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帝国之北,距离齐云山派千里之外,终年浓雾萦绕不散,常人更是无法到达,若是偶然不幸涉足其中,自是有去无回。这广袤地域被凡俗之人称为“人禁雾都“。
其内一处占地甚广且气势极度恢宏的宫殿名为攀天阁,此时一个侍卫模样的中年从外匆匆赶到主殿求见,其手上捧着一块完全碎裂的灵牌。
“启禀姚长老,今日例行检查时发现身处齐云山派的秦稄执事的灵牌破碎,怕是已然身陨道消!”
“嗯?死了?哼,废物就是废物。是对方哪位太上长老出手,可有相关消息传回?”被唤作姚长老的是一位身材矮小,驼着背拄着拐杖的瘦弱老头。
“据风长老说,乃是对方一名元婴期修为的峰主所为,还是一名雷电异灵根!”
“雷电灵根!?嘿嘿,有意思,有意思!”老者显得有点吃惊,旋即又变得笑眯眯。
…
元陏经历生死大战身体尚且虚弱,悲伤至极再次眩晕了过去。美妇愧疚得看着这已显老暮的弟子,心中万分歉意,这是到底是经历了何种痛苦,令其修行多年的身心如同凡人般脆弱不堪。
眉头一皱,耳畔传来一丝语线,美妇听完遂对着众人道:“你等安心在此处照顾元陏,我去去就回。”说完一转身就凭空消失在视野内。
…
元陏再次醒来,发现身旁依旧围坐着众弟子,各各竭力睁着眼,生怕自己就此消失了,屋内却没有师叔的身影。暗道自己鲁莽,对方势力庞大,又岂是单单一个师叔能对付的。安抚完弟子们,便欲将其打发离去。
“师傅,您就告诉我们五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吧!或许我们暂时没能力做什么,但至少能知晓何人是敌非友。”姜怀信终于按耐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元陏本不愿让新收的弟子再次卷入争斗,可是只要门中一日不答应,对方又岂会放过众人。虽说现在让弟子们知晓或许为时尚早,但是心有提防也不至于暗中吃亏。
叹了一口气,元陏陷入了深深地回忆,顿了一会儿说道:“在你们之前为师还收了七位弟子。大徒弟是金、土、水三属性混灵根,为人憨厚不善言语,贵在勤快吃苦耐劳,修为达到了结丹前期。”
看了一眼姜怀瑾,继续道:“老二是水木双属性混灵根,安静谦和,热衷于药理研究,跟着农老头整日埋在药堆里,弄得一身药罐子味,耽误了修行却也是达到了筑基后期。不过她却是有天赋,小小年纪便是炼药大师。”元陏显得很是自豪。
“那药堂堂主是何等阶?”姜怀瑾露出感兴趣的表情问道。
“他?一大把年纪了还是个炼药宗师,整天不害臊的吹嘘什么宁州药师榜。”元陏嘟囔着背后鄙视了下这吝啬的农老头。
“你们三师姐是二师姐的堂妹,身具单一金属性的天灵根,虽晚入门两年,修为却是众人中最高的结丹中期,更是名列门中的白子会榜。她性格完全不同于姐姐的宁静,脾气极度火爆,像个男孩子一样经常惹事生非,总让你们大师兄和四师兄前往替她擦屁股,令为师甚是头疼。”元陏说着说着,不经意间已然潸然泪下,曾经的小麻烦如今已天人永隔。
记忆力太好是一种负担,容易忘记过去才是一种幸福。看了眼跟着抽泣的众弟子,元陏故作轻松的抹了一把眼泪,继续说道:“老四长的文质彬彬,说话都是之乎者也的带着书生之气。好不容易赚来的门内贡献度全花在藏经殿,却不是研读功法术学,专挑些奇谈怪论。被众人嘲笑应该回到凡世,准能考个状元报效国家。最后阅遍群书,无聊之下就跑去符阵堂参阅。被伏老和晁老两个老怪物逮个正着,宣称他是万年符阵奇才,欲强行将其收入门下。嘿嘿,别看老四温文尔雅,却也是块犟骨头,轻甩衣袖便打道回府了。急得两老头跟着住在我们白岳峰不肯离去。哎,多好的一个苗子啊。”
元陏突然打住,沉默不语,目光柔和的盯着大牛和大壮手腕上的玉石手链。大牛会意,马上摘下并递了过去。
摸着其上光滑的玉石,仿佛还能感触到早已消逝的气息,沉压心底的情感瞬间喷涌而出,曾经的一切历历浮现。两个捣蛋鬼跟着小麻烦四处惹事,还将自己的一边长眉烧得只剩下一段。
“这两串手链是你们六师兄和七师姐的随身之物。”元陏看着大牛和大壮说道,“他俩和你们一样,只有带着这手链才能避免很多麻烦。”
大牛和大壮吃惊,竟然有师兄和自己二人的情况一样,怪不得初遇时师傅流露出如此复杂的神色。
叮嘱二人须好生看管,莫要遗失,元陏接着说道:“为师外出时偶遇二人遂带回门中,不料其皆是单一火属性的天灵根资质,入门最晚修行进速却是极快,修为达到了筑基后期,与当时同期的门内各峰天才不相上下。”
元陏对每一名弟子的描述都展露出无尽的自豪,言语间充满了思念。
“师傅,您似乎漏说了五师兄!”大壮听得来劲,数来数去少了一人,遂开口提醒道。
其他人又何尝不知晓漏过了一个,但师傅既然不愿提及,便自是有其道理。奈何大壮从来不是一个会察言观色的主儿!
大牛正欲开口教训,却被元陏拦阻道:“当初为师在一平民窟发现被人欺凌的老五,他长的很是瘦弱,蜷缩在地任人踢打,却不吱声。似是留下了很深的阴影,他来到了白岳峰依旧沉默寡言,常常一人躲在远处一言不发的看着众人嬉戏,唯有在修行遇到问题时会主动前来询问,往日里就连为师都不知其行径。有人嘲讽他凉薄,可为师知道,他把这当作了家,把师兄弟看成了兄弟姐妹,只是面冷心热的不愿意表达。不论他人怎么说,无论他做过什么,为师都相信他!他是我一生的骄傲!”
元陏说得斩钉截铁,抬头望向天际,内心暗暗发誓定要为死去的弟子雪尽冤屈。
感受到元陏体内散发出无尽的恨意,众人生怕他尚未恢复的身体因吃不消而再次昏厥,宁敬梓为转移话题突然开口问道:“师傅可知八师兄和师姐身在何处?”
所谓逝者已矣,生者如斯,欲报仇更不能急于一时,元陏自是明白这个道理。看了一眼躺在不远处,蜷缩着身子呼呼大睡的精致小女孩,元陏冲着众人点了点头。
“什么?她是八师兄,还是八师姐?这么个小不点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难道是吃了传说中的阴阳和合散然后合体了?难道她是阴阳人?俺了个乖乖!“大壮吃惊的满嘴跑火车。
大牛照着其脑额就是一爆栗子,让他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敢说,不过众小心中也都泛着嘀咕,这所闻所见也太过玄乎了,修仙界真是无奇不有。
可是元陏却并无解释之意,反倒示意众人莫要惊扰了小女孩睡觉。
“如我所料不错,待她醒来后会忘记一切,也不会言语,你们必须好好保护照顾她,不能让她受到伤害。”元陏深吸了一口气,极其严肃认真的接着说道:“如果为师不在身旁,而你们却又不敌来人,即便杀了她,也不能让她落入他人之手!听清楚了吗!?”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