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瓶的面上倒映着一个面色阴沉无比的脸,她伸出手指贴在上面轻声说这什么,沉重的呼吸从水里传了出来,不断冒上去的的气泡“咕噜噜”的响着,浅色的液体在缓缓下降,水滴划过粉嫩的眉间,跳下如流扇般的睫毛,低落与战栗。一双浅蓝灰的眸子缓缓睁开,清冷的眸子冷冽闪动,水晶瓶炸然破裂,那双粉嫩的小手握住了一只苍白的手,他说到:“好!”殊堇眸光闪动:“从今以后你叫做堇岁,再也没有忍受没日没夜断指折磨之痛的太岁。”堇岁目光炯炯:“谨遵母上之令。”殊堇:“……”母……母上?你都活了不止千年了!这样真的好吗?!看着眼角带这狡黠之色的堇岁,殊堇眼角一阵抽搐……
殊堇将一件衣服递了过去:“你是说这个女人是噬魂者?”堇岁将没有发的脑袋伸出衣领:“对,我看见过,他们都叫她噬魂者。”殊堇握住堇岁那残破不堪的手,右手一抬一滴幽蓝色的血低落在他手心,手心迅速结成一个“封”字,那被切断的豁口处迅速恢复原样,完完整整长出了手指,堇岁瞪大了眼睛:“你也是太岁,比我的愈合能力强太多了。”殊堇面无表情的说:“我可不是太岁,这血虽然有治愈之力,但也得付出代价。”冷冷的一句话将堇岁听得打了一个哆嗦,心惊肉跳的看着手心的“封”字。殊堇见他茫然看着自己好笑的说:“暂时压制你的太岁之力,不然,你还没有走出这里,呵呵。”堇岁立刻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表示自己不想听了。殊堇右手一挥,一柄三叉神戟出现在手中。
里面的女人疯狂的撕扯着自己身上的绷带,想要挣扎出来吃了殊堇,殊堇将三叉戟一抽“咔擦”“哗啦”破裂的水晶瓶里冲出来了一个疯女人,黑漆漆的瞳孔死死锁定着殊堇,灰色的皮肤在这一刻泛出一种红芒,干枯的双手向着殊堇抓去,殊堇一击打在她胸口处,却发出打在钢板上的声音,将殊堇震得向后一退,秀眉紧皱:“这得是吞噬了多少灵魂。”手中指诀一掐,地面上突然涌出了无数的藤蔓,蓝幽幽的爬行着,拉扯着吞噬者的肢体,她愤怒的嘶吼,不甘的抓向殊堇,殊堇伸手一张,一朵蓝色的幽莲静静开放在手间,花心向着女人的血盆大口而去“呲呲呲”的声音传来,淡蓝色的青烟袅袅而出,被一旁未开出的幽莲吸入花朵中,殊堇看着渐渐干瘪下去的女尸叹了一口气:“三千六百个亡魂,可惜了,我救不了你。”
身旁静静地伫立这一个女人的虚影,没有五官只能看见那飘柔的长发与胜雪的白衣,她轻轻颔首,似乎在笑,为了这个笑似乎拼尽了全力,离散终究到来,化为缕白烟随风而去。殊堇看着堇岁的脸说到:“即使你千年未腐化,成为活白骨医死人的太岁,但你要记住,你也终究是人。”堇岁浑身一震,摸着自己的脸,眼中出现一抹茫然之色,似乎是脑海里久远的记忆开始蔓延,蓝灰色的眼瞳中浮出一抹情愫,不禁咯咯咯怪笑起来。那是他的亲姐姐啊,看着她从一个妙龄少女变成如今这样干枯裹着绷带的木乃伊,从几时开始呢,他亲眼看着她开始吃人,那由红颜变成红粉骷髅的姐姐,是自己亲眼看到,恨不得,杀不得!为何是这样的结局!
我要杀了你们!杀!那原本淡得没有七情六欲的心开始跳跃,充满了炽热的恨意,从未被折磨与千年的消磨而逝去,它掩藏在我心底!恨啊!从骨髓到血液,烧的一干二净,由内到外,痛的彻骨铭心。殊堇眉心闪动着蓝光,看着堇岁周身散发出的黑气,那是名为恨的气息。嘴角一勾:“看来还有救。”
空间蛹道最深处一个白衣老者摸着自己干瘦的黑脸说到:“看来是个硬骨头,你的小家伙还啃不动,将自己的牙给磕坏了,嘿嘿嘿嘿。”旁边一个带着黑色面具的人阴森的说到:“闭嘴吧,老东西,做好你的事情就足够了。”这声音竟然听不出是男是女。那黑脸老头嘎嘎怪笑几声:“阵法师,嘿嘿嘿,我竟然廉价到给你们挖地道,建你个鬼头的乌龟壳!妈的,那虚无缥缈的永生!还要阴界地府干什么!统统见鬼去吧!我……”老头骂骂咧咧的诅咒着,但手中却不停“噼里啪啦”的摆弄着奇怪的符石,黑面具人似乎忍无可忍这聒噪不休的老头,气的浑身一抖转身离开了。老头用余光斜斜的看了他一眼,咕哝了一句:“不男不女的怪胎,千年一见的阴阳孽体,啧啧……”
黑面具人拉起衣袖流出自己的手臂,那怪异泛着黑气的手臂上长着一个眼睛,眼睛黑白分明,滴溜溜的乱转着,看着黑面具人弯了弯眼角,眯成一条缝隙,只不过下一秒哪只眼睛开始流出黑色的液体顺着手臂“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恶心黏糊糊的蠕动起来,渐渐形成了一个人的形状,那人浑身上下也是黑漆漆的没有五官,他的手特别的长,足足可以拖到了地面,垂手而立的站在一边,仿若一个影子。黑面具人嘶哑的怪叫了一声,那黑影猛地一抖,迅速贴着墙面隐入了进去。
“皖妖,你又将那东西放了出去,你控制的住他吗?”说话的是一个带着金丝眼镜的短发男孩,面容还带着属于少年独有的稚气,但说话的语气却如同一个长辈教训晚辈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