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雨后,天气还是有点凉。但奉州县城里,人潮拥挤,热闹非凡;如果你走入人群,就会感觉到“人气”;这种“气”看不见,摸不着,却能让人感到身子和心都是暖融融的,甚至是甜甜的!这时候,如果凉风拂面,就会觉得格外的舒适,一点儿也不觉得凉意侵骨。
“来来来,新鲜的肉包子!十文钱四个!”
“初春时蔬,香甜可口,不能错过!”
叫卖声此起彼伏,好像叫得越大声,卖的得越好。这也许有些道理,因为有不少人在叫卖声中驻了足,目光快速扫过摊档,心中也在快速地算计这些东西是否物廉价美。
但也有些店家从不叫卖,因为客人太多了,没有时间叫卖。他们记住客人点的东西都还来不及,哪有时间叫卖呢!
“客官,你们的东西都上完了吗?”一个60岁左右的素服大娘走过吴超几人身边,笑着回头确认道。
王栾安抬起头,非常有礼貌地点点说道:“大娘,都上齐了,你去忙吧!”
“是的,大娘。你家的面和小吃都非常好吃,我感冒都吃好了!”万清莲的嘴甜得要命,平时听起来特别奉承,而现在却十分顺耳。
“如果好吃,明天又来哇!”大娘喜笑颜开,一边干练地收拾别坐的餐具,一边对着眼前这5位衣着得体的客人说道。
“你们是刚到奉州县的吧。”大娘收好了餐具,接着说道:“你们看着眼生的很!”
“大娘,好眼力哇。我们几人路过此地,一直想试一试地道的食物。一试,发现东西果然地道,你看我们都吃得一干二净!”万清莲抓住机会,一阵吹捧,大娘非常受用,开始滔滔不绝地和万清莲大聊特聊,告诉了他们很多奉州县的事情。
吴超和荀灼在一边完全看呆了,他们以前非常瞧不起万清莲这人,觉得他就是个马屁精,但此时此刻却对他有了极大的改观,那些奉承的话从万清莲嘴里说出来,不知道为啥,就是非常的自然,仿佛就是他的真心实意。
“大娘,结账,一共多少钱?”万清莲看大家都吃完了就问道。
大娘笑着走过来,大方地问道:“你们吃了啥?”
众人楞了一楞,互看了一眼,但万清莲很快反应过来了,说道:“五碗小牛肉面,两碟饺子,三碟小菜。”
“一共两百蚊钱!”大娘算了两秒,说道。
“刚好。”吴超刚好有两白蚊小钱,于是就递给了大娘。大娘接过后看都没看就丢进了旁边放钱的篮子里。
“大娘,那是什么地方?”王栾安指了指风格和周围民宿风格完全不同的妙法观,明知故问道。
大娘顺着王栾安手指的地方看了一眼,豪不犹豫地说道:“哦,那是妙法观,我们这儿大仙人住的地方。”
“仙人?”王栾安语气中略略透露出一丝丝不屑一顾。
大娘也听出来了王栾安语气中的轻视,觉得王栾安可能误会自己了。的确,如果别人告诉自己某某某是仙人,自己也会不屑一顾的。于是她连忙解释道:“我的意思不是说他是那种装神弄鬼的仙人,是他头脑的境界像仙人,哎,我也不知道怎么和你解释!总之吧,他常常劝我们大家;在他来了以后,我们大家很多问题都想明白了。”
众人听了,都安静了下来,若有所思的,看向了妙法观。
看来这个妙法观在奉州县人们心里,不仅仅是求药、许愿等等这种不断索求的地方,而是变成了当地人心中的精神支柱,感情疏导的场所,纯粹精神的象征。连一个买小吃的大娘,也会绞尽脑汁,费劲口舌去妙法仙人的形象。
“这样我们真的要去看看了!”王栾安觉得再不去见见这个人人口中的仙人,恐怕真的要被众人说服了。
“对对,你们一定要去看看!”大娘依然维护着这个仙人。“你们一定会喜欢他的!”
众人离开了大娘的小店后,就直接来到了妙法观。
妙法观从外观来看,就是一个传统的道观,没有任何花哨装饰。白墙,青石板地砖,藏青色的瓦檐还有院内的几棵大榕树,让整个观显得格外道骨仙风和返璞归真!
观内并没有想象得那么热闹,这与一墙之隔的闹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过,还是有几个二十来岁道童,拿着藤帚,安安静静地打扫着庭院。满脸的静谧与稳重,仿佛完全看破了红尘一般。
一个年纪稍大的道童,看见吴超一行人进来观中,就放下手中的活,迎上前去,恭敬地拜了一拜,一字一句认真的说道:“师傅在院内等着诸位,请跟小道来吧。”
“小师傅,妙法师傅怎么知道我们会来?”万清莲有些好奇,悄悄拉住给他们带路的小道,轻声问道。
道童停了下来,一脸的平静,笑而不语地摇了摇头。
也许是这个道童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也许是他的师傅根本什么都没说。万清莲也不想难为这个道童,就松开了手让他继续带路。
他们走过前院,穿过大殿,就立刻发现这个妙法观与其他道观大为不同。这个观没有三清雕像,连一幅三清的画像都没有;放在大殿的只有一排排的各种书籍。书籍整齐而有序地放在深色的红花梨书架上,书架一尘不染,一看就知道有人常来打扫。
穿过大殿就到了后院。后院并不大,没有什么大树,但却十分平旷,而且非常干净,没有一点儿杂物。院子的角落处,建了一个颇大的凉亭,凉亭里有有一张石桌和几张石凳。
一个年轻的白袍道人微笑地挎着兽毛拂尘,静静地站在凉亭旁,等待着吴超他们几人的到来。这个年轻人就是妙法道人。
“诸位,在下妙法,初次见面。”妙法恭敬地说道。
让吴超他们意外的是,妙法如此年轻,看起来最多也就25左右。因为在别人口中的妙法,听起来应该是一个经历了人世沧桑的垂垂老者,或是一位鹤发童颜的大智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