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岳一愣,然后大笑起来,他的笑声很爽朗,但听起来却透着刺骨的寒气,“聪明!果然是聪明人!我喜欢!哈哈哈……不过,我们相识五年,好不容易才第一次这么正式的见面,怎么也得先聊一聊。”
明岳再次冲林撼举起了酒杯,林撼毫不犹豫的一饮而尽。
“不错!”林撼笑着,叭咋叭咋嘴,舔了舔嘴唇,冲着那张依然微笑着脸大声的说,“再赏一杯吧!”
“你难道就不问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吗?”
明岳终于开口了,他摇晃着硕大的高脚杯中仅存的一点点暗红色的液体,他瞥了一眼坐在一边的、空气般安静的、毕恭毕敬的几个人,就将目光锁定在了林撼那张满不在乎的脸上,他有些诧异,这和他想象中的情景截然不同,他既有些欣赏这个年轻人的盲目的勇气,又有些暗自嘲笑他的不知死活,他知道,过不了多久,他就会进入“状态”。
“为什么啊?不过,我想肯定不只是为了品红酒吧!”
林撼努力的显示出一个轻松的微笑,其实,他焦急得只想哭,他不知道自己已经耽误了多长时间,他不确定母亲是不是还在等他,但是现在他却根本想不出可以脱身的办法,满眼全是对他怒目圆睁的人,这间屋子里充满了杀气,这群人把他五花大绑的装在箱子里千里迢迢的弄到这里来,绝对没有半点善意!
他一遍遍的在记忆里搜索,对于眼前这张挂着虚伪笑意的脸,他的认知只停留在五年前的一雾村、白衣女人那件事上,正如明岳刚刚所说,他们之间甚至连一次正式的见面都不曾有过,要说过结,林撼想,那只能是五年前的那篇让他在杂志社足足打了两个月酱油的白小衣的故事。对了,还有廖大志手里的那封信,他是试图帮助廖大志为死去的白衣女人讨一个公道。难道明岳就因为这些事怀恨在心以至于要杀了他吗?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真是蓝茜或是廖福生的报复吗?他刚刚差一点儿被闷死在箱子里!
“哦?呵呵呵……你真是个有意思的年轻人。”明岳狡黠的笑着,他冰冷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林撼的脸上,“其实,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派人关照着你。”
这一句话似乎解释了林撼这五年来的一事无成或者诸事不顺,这还真是他始料未及的一件事。当年,他在杂志社躲避了两个月后又回到了报社,一切似乎都回归了平静,直到前几天莫宁提起之前,他再没有想起过这件事,再也没有想起过楼道里和他擦肩而过的、嚷着要找“临时工”的三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也没有想过这件事对他生活的影响,现在看来,一直笼罩着他的那个生活怪圈却很有可能是眼前的这个老男人一手制造的!只是此时此刻,他来不及想太多,但他真的很恼火——
“你也是个有意思的糟老头。我也比较关注你,只是后来你比较低调。”
明岳一愣,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说他,站在林撼身后的黑大个已经上前了一步,被明岳的一个眼神压了回去,可是林撼的奚落却并没有结束——
“其实,我特别想告诉你,你的发型其实非常难看,秃顶就秃顶,干嘛非要掩饰呢?你看,就像他,还有他那样,”林撼指指坐在一边的王子山和宁思明,“岂不是挺好?其实,五年前我就想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