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关虎一大早便跑来李慕华房间等着答复。
此时，李慕华正懒洋洋吃着早餐，豆腐脑、油饼、豆浆是他的最爱，至于豆汁、炒肝儿，前世尝过一口后，李慕华表示无福消受。
“吃点。”李慕华指了指桌上。
“好。”关虎跟个饿死鬼投胎似得，倒是一点不客气，端起豆浆就是一口。
李慕华心中好笑，剧组穷成这样了？
吃过早餐后，李慕华葛大爷躺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一副悠然自在的样子，也不主动开口。
“那个…跟你一块来的女的是？”关虎见曾娅没在，小声问道。
李慕华脸色一黑，没好气道：“我姐，别瞎打注意。”关虎在女人上可算劣迹斑斑，李慕华不得不防。
“爷不是那种人，我看就她跟你一块，那你们能做主吗？”关虎尴尬道。
“做啥主？我们就是来玩的。”想挖一些更深东西的李慕华满嘴得装傻充愣。
“就昨天说的投资影视剧的事。”关虎搓搓手，一脸讨好样。
正拿根牙签咧着嘴剔牙的李慕华随口说道：“你先说说剧组现在啥情况，怎么就能停拍了？”
对于李慕华的成熟表现，关虎这几个月深有体会，尤其是那张毒蛇嘴，因此关虎也没打算绕弯子，直接说道。
“<黑洞>出品方是金海马公司，早先谈好预算三百万，一笔一笔给，本来挺顺利，但前几天我发现编剧居然没有我，就去跟制片方交涉，结果制片方立马黑脸，让我只管拍就行，我特么一导演又不是摄影师，你说憋屈不憋屈。”
这年代三百万预算绝对算大制作，现在米价1块，后世5块，这就差不多一千五百万。
更重要的是演员，现在演员的酬劳连后世演员酬劳零头都赶不上。
“少个编剧名但你是导演啊。”李慕华觉得不可能因为这点事就闹翻，延期。
“哪这么简单，本来看在是我第一部电视剧份上，牺牲点换口碑也行，哪知道后来更离谱。”
关虎脸色越发难看，继续说道：“制片方给我派来6个监制还不算，选演员只能小配角，租器材只能便宜货，更夸张的是便宜货居然比高级货价格高，再说剧本，我总共写了三十多万字，原著很多地方也是我修改，结果编剧没我，演员、制片、监制全特么指手画脚，说这得改那得改。”
“还有拍摄进度，最早我答应接下导演条件就是保证五天拍一集，现在成了三天一集。”
听完，李慕华脸色也很难看，这基本等于全盘剥夺掉一个导演应有的所有权利，最后只剩喊action和cut。
“金海马什么背景？”李慕华问道。
关虎想了想，说道：“多名圈内人持股，具体不清楚，但规模很大。”
大公司？
李慕华眉头一皱，他知道华易兄弟、海闰影视、瓷文影视甚至唐得影视但压根没听过金海马，如果说大那就得从长计议，小自然碾压过去。
“你安排个时间见面，最好是出品方。”李慕华决定先谈谈再看。
闻言关虎大喜，道：“行，你等我信。”
关虎走后，李慕华又做了两件事。
一是打电话跟李利英说明情况，结果李利英只说让他和曾娅看着办，在李利英看来这点事根本用不着她亲自出面，二是李慕华决定去找张功聊聊。
张功是华夏政法题材剧最好的编剧之一，《黑》系列三部曲包括后来的《利剑》、《国家行动》他都很喜欢。
敲开张功房门，李慕华如愿见到一身休闲装的张功，光看外表绝对想象不出这人肩扛大校军衔。
“你是哪位？”张功见李慕华没走，就知道对方不是敲错门。
“我叫李慕华，关虎的师弟，来找张老师请教一些问题。”李慕华露出一脸灿烂的笑容。
“师弟？”张功不明就里，问道：“哪个师弟？”
“北影的，以后我要上北影。”李慕华回道。
张功一听乐了，有趣的小孩，“进来吧。”张功让开身子。
两人坐下后，李慕华拿出《少年时代》剧本双手递给张功，希望得到对方的指点。
张功结果剧本，扫了眼封面上大大的导演、编剧：李慕华，一阵唏嘘。
现在的导演、编剧门槛这么低？
仔细翻看着剧本，张功倒是有了一些改观，不光有剧本还有导演阐述，格式标准内容完善，看得出是用心在做事。
“这都是你独立完成的？”看完后张功问道。
“是的。”李慕华点点头。
“从长辈的角度看我要鼓励你，这个剧本完整且流畅，但站在编剧角度我认为一般，太过平淡缺乏起伏。”张功的点评一针见血。
“这不是一部靠撒狗血、制造矛盾来推动剧情的电影，在我的想法中，它是一部手工制造、有机品质的电影。”李慕华很烦，因为小姑和关虎看过后评价和张功差不多。
“你的立意很好，但漏洞太多。”张功摇摇头继续说道。
“比如作为一个爱赌博且事业不成功的父亲，我想他绝不会花大把时间陪孩子一起玩游戏，更不会成为孩子的人生导师。”
“怎么看这都像一个欧美家庭而不是华夏家庭。”
李慕华惊愕的表情出卖了他的内心。
“这就是一个华夏家庭！你只会写政法题材，其它的你都不懂！”李慕华不得不用愤怒来掩饰他的慌张，说完李慕华抢过剧本头部不回地跑掉了。
回到房间，怒火中烧的李慕华几乎失去理智，一把将剧本扔到地上。
“怎么了这是？”正在房间上网的曾娅捡起剧本问道。
“把剧本扔了吧，没用了。”李慕华气呼呼地说道。
曾娅一头雾水，也没有扔掉剧本，反而坐到李慕华身边翻开剧本认真阅读起来。
“这是你写的？”曾娅惊讶道：“厉害啊，我在你这么大除了语数外就是政史地，天天学得脑袋疼。”
“你要拍这个电影吗？我喜欢姐姐很有个性，还有妈妈坚强得让人心疼。”见李慕华仍然闷闷不乐，曾娅继续说道。
听完，李慕华想哭。
比起小姑的轻视、关虎的嘲笑、张功的质疑，李慕华总算得到一个正面评价，哪怕这个评价只是一个圈外人随口说的，但至少不是打击。
“小娅姐，你的梦想是什么？”李慕华扭头问道。
“梦想？”这话题转得让曾娅始料未及，想了想后说道：“以前想过做医生，现在应该是做个自立自强，不为任何事改变原则的女人，就像你小姑一样。”
“那你来帮我行吗？”李慕华满脸希冀。
“什么？”曾娅一愣。
李慕华今年才一米六五左右，面对和他身高差不离的曾娅，为了加强讲话气势，李慕华不得不站起身来。
这会儿的李慕华就像个小小的布道者，吐沫横飞间试图用自己的理念说服曾娅，只是那小小的身板和指点江山怎么看怎么不搭。
“别说演个小丫鬟，就是大丫鬟也没问题。”说着说着李慕华反而自己笑了，“反正帮我管公司就对了。”
李慕华对曾娅的能力很了解，前世的曾娅在三十出头便接任地产公司财务总监，而后一路高升。
只是今世，李慕华打算带着曾娅走另一条路，一条略显曲折的通天之路。
最终，曾娅也没有给出明确答复。
心有不甘的李慕华很不爽，却也只能暂时认命，谁让他没有马阿里的口才，能靠着一张嘴拉起十八罗汉。
李慕华看向曾娅，认真地说道。
“那我们就先合作一把，搞定金海马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