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龙角龟本欲查看领地之中异状,忽然鼻中传来阵阵肉香,四目往下一看,一摊香气四溢的肉食摆在不远之处。
它心性单纯,丝毫没有考虑为何有食物送上门来,抬起巨腿,缓缓走到这蛇肉旁边,鼻孔一动,将香气吸入鼻中,顿时圆目精光四射。
叶嗣心中一喜,这巨龟果然被烤蛇肉吸引,只要它吃下这经过叶嗣特殊加工的蛇肉,必定会再次中那青鳞蛇毒,到时候趁它呕吐之际采集胆汁,便可救治申子恭。
巨龟闻了闻蛇肉,并未立刻吞食,而是在四周张望了一番,摇着脑袋向后退走。
难道它发现不对?叶嗣心中一紧,还是说经过昨天,它不敢轻易食用陌生的食物?如果不能让巨龟吃下毒肉,自己两人如何能擒下巨龟采集胆汁。
四目龙角龟似乎毫不在意,径直回了那泥潭之中,将头探入水中,猛喝了几口,接着便缓步沉入水中,四目一闭,居然又打起瞌睡来。
难道是自己的蛇肉烤的有问题?还是太烫,巨龟不喜?叶嗣一急,正想上前验证。
“别急!”孔朝阳按住叶嗣,轻声安慰道,“乌龟乃是杂食,这里只有些杂草枯枝,它昨夜没有进食,一定受不了蛇肉的诱惑。”
叶嗣应了一声,只好重新卧下。
约莫又过了两刻钟,那巨龟鼻孔动了几下,原来并未熟睡,过了片刻,就见它四只黄眼幽幽睁开,眨动了几番,便看着地上蛇肉一动不动。
周围空气似乎凝聚了一般,叶嗣心头狂跳,一刻钟之后,四目龙角龟最终还是忍受不住诱惑,迈出水潭,大口吞咽起地上蛇肉。
一眨眼的功夫,蛇肉连同草叶全都落入巨龟腹中,叶嗣为了保证能将巨龟毒倒,特意将昨晚申子恭杀死的青鳞小蛇的毒囊全都藏在蛇肉之中,好在巨龟粗心大意,并未发现。
两人此刻只要等那巨龟毒发,便可去采集那金黄胆汁便可。
只是又过了半响,那巨龟丝毫没有反应,心满意足的往水潭移去,叶嗣心中一楞,昨晚这四目龙角龟从吃下到中毒,不过一瞬间功夫,怎么今天剧毒更多,反而一点异状都没有?
他正在纳闷,忽然身后之中传来一阵异动,一群豺狗向着两人躲避之处狂奔而来,狂吠乱叫,三十余道矫健身影在草丛中极速飞奔。
叶嗣暗叫不好,两人所在位置正在豺狗必经之地,如若被发现,只怕便会丧生恶兽之口,他方甫想要拉起孔朝阳逃命,就见那豺狗调转发向冲那巨龟而去。
难道这些豺狗是想要捕食那四目龙角龟,叶嗣但觉不可思议,转念一想,这豺狗狂叫之声杂乱无比,与其说是在捕食,倒不如说是在逃命。
蓦地耳边传来一声低沉的笛声,头顶天空一片彩云凝聚,云层滚滚,由远及近,接着向下飘来,叶嗣凝目一望,只见彩云之中全是些五彩斑斓的飞虫怪蚁。
虫群发现泥潭,嗡嗡作响,向下涌来。
两人急忙低头,虫群在头顶飞过,薄翅扇动,轰响传耳,腥臭扑鼻,好似一只巨爪伸向逃跑着的豺狗而去。
虫群速度极快,不到片刻便将豺狗追上,巨爪猛地一抓,瞬间将三十多只豺狗吞噬。
叶嗣耳中传来数不清的哀声惨叫,凄绝婉转,就见那一只只被彩虫包裹住的豺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极速干瘪下去,只留下森森白骨,接着一阵狂风扫过,白骨随风碎裂,最后飞灰烟灭。
叶嗣与孔朝阳对视一眼,心中俱是骇然,这彩虫剧毒无比,凶残绝伦,要是被它们发现,便将死无葬生之地,两人忙将头深深埋入草堆,只留下四只眼睛观望外界情况。
虫群将豺狗吞噬殆尽,并不重新返回天上,而是在原地旋转了几圈,又猛的向着泥潭之中的四目龙角龟冲去。
四目龙角龟发现泥坑之外的异样,四目猛的睁大,利嘴狂吼,竟然丝毫不惧。
虫群在泥潭之上凝聚成型,接着如潮水一般涌下,一时间虫鸣龟啸混杂交响,泥潭之中狂风乱作,污水翻飞。
只见那四目龙角龟鼻中喷出一股白气,接着龟甲一动,从其下缝隙之处碰出一股热浪,热气腾起,将巨龟包裹,又向外四溢而出。
虫群被这热浪一卷,如雨坠下,哗哗啦啦,落满一地。
四目龙角龟长颈一伸,疾声怒吼,嚣张跋扈,口中白气一吐,热浪席卷,将空中虫群击散。
“妈呀!”叶嗣惊道,“没想到这四目龙角龟这般凶猛。”他原本还想着如果青鳞蛇毒不起效用,自己便亲自动手,如今看来,自己还够这巨龟一口气喷的。
“你以为这四目龙角龟的‘龙角’二字是白叫的?”孔朝阳笑道,“据说这巨龟身怀苍龙血脉,能够吞云吐雾,今天倒是长见识了。”
叶嗣心道:“这寒泉鬼域之中,奇怪巨兽层出不穷,先有那金甲龙王鱼,昨晚又看到两条身长十几丈的青鳞巨蟒,如今这四目龙角龟更加了得,回去之后与老刘头提起,必然吓得他目瞪口呆。”
天空之中笛声旋转高扬,虫群听从指挥向上飞去,高空盘旋,凝聚不散,过了半响,就见东方地面又有两团彩云出现,声势极大,层层鼓动,不消片刻就来到泥潭上空。
叶嗣抬眼望去,怪虫千奇百怪,数不胜数,自己居然一只都认不出来。
接着又听那笛声突然转低,身边草丛之中沙沙声响起,昨晚那青鳞小蛇再次出现,蛇目冰冷,红信吞吐,从四面八方围向这小小泥潭,数目比昨晚竟多了数倍。
而那两条青鳞巨蟒正在其中,蛇头高高探起,向着东方望去。
叶嗣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耳中笛声突然高昂,身边蛇虫狂鸣乱叫。
一道黄色身影从东面而来,翩然高飞,如同彩蝶一般在空中回旋飘落,稳稳站在了那青鳞巨蟒头顶。
叶嗣凝神一看,一个人妖娆而立,素手拿笛,面容娇艳,媚眼如丝,裙带在急风中飘飘鼓舞,竟是一位美艳动人的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