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
熟睡中的江越抱着胳膊,感觉周围的空气冷的让人窒息。
“这是哪儿?”
费力的睁开眼皮,只是恍惚了一刹,涣散的目光就恢复了往日的锐利。
清醒过来的江越四下打量着,经历过特殊训练的感官源源不断的收集着外界的信息,将他们拢聚在脑海里分门别类的放好,可尽管如此,他内心的疑惑不仅没有得到解答,反而变得越来越多。
此时的江越正穿着一身宛若中世纪的单薄麻衣,斜依在马车座椅的扶手上,在他的对面,并排坐着三个和他有着相同装束风格的人。
从马车行进的声音和车厢的大小来看,这辆马车应该是双轮的,拉车的马只有一匹,车夫不太称职,因为鞭子抽打空气的声音接连不断的响起,这可不是一个驾车的老把式会做的事。
马车很干净,有顶篷,四角由四根铁柱支撑。
两侧车壁的中上位置分别开出了一个窗口,布帘子被撩了上去,好方便车厢里的人观赏风景,随着马车的前行,被铁钩勾住的两块帘子像旗帜一样随风飘动。
江越仔细打量着对面的三个人,全然没有顾及自己这样的做法是否礼貌,他向来是一个我行我素的人,从不会去在意别人对他的看法。
年纪在三十左右的妇人应该是身旁男人的妻子,她穿了一件特别鲜艳的樱桃红丝绸衣裙,依偎在左边身穿黑色礼服的男人身边小声说着什么,完全没往江越这边投注哪怕一丁点的目光。
在她右手边坐着一个十六七岁的男孩,他穿着一身宽大的浅棕色衣袍,正趴在右侧的窗户上装作欣赏外边风景的样子,不过眼角不时瞥向江越的目光还是暴露了他的真实意图。
江越没去理会那个装模做样的小鬼,伸手从身旁的座位上拿起一个用丝带扎起来的羊皮纸卷,打开看了看:
【
这是一个遥远的国度,国家的国王和王后非常渴望有一个自己孩子。
于是,他们很有诚意的向神明祷告:“神啊,请您赐给我们一个孩子吧!”
不久以后,王后果然生下了一个小公主,她的皮肤像雪一样白,嘴唇像血一样红,头发黑得像乌木窗框,因此,国王和王后决定把她取名为……
】
羊皮纸卷上的花体字江越一个也不认识,但是他却能清晰的感知到每个字的实际意思,而且,随着他阅读完毕,原本的字迹也在同一时间尽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段新的花体文字:
【
你是一名神秘事件的爱好者,对于一切超出常理的事情有着狂热的好奇心。
你听说了南瓜庄园发生的奇异事件,用狡诈的言语哄骗了老实木讷的庄园主鲁伯,让他相信你是这方面的专家,并同意把事情交给你处理。
然而,鲁伯的妻子妮瑟并不信任你,你最好小心,如果被他们发现了事实,或许你将面临数月的监禁。
】
原有的字迹再度消失,新的字迹也很快刷出:
【
主线任务:存活。
任务描述:活下去,直到两个月后回归时刻的来临。
任务奖励:获得玩家资格
】
当江越把这一段话也看完以后,羊皮纸开始起褶、变黑,然后仿佛被无形的火焰焚烧过一样,化为漫天灰屑飞出窗外。
对面的三个人对此完全没有表现出丝毫诧异,就好像眼前发生的一切根本没有被他们看到一样。
“果然不是原来的世界了吗?”
对于这点,江越早有预料,马车一路走来,他已经透过窗户见过不少地球上并不存在的植物了。
当然,他不是植物学家,不能准确的说出地球上每一种植物的名称,但是这并不妨碍他按照世界地图和气候表,分别记下相对应的植物特征。
或许在一般人看来,这种毫无意义的记忆行为不仅非常困难而且也完全没有必要,但是作为一名小有名气的私家侦探,江越从小就是按照福尔摩斯的标准来要求和训练自己的,记忆植物特征和动物习性,对于训练过自己记忆力和感知力的他来说,完全不是什么问题。
马车行进的速度开始放缓,很快就停了下来。
车夫轻轻的敲打了两下厢壁,禀告道:“老爷、夫人,到了。”
江越的眉头微微皱起,他听在耳中的声音是再标准不过的华语,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情。
羊皮纸上提到了“玩家”一词,有“玩家”就得有“游戏”,有“游戏”就得有“系统”,而有了“系统”,一些事情就不能按照常理来推断了。
江越虽然对系统进行语言翻译的行为有所预料,但是却没想到它会翻译的这么彻底,连原本的发音都改变了,这样一来,他就没法借着从羊皮纸上记下的花体字和对应意思,印证发音、寻找语法逻辑,从而快速的掌握这门语言了。
当然,之所以能确定羊皮纸上的花体字是这个世界存在的一门语言,主要是因为被鲁伯横放在膝盖上的手杖顶端也刻着几个细微的花体字,虽然无法像羊皮纸上的字迹那样直接感知到这些字的意思,但是江越通过结构和风格上的比对,已经可以确定它们和羊皮纸上的字体是同一种语言。
“费男先生,欢迎来到我的庄园。”
鲁伯的致词打断了江越的沉思,他抬头看了看一脸和善的中年男子,敷衍的点了点头。
气氛有些尴尬,鲁伯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妮瑟满脸怒容的想要开口,不过被她丈夫阻止了,趴在窗边的少年不屑的看着江越,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
安慰的拍了拍妻子的手臂,鲁伯张嘴还想再说点什么,不过他并不是一个善于言辞的人,平常也没遇到会这么不给面子的家伙,尤其是对方的身份还是一个平民。
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想让手下的雇工过来狠狠的教训一下对方,把他赶出自己的庄园,但是一想到庄园里发生的那些奇怪事还要靠对方来解决,他也只能按捺下心里的火气。
“老爷……”
半天没见车里的人下来,不放心的车夫又试探着唤了一声。
“我们出去吧。”
鲁伯从里面打开车门,也没再和“客人”谦让,而是先后和妻子钻了出去。
庄园主夫妇出去以后,江越若无其事的起身,在一脸优越感的男孩的注视下,慢条斯理的低头钻出了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