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不知所措时,太阴囚魔阵不知为何突然停止运行,阳光如雨过天晴般再度普照到真武峰每一处角落,大战过后一切显得格外寂静。
掌门众人不及探究其因,赶忙飞临真武峰大殿前。满目苍夷,多具被电的焦糊的弟子尸体尚散发着阵阵烤肉的气味,令人忍不住作呕。厚厚的残碎腾枝为殿前大地铺上了一片青翠,却难以遮掩那一抹凄凉。
峰门弟子无一幸免,大多都在太阴囚魔阵发动时,被浓密的黑雾活活抽尽了生命力,那一张张扭曲的面容,展示着生前遭受到的无尽精神折磨。
掌门略微感知一个闪身,来到了殿侧一处。只见元陏仰面躺在地上,胸前已不见起伏,惨白的脸上似是满足似是不甘更似无奈。紧紧挨着其身旁躺着一个浑身**的小女孩,呼吸均匀的睡着了…离两人几丈开外,一滩焦黑的碳糊令人心生厌恶。一把青绿长剑,三根金属藤鞭以及一个储物袋凌乱的散落在旁。
掌门摇了摇头,赶紧招呼药堂堂主过来…
…
祠堂禁地内某处,掌门和药堂堂主二人围着躺在病床上的元陏。
“又使用了那猴头的秘法,这回可不像当初那般降些境界就能保住性命了!”彻底检查完元陏的伤势,药堂堂主眉头紧锁的说道。
“老舅,您可是这宁州首屈一指的炼药大师!”掌门突然对着药堂堂主搓着双手,嬉皮笑脸的说道。与平日了一板一眼的严肃大相径庭,这种表情在外面根本不可能发生,唯有在年少时跟着元陏一起缠着师傅讨要好处时,有样学样养成的坏毛病。
“寻您帮忙的各路修仙者络绎不绝,这其中的油水是不是…嘿嘿,何况您号称百宝道人,阎王收人也得先请示过您啊!”盯着面前侃侃而谈一脸猥琐的掌门,药堂堂主真想上去一巴掌乎死对方。可这看起来比自己还老的白毛老头竟然是自己那乖巧的亲妹妹留在世上的唯一血脉,为何自己如此犯贱,主动认了这门亲,现在几乎被捆绑在了这齐云山派,还被这兔崽子到处剥削,真是欲哭无泪。
万般不舍的从储物袋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玉瓶,颤颤巍巍的递了过去,“离殒丹又名夺命神丹,趁他尚未真正咽气,赶快助其服下!”药堂堂主说完就闪到一旁,生闷气似的不再言语。
鸽子蛋大小的粉色丹丸,入手温热,散放着一股淡淡的甜香。掌门小心的将其放到元陏口上,逼出一道真火环绕其左右。只见那硕大的丹药化成一道粉色清流顺着元陏的喉管流入其全身。
果然是排得上名号的高级丹药,方才入体,假死状态的元陏胸前便泛起轻微的起伏。掌门紧张地心清终于得到舒缓,不过看惯了对方臃肿的模样,如今却双颊内凹,血脉干煸,是因生命力极度损耗,身体机能出现了损伤,醒来怕是境界难保再度狂跌。只是这屈指可数的寿元…
看到掌门突然奸笑的望向自己,药堂堂主眼皮直跳,甩手扔下两粒长生丹,玩儿命死的逃窜了出去…
…
元陏昏死过去数日,躺在药堂养伤的四位白岳峰弟子终于陆续的清醒过来。见到安然无恙又能活蹦乱跳的宁敬梓,六人包头一阵痛哭。
倒是药堂堂主态度突然激变,像赶瘟神般把众人轰了出去。自从那日被掌门一番狠狠的剥削,返回药堂的他如来了大姨妈,见到任何人都来气,尤其是白岳峰的众人,至于姜怀瑾的去留只能随缘了。
那日宁雨嫣和姜怀瑾见大牛三人重伤便哭晕了过去,模糊中听到师傅愤怒的赶来探视,却不知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众小于是兴高采烈的打闹着回白岳峰,向师傅报喜。只是今日这沿路显得格外冷清,似乎少了些搅乱宁静气氛的不安因素。
“师傅!俺们回来啦!”
六人寻遍白岳峰大殿这方寸之地,却不见师傅踪影,连平日了甚少外出的仑风和仑火亦不知所终。
“定是陪八师兄二人修行去了!”宁敬梓抹了一把已经积攒起一层灰尘的茶几说道。
修行之路艰辛,常常静心打坐就能耗去数日。众人早已习惯,于是认真打扫起这简陋的峰门重地。
“俺和你们说啊,那钢背兽可真是硕大无比,身上的毛和钢针一般锋利又坚硬。当时冲过来的时候鼻孔还冒着两道粗气,模样甚是吓人…”大壮一边抹着地,一边吹嘘着三人在修炼场的经历,完全忽略了因为自己莽撞而造成的凶险,”嘿嘿,不过还是被俺们三兄弟三两下的搞定了!“
看着翘着脑袋一脸得意的大壮,大牛和姜怀信也不拆穿,跟着附和着添油加醋,把宁敬梓听得双眼泛金光,恨不得现在立马前去修炼场修行。
“你莫要忘了那巨蚁!哎呀妈呀,想想那顿滑不溜湫的口水…”大牛说着还不忘嫌弃的躲开大壮,佯装作呕。
一听巨蚁,大壮老脸一红,那只曾被咬的脚趾竟又开始泛痒,不自觉的往身后缩了缩。
众人嘴角含笑,了然定是大壮当日的窘态,对修炼场内的凶险也算是有了初步的了解。
“大牛哥,巨猴前辈交代的储物袋可还在你身上?”
姜怀信提及储物袋,令大牛一惊。赶忙四下摸索,焦急的满脸渗汗,可是脱了外衣还是找不着。
“大牛哥莫急!听药堂主说,那储物袋已经交给师傅了。而且五哥那日赢下的彩头一同被师傅保管着。”二女本想捉弄大牛,却见三人皆慌了神,想必那事物事关重大,姜怀瑾赶紧答道。
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总算没有辜负巨猴前辈所托。见宁敬梓充满好奇的眼光,大牛便将那有些离奇的经历详细道于众人听。
“这巨猴前辈定是绝世高人!嘿嘿,日后我也要前去拜访下!”宁敬梓说着,还装模作样的啃食起手指甲。这动作又把大伙惹得一阵哄堂大笑,反倒是大壮一脸正常,这可是他与小灰猴结下深厚友谊的开始。
“真武峰的那帮憋孙敢如此嚣张,日后定要让他们好看!”
“要他们好看何须日后?咱们今天就去!”宁敬梓突然嘴角挂笑的说道。众人虽然担心,但也知道宁敬梓不是莽撞之人,定是想好了应对计策。
围在一起低着头一阵窃语后,六小只满怀信心的出门奔向了真武峰。
…
越临近真武峰,空气中的灵气越发稀薄,残存着一丝狂暴的不安的躁动。而往日里最为热闹的真武峰此刻却显得尤为安静,众人到了半山腰甚至都未见到一名弟子上前阻拦。
这番异常令六人心生警惕,万般小心下终于来到了真武峰大殿前。
真武峰大殿果然气势宏伟,单单规模就比白岳峰主殿大上两倍不止。朱红色的瓦砾映衬着四角飞仰的屋檐,其端鎏金螭吻栩栩如生,与天边落日夕阳交相辉映。殿前满地枯黄的细碎腾枝,随着细风发出‘沙沙’的声响,春光虽融,舞殿冷袖,风雨尤凄。
望着分外静寂,空无一人的真武峰主殿,六人浑身发毛,只觉阴风阵阵,自不愿多呆一秒,撒丫子就往回跑。
“他们这是被人灭门了?”直到逃到了山脚下,众人才得空平复恐惧的心情。
“哼,不管是谁干的,俺大壮敬他是个好汉!给他点一万个赞!”大仇得报大壮心里自然高兴。
却见姜怀信皱眉低头不语,大牛上前锤了一下对方,调侃道:“怎么的?你还和他们打出感情了?”
姜怀信不答反问道:“能在山门内动武,而其他峰门却安然无恙,那这最有可能出手的人会是谁?”
“难道是师傅?!”要说门内和真武峰有大仇且敢当面动武的只有白岳峰一脉,经姜怀信这一提醒,众人瞬间担心起师傅来。毕竟白岳峰能抬得上门面的只有元陏一人,若单独前往以寡敌众,后果不堪设想。
众人心里万分焦急,唯有赶回尚算熟络的药堂才能询问清楚状况。
“你们不用去了,真武峰确是被白岳峰峰主所灭!”众小才至药堂山脚,就迎面撞上了熟人,不用发问,对方直接回答了心里担心的疑惑。
“至于你们师傅,现在被关押在禁地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