姓汪?”猴精跟上,“我待要旁敲侧击将她访。”沈老二甩了一下手绢,“我必须察言观色把他防。”猴精指了指沈老二,“阿庆嫂,适才听得司令讲,阿庆嫂真是不寻常。我佩服你沉着机灵有胆量,竟敢在鬼子面前耍花枪。若无有抗日救国的好思想,焉能够舍己救人不慌张。”沈老二故作生气,“参谋长休要谬夸奖,舍己救人不敢当。开茶馆,盼兴望,江湖义气是第一桩。司令常来又常往,我有心,背靠大树好乘凉。也是司令的洪福广,方能遇难又呈祥。”猴精装作吸烟猛琢了一口树枝,“新四军久在沙家浜,这棵大树有荫凉。你与他们常来往,想必是安排照应更周详。”沈老二再装生气,“垒起七星灶,铜壶煮三江。摆开八仙桌,招待十六方。来的都是客,全凭嘴一张。相逢开口笑,过后不思量。人一走,茶就凉。有什么周祥不周祥。“牛魔王笑道,“哈哈哈......”
“别再唱什么样板戏了,看看天都黑了!我们回家又要被父母骂了!”铁轨李的这一嗓子可是惊了梦中之人,小伙伴们一哄而散,“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