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小子醒醒。”
慕凡睁开眼，看见这明晃晃的青砖绿瓦，揉了揉眼睛，“这里？这里是哪？”
眼前，正是崇宁制式衙门内的摆设，在鹿鸣，也只有可能是一个地方，便是鹿鸣县衙。
慕凡躺在一张桌子上，硬撑着坐起身来，正前方，一名白衣青年正在前方准备着什么。
“你是谁？”
那白衣青年转过身来，似乎颇有些诧异，“你怎么醒的这么早。”
定睛一看，慕凡终于认出了他是谁，他是县学最年轻的先生，看上去不过二十岁，但身上气息十分儒雅，看起来是个饱学之士。
“这里是县衙？”
白衣青年点了点头，向慕凡走过来，缓缓说道：“我叫张文瀚，我爹就是鹿鸣县令张公烁，兼南境巡抚。”
听到这话，慕凡先是一抱拳，问道：“久仰，文翰兄，你还记得我吗？”
白衣青年点了点头，“当然，县学中见过，你叫慕凡，是薛府的少爷。”
“文翰兄。是谁把我送到这里？”慕凡接着问道。
张文瀚脸色一转，“这不能说，那人说不能说。”
“南城，鹿家？”
张文瀚脸色忽明忽暗，顿了一会才说，“你都知道了就不用说了。”
“我妹妹茹儿去哪了？”
顺着张文瀚指的方向，慕凡看见了前方床榻之上，一个女子歪着头，静静地躺在那里。
“茹儿，茹儿她怎么了？”
张文瀚脸上露出一丝欣慰，“这位姑娘脉象正常，应该是睡着了，但是，不知道为何，身上灼热非常，寻常人难以接近。”说着，张文瀚用手扇了扇风，似乎在驱散这难忍的燥热。
慕凡站了起来，缓缓的向茹儿那走过去。
一步一步，周围的温度随之升高。
等到了茹儿身旁，周围的温度已然达到了一个令人难受的地步。
而周围的木质软塌，却没有被火灼烧的迹象，摸起来还是十分平常。
“茹儿，茹儿，你醒醒啊。”
慕凡摸了摸茹儿的脸，瞬间就被一股巨大的热量烫伤，瞬间，慕凡就收回了手。
“慕凡哥哥，慕凡哥哥你在哪？”
茹儿在昏迷中，还在呼唤着慕凡的名字。
“茹儿，我在这里，你别哭，我就在这里，你快点醒醒啊。“
“慕凡哥哥，你别走，茹儿害怕。”
慕凡运转起身上的魂力，隔绝了这股热量，握住了茹儿的手，“茹儿，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慕凡哥哥....”
随着茹儿声音渐息，周围的温度也随之降低了下来。
慢慢的，茹儿的睁开了眼睛，眼前，便是他念叨已久的慕凡哥哥。
“慕凡哥哥，你没事就好。茹儿还以为你被那个老东西打死了呢。”说着，茹儿在隔间的睡榻上睡了过去。
感受到茹儿的关心，慕凡感激涕零，心里想着以后再也不会让茹儿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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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翰兄，这里可否报案呢？”
“报案？
“对，县衙不是能报案吗？还要到外面击鼓吗？”
张文瀚摆了摆手，坐在书案前研着磨，无奈道：“这到不用，我在这给你写案子就行了。首先要说明，状告何事，所为何人？”
“南城，鹿九阙，欺凌弱小，鱼肉百姓。”
听到这，张文瀚眉头一皱，抬起的笔又落回原处。
“状告鹿九阙，你真有魄力。”
“为何？衙门不就是为百姓伸冤，还天下一个太平吗？”说完，慕凡指了指着县衙上头的牌匾，正大光明，四个大字。
“你这么说，你是百姓？还是鹿九阙是百姓？你们还需要到县衙来解决问题？”
被质问了一番，慕凡也知道其中三味，只是想给张文瀚开个玩笑，随后便大笑起来。
张文瀚见此，瞪了慕凡一眼，也跟着慕凡大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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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来人！快来人！姜典吏让人给杀了。”
片刻，传来一声衙门通报，衙门不大，内堂的慕凡二人自然是听到了。
张文瀚带慕凡来到了县衙的外院，慕凡这才看见县衙的模样。
大门左右，各一个高大的石狮子，威严十分，中间才是正门。而正门里面围着许多人，都在观望着什么。
张文翰带着慕凡走了进去，一大堆人在门口，看见是县令的公子，急忙让出了一条道路，两个人这才挤了进去。
人群中间有一块木板，木板上躺着一个人，用麻布从头盖到了脚，只有死人才会盖住头，这人眼看是死的透透的了。
从死者露出的官靴来看，能看出死人应该是衙门的人。没有人敢动尸体，只有慕凡上去翻开了麻布，那是一个身穿武职官服的人，顺着嘴角留下来的血迹已经风干，看样子死了不久。
张文瀚见到慕凡上前查看，自己也跟了上去。那人确定是衙门的姜典吏无误了，只是谁会和衙门过不去呢？
慕凡眉头紧皱，这是慕凡第一次看见死人，不过看见了死人也没有什么感觉了，经过了这么多事后，慕凡的心性也趋近沉稳，不会像以前一样唐突了。只是，自己刚从鹿府回来，这衙门就死了人，估计这两件事脱不了干系。
正想着，衙门大门又走进来了一批人，为首那人龙行虎步，头发黑白分明，束成发冠。一身气势正直逼人，一席布衣就把大人的威风摆个十足。
慕凡身旁的张文瀚急忙迎了上去，行礼道，“父亲，姜典吏在这里，已经确认身亡了。”
张公烁走到了姜典吏尸体前，仔细的的观察死者胸前的的伤口，张文翰见父亲紧皱着眉头，似乎在思索什么，于是他也没有去打扰。
没过一会，张公烁验看完毕，便盖上麻布，走进了内堂。
慕凡在张公烁进来的那一刻就离开了尸体，站在内院的屋檐下，在思索什么。张文瀚见他躲得这么远，就跟上去问道。
“你有什么线索吗？”
慕凡淡然，“应该是姜典吏撞破了什么事情，要杀他灭口。”
“嗯？这姜典吏四十多岁了，也有大念师的修为，谁会去杀他呢？”
张文翰也像张公烁一般皱起了眉头，“敢谋杀朝廷命官，胆大包天，肯定是预谋已久。”张文翰自小受张公烁的耳濡目染，小小年纪就有了官府的思维模式。
慕凡看他紧皱眉头，自己的眉头也皱了起来，不禁疑问道：“典吏连品级都没有，怎么会是朝廷命官呢？”
“典吏虽然是不入流小官，但是掌管一县治安，是吏部铨选替补，由圣上直接任命的。所以典吏还真是命官，今天上午我出门时，姜典吏受命去探查鹿鸣郊外一处案子原委，没想到现在却下了黄泉。”张文翰叹息一声，极为哀叹。
“慕凡你随我来见见我的父亲吧。”张文瀚提议。慕凡一口答应，他倒是很想见见这位鹿鸣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