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是技术上的问题,那就是个人意愿了,”江越看着神色纠结的妮瑟,好奇的追问道:“能说说原因吗,我在重新制定计划的时候也好有的放矢。”
“殿下需要的是不着痕迹的获得塔格里领地的统治权,‘丧尸’的动静实在太大了,如果塔格里的领民尽数被转化为丧尸,那么整个王国的视线都会投注到这里,不利于我们隐匿自身。”
“不着痕迹,隐匿自身?”
江越是真的被气乐了,姐姐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做的是什么,造反啊!你以为是玩过家家呢?
没有安身立命的领地以前当然要保存力量隐匿自身,但是你们都决定颠覆一位领主的统治、夺取他的领地了,还想着能在事后瞒过别人,想的也未免太美了点吧?
这种时候就应该以最快的速度将塔格里领地的领民都转变成“丧尸”,沦陷领地全境。
然后明面上宣称这是邪恶王后的秘密试验,毕竟塔格里男爵是王后的娘家人,暗地里以此来威胁其他的领主、获得他们的支持。
最后聚拢所有的可战之力,裹挟着其他领主的士兵,在其别的巫师尚未研究出来预防和应对的药剂之前,以雷霆之势攻破王宫,斩杀国王王后,顺势登上大统之位,并把一切事情都推到死去的王后身上。
不然,就塔格里男爵所拥有的武装力量和自身能让那位神秘的公主殿下都忌惮不以的实力,动静怎么可能小得了,难道还指望人家心甘情愿的把领地“禅让”给你?
“唉,”妮瑟轻叹了口气,“你不明白,费男,这里面的事情非常复杂。”
“那你就给我说明白啊,总不能让我像个傻子一样在这儿出一些狗屁不是、连方向都错了的计划吧?”
一方面是真的生气,另一方面也是想要得知公主方面的真正目的,江越罕见的动了怒,如果不是意识极力的压制,恐怕壁炉内的火焰此时已经充斥了整间房子。
妮瑟神色愧疚的抿着嘴,好半天才下定了决心:“我愿意相信你对殿下的忠诚,所以会给你详细说说相关的事情,但是这些事你最好烂在肚子里,如果宣扬出去,恐怕会给殿下带来很大的困扰。”
“我保证!”
江越收敛了脸上的愤怒,站直了身子,神色肃穆的承诺。
按理来说,某些事情是不该让江越知道的,但是妮瑟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告诉他:一来,江越的表现让她相信对方也是一位忠诚于公主殿下的义士;二来,江越展现出来的能力也得到了这位没见过什么人才的女士的敬佩。
看到江越庄重的承诺,妮瑟满意的点了点头:“我相信你的承诺,也相信你能帮助我从塔格里的手中不着痕迹的夺得领地!”
“公主殿下的处境很不好,因为没有能栖身的领地,所以根本没办法召集和训练军队,而且由于猎魔人的追杀,手下可用之人越来越少,只能东躲西藏、颠沛流离。”
“猎魔人?”
虽然心里对妮瑟的描述嗤之以鼻,但江越并没有傻到说出来,相反,他用愤怒掩盖了话语中的好奇,得到了答案的同时也收获了更多的信任。
“‘猎魔人’最初是一位骑士的称号,但是因为他不喜着甲、还四处宣扬他那套‘因地制宜’的理论,引起了骑士群体的敌视,他们拒绝承认对方是自己当中的一员,甚至几位称号骑士还联手王国的一些大臣剥夺了对方勋爵和骑士的身份。”
江越已经不是初入此间世界的小白了,对于骑士也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
事实上,骑士不仅是一种类似“巫师”的战职称谓,也是某种身份的象征。
那些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得来了一些粗浅呼吸法的流浪者不提,大部分的骑士都是有着家传呼吸法的骑士后代,他们自喻正统,遵守老旧的骑士守则,逢战必披重甲、持大剑,冲锋在前。
可以想象,“猎魔人”那套“因地质疑”的理论是多么的离经叛道。
不过江越对此倒是非常赞同,他见过骑士作战,不是塔格里麾下的骑士,而是洗礼时附身的那位“勇士”,不得不说,所谓必须遵守的《骑士守则》实在是太过陈旧了。
如果“勇士”当时穿的是皮甲,恐怕未必会让那个持鼓的首领仗着身形轻便逃得性命,而没有了鼓声对斗气的影响,剩下的那些像农夫躲过邪教徒的家伙完全不值一提。
更何况,山野林地对于重甲太过不友好,也是“勇士”的运气,不然他恐怕还没到地方就溺死在哪个泥潭或跌落于某处山间了。
事实上,一些流浪骑士早就将什么准则抛之脑后,那些只习练了呼吸法而没受过正统骑士教育的人更是全然不在意那些规则和要求,只有一些自认为是骑士的后代、要维护先祖荣耀的“铁罐头”,才会对什么《骑士守则》一丝不苟的执行。
“那后来呢?”
江越对这位敢于挑战制度和权威的“先驱者”很感兴趣,不过他伪装的很好,妮瑟从他的声音里听出的只有快意和尚未消散的怒气。
“被剥夺了骑士身份以后,他以‘猎魔人’自居,还将他麾下的‘骑士扈从’更名为‘猎魔人学徒’,全然一副开宗立派的架势。”
“从那以后,‘猎魔人’就逐渐成为了某种职业的称谓,和‘佣兵’、‘探险家’类似,如同另类的骑士。”
“尽管正式的‘猎魔人’只有他这么一位。”
对于这个切齿的敌人,妮瑟了解的非常详细,甚至连对方麾下有多少学徒、有几位虽然突破了骑士阶位但并没有获得“猎魔人”称号的手下,都了解的一清二楚。
“那他为什么要追杀公主殿下,谁给这个地精养的杂碎的胆子!”
咆哮恰到好处的从江越的喉咙中响起,没办法,自认专业的江大探长就是这么入戏。
“猎魔人是王后的走狗,”妮瑟的声音也冷冽了许多,不知道是因为“猎魔人”还是“王后”,“当然对她唯命是从。”
“王后?”江越难以置信:“公主殿下可是她的亲生女儿!”
“哼,”妮瑟冷笑:“她要是会在意这些,那她也不是王后了!”
“那……国王就不管吗?”
江越问出了潜藏在心中已久的疑惑,要知道,现实可不是故事,这个国家的国王仍然健在,怎么会允许王后到处搞风搞雨,甚至迫害自己的亲生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