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水镇。多尔府
“咚咚......”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
一个穿着华丽的中年胖子坐在一张雕琢精细的茶桌前,故作优雅地端着一杯茶水慢慢品尝着。“嗯?什么事?”胖子漫不经心的问道。
“多尔大人,吉姆医生想要见你。”一个仆人在门外禀报道。
“噢......”多尔并不知道老医生为什么会来见自己,“难道是维拉的病?应该不是,维拉已经基本恢复了,应该不是这个。”虽然还没想到吉姆来意,但是多尔也没有怠慢他的意思。
“快请吉姆医生进来。”多尔对着门外仆人下命令。
“不用,我已经来了。”一个老年人的声音传来。得到多尔的许可后,吉姆也没时间等仆人慢悠悠地给他开门了,自己就一把仆人推开,快速把门扯开后。对着屋子里还在喝茶的胖子急切地说:“多尔,我有急事要和你说!”
吉姆已经心急如焚了,他没时间浪费在那些无聊的礼节上,他直呼胖子的名字焦急地说:“多尔,咳咳......镇上有急事.”因为年纪大了,来的有点急,吉姆的嗓子干渴难耐。
“噢?什么急事让吉姆老哥你这样着急啊,不如先坐下来喝口茶吧!”虽然老医生的无理让多尔有些不满,但是他还是尽力保持着贵族的那份优雅,邀请吉姆一同坐下喝茶。
多尔给老医生沏了一杯茶,看得出来这个胖子也是学过一段时间的。热水一注之下,茶叶的香气顿时飘散出来。
虽然如此但是老医生现在根本没有心情品茶,就算茶是戈尔丁王国的特产,就算吉姆真的很渴,就算......还是算了吧,吉姆拉开椅子,拿起那杯茶一饮而尽。
温和的茶水从老医生干渴的喉咙中流过,让老医生顿时好受多了。
“吉姆老哥怎么样?我这泡茶的本事没有白学吧!”多尔看见老医生一脸舒畅的表情高兴地说。
多尔当然不会白费力气去讨好一个没用的人,他之所以和吉姆平辈相称,又亲自为老医生泡茶,完全都是出于他自己的利益考虑。
多尔虽然是这个灰水镇的领主,但是他和镇上的居民的关系才来都不友好。这是当然,那个居民会喜欢站在他们头上作威作福,还贪婪吸食他们血汗的蠕虫。所以多尔在镇上的活动很不如意,虽然人们表面上都对他顺从有加,但是这不过是敬畏他贵族的身份罢了,那个人不是在他背后指指点点的。
而这些多尔自己也是知道的,就因为如此多尔才想要笼络住吉姆,来稳固他在镇上的统治。吉姆身为一个医生,镇上的居民对他自然是非常尊敬的,如果能够让吉姆支持他的话,那么镇上的民意也就能够为多尔所用。
“到时候,我就算是多加收一点点税,那些贱民们还不是乖乖双手奉上。”想到那时,更多的可爱的、闪耀着光芒的宝贝金币们一个接一个滚到自己的口袋里的场景,多尔不禁满心荡漾,于是多尔手上的功夫更勤了。
茶水过后,老医生长叹一声,双眼紧盯着多尔,看得多尔满身不自在。他一字一顿地对多尔说:“多尔,镇上真的出大事了。”
看到老医生满脸严肃,多尔不禁在心中暗暗嘟囔:“镇上就那些贱民,还能折腾出什么事来。”虽然心中不屑,但是多尔脸上却是一副认真的表情,他也严肃地向吉姆问道:“吉姆医生,镇上从什么事了?身为灰水镇的领主,我一定会尽力去解决的。”
“瘟疫。”老医生言简意赅地吐出两个字。
“什么?”多尔的表情瞬间绷不住了,他当然听清楚了,但是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再说一次?”多尔不再保持优雅,一把抓起老医生的衣领,对着他的脑袋大声咆哮。
面对多尔一副想要吃人的样子,老医生也顾不上自己那正在峰鸣的耳朵。
吉姆连忙道:“镇上正在流行一种疾病,很多人已经患上了,而且这种疾病可能,不,是一定会致死。”然后他连忙挣脱开多尔的大手,才恢复了顺畅的呼吸。
“我并不认识这种疾病,自然也不知道该如何用药。而且这种疾病真的非常严重。”老医生补充道,想起汤姆那可怕的病症,老医生感觉不寒而栗。
多尔听完老医生的话,顿时整个人都倒回到椅子上去,浑身都不住地颤抖起来,他一边发出毫无意义的哀嚎一边把自己整齐的发型抓得乱糟糟地。过了会,多尔又站起来,紧紧拉住老医生的手,苍白、挂满汗珠的脸上充满了脸期待:“吉姆你是在说笑的对吧?都是假的对吧?”
老医生看见他这副可笑的样子,眼神中充满了同情。
被老医生一言不发就一直这样看着多尔,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为什么?为什么?”多尔顿时狂暴起来,随便捡起什么东西就往地上砸去,试图宣泄心中的恐惧与怒火。因为瘟疫实在是太可怕了。
在这个世界上,即使是战争、天灾也及不上瘟疫。战争与天灾虽然一样会杀死大量的平民,但是它们的范围是有限的,天灾所影响的不过是一个地区,战争也不过是一两个国家的事。而瘟疫,如果不能得到处理,最后的结果就是毁灭性的。
在洛多上曾经流行过一场史无前例的大瘟疫,那场瘟疫杀死了整个大陆上超过一半的人口,不管是贵族还是平民,一旦染上瘟疫就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死亡。那次瘟疫給人们留下了无比深刻的印象,这就导致,所有大陆上的贵族们达成了一个共识,一旦出现瘟疫,周边的贵族必须马上前往瘟疫所在地,镇压瘟疫。不要以为所谓的镇压是指给平民们治疗、将瘟疫治好,那是大错特错,镇压指的是将瘟疫净化,用什么净化呢?答案是火焰。将所有感染或是可能感染瘟疫的人通通烧死,将瘟疫的发源地彻底的焚烧,来制止瘟疫的继续传播。
这听上去很残酷吧,是的就是这么残酷。这是因为瘟疫不能治愈吗?当然不是。因为曾经的瘟疫肆虐,洛多上的医疗水平还是不错的,比地球中世纪要高上那么一点。但是能够享受医疗的仅限于贵族,没有一个贵族会把宝贵的财富浪费在贱民的身上,一把火烧了不是又快又干净,归于火焰才是那些贱民的最好归宿。
多尔不停砸着东西,直到把他精心布置过的房间完全破坏掉他才停了下来。而此时吉姆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多尔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一他口中喃喃道:“不......不应该这样的。我还......我还有机会!”
一个办法从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来。“对,我还有机会,我还有机会!!!”
多尔立刻向着门外被他的疯狂吓得不知所措的仆人大声命令道:“马上!马上!给我召集卫兵。马上!!!”
仆人连忙应是,然后飞一样逃跑了,生怕多尔拿自己出气。
老医生离开多尔府,看到多尔的表现,吉姆知道他是不能依赖的。
老医生一边往自己的医馆走着,一边思考着自己要如何度过这一场劫难。
忽然老医生听到人群的嘈杂声。
在一片空地上不怎么的围满了人,他们一个个神情惶恐,不时低声谈论着什么。
老医生好奇地走过来,他感觉到这或许会和自己车上一点关联。
“医生来了。”“吉姆医生来了,大家退开。”人群中有人看到了吉姆。纷纷退开一条路来让老医生通过。
老医生走进人群中,看到了他们所围观的东西——一具尸体,一具脑袋被生生扭到背后的尸体。而这具尸体老医生也认识,还十分熟悉,他就是昨天受老医生拜托买药的捷克,现在他死在了这里。
“这是怎么回事?”吉姆连忙向周围的人们了解情况。
“不知道啊,听说捷克是要去买什么很重要东西,所以昨天晚上就离开了镇子,今天一大早就被人发现死在了这里。”人群中有人回应说。
“他是昨天晚上就离开的?你看见了吗?”老医生追问道。
“是啊!我亲眼看见的。”那人肯定的说。
这说明捷克是在被杀后送回到这里的,人群中发出不断的惊呼声。
老医生长长叹了口气,因为捷克可以说是他害死的,如果不是老医生拜托他买药,他就不会晚上就离开,如果不是在晚上离开,他或许就不会死了。
人们还在不断讨论着这件事,捷克的离奇死亡实在给这些没什么见识的农民带来了很大的冲击。
没有再和人们参活到一起,老医生慢慢的回到了医馆中。他一个人坐在漆黑的房子了,目光闪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未知的疾病、捷克的死亡,这些就像是一场暴雨,把灰水镇这个波澜不起的小镇闹了个天翻地覆,居民们的心头都笼罩了一层阴霾,一个无形但又确实存在的东西。正在影响着这个小镇,恐慌在人群不停的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