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便好,过俩日柳佥事请宴,也不知赵长史是否会到,当初也是在佥事宅里得这墨宝,本人还未见过。玉琅先练几贴,我带着去。”
玉琅“啊”了一声,一脸惊诧:“这,这也太快了,我我有一月未练字了。”
“无碍,无碍,赵长史人极好,能的他指点也是极好。”向盛京笑道
玉琅见如此,只有应下,想着呆会儿回去便练字罢。
向盛京见时间差不多了,还得赶到书房和向复看那早已备好的礼品。
见姑父走后,玉琅道;“姑妈,这会儿子我须得去去屋里练字了,不想到时候闹了笑话。”
宋桂娥见她如此紧张,笑道;“急甚,回去好好休息才是。”
俩人回屋里叙了一阵话,宋桂娥便走了,玉琅回到里间,坐在凳子上,仔仔细细观着那蔡襄的字来。
“这拓的不好,有残缺。”玉琅自言自语,双彩站在床前,对着那些精美的雕饰仔仔细细看着。
“小姐,你姑妈家那是真有钱。”
“什么?”玉琅沉思在不好的后果中,并未听到双彩说什么,双彩又重复了一道,玉琅掩嘴笑道:“那也不是咱的。”
打笑过后,玉琅拿出一张宣纸,放上硬木镇尺,才发现墨汁早已是研好的,赞叹姑妈宅中丫鬟甚是仔细。
笔尖点了墨,便凝神写起来,这蔡襄拓贴其实用处也不大,质量不佳,只几张,也看不了甚,玉琅就把它放在一边,自己练习起来,双彩站在一旁看着,看累了,便趴在床前的镜台上休息。
光线从桌前移到床脚,玉琅才停了笔,此时手臂酸痛,她坐下来揉着手,看着几十张字帖也不甚满意,此时外间敲了门,玉琅起身出去开门,是早上拿衣服的小丫鬟,她看到玉琅显然有点惊讶,往里面瞧了瞧,才道:“夫人请你们去吃晚饭了。”
玉琅应了声,让她在门外等候,去里间唤了双彩,整了下头面,衣服,才跟出去。
“今天是在那里吃?”玉琅问道
“夫人房里,说是宽敞。”小丫鬟道。
“那你叫什么名字”
“绿蕊,姑娘在这府里,我伺候姑娘。”
玉琅点头,随绿蕊绕过弯弯曲曲的游廊,到了宋桂娥的正房。这宅子是五进布局,玉琅住在最后一个院子东厢房,宋桂娥在四进院子正屋。
此时大门开着,里面灯火通明,玉琅走进去,门外俩边分别站立了穿着粗布衫的丫鬟,进了屋,入眼的是比自己外间宽阔几倍的屋子,一面紫檀透雕大理石屏风将外屋隔成俩段,屏风前是一张四仙桌,宋桂娥坐上,钱秀儿坐右,崔桃娘坐下,h左边的位置自然是玉琅的了。左右俩边各站立着俩个穿绿比甲的丫鬟,一个执壶,一个拿食盘。景娘,尤娘坐在入门右边上,端着琵琶。
桌上放着一碗黄澄澄的栗子炒鸡,一盘爆炒的羊肉丝,一碗糟鱼,一大碗羊杂汤,一大碗荞面灌肠,两面煎得焦黄的虾油豆腐,冒着香气儿的过油肉等等,可谓水路毕陈。
宋桂娥叫玉琅坐下,玉琅推让了一下,便坐下了。
“你姑父,表哥都去招待钱朝奉了,只我们几个人。”,玉琅点头,表示知晓,又望了一周道:“喜哥儿去哪儿?”
“刚吃了奶,奶妈抱去房里哄着睡了。”钱秀儿答道。
崔桃娘见都到齐了,呵呵笑道:“想着你路上奔波,怕扰你休息,我和秀儿便未去找你,可别介意。”
玉琅摇头:“二姨和表嫂是未玉琅着想,怎敢介意。”
宋桂娥道:“我和你二姨表嫂略提了提,明早咱去崇善寺上头香。你来之前,姑妈拜菩萨盼你平安到达,如今也算是还愿。”
尤娘一旁笑道:“夫人对玉姑娘倒是真好。”说罢又打量了下玉琅:“我进屋便瞧见玉姑娘这身,想必是夫人送玉姑娘的,极衬姑娘的气质。”
一席话说的宋桂娥眉开眼笑。崔桃娘用手抚了抚玉琅的袄子,笑道:“这罗料一摸就知道是城东丰隆布行的,这料子可贵哩。一尺就是三钱银子,还不算这极好的绣花。”说的一旁的双彩张大了嘴巴。
“丰隆布行不也是二姐的心头好么?”钱秀儿笑道
宋桂娥听了半响开了口:“一件也花不了多少银子,到时后日去佥事府,给玉丫头备了俩件袄子,是万锦织的杭绣绫。”
“万锦织??我听官人说那些官太太们最喜去那买料子,那已去世的覃王妃,生前也是这家常客,娘待玉姑娘那真是好的。”钱秀儿叹道。
“姑妈如此用心,玉琅到不知如何报答了。”玉琅此时说的是真话,一件衣服够她家吃好几个月了吧。
“你就是我亲闺女,说这些作甚。”
崔桃娘没有接话,转头对尤娘道:“尤儿,奏一曲山坡羊罢。”
尤娘愣了一下,也不知自己听错了没,山坡羊是比较悲的调子,想了想,便让景娘调高几个调子唱。
宋桂娥笑道:“哎哟,话说着连饭也忘吃了。”这时两旁执壶的丫鬟将杯子里重新换了热茶。几人动筷子来。
“天气快热了,羊肉也不能多吃,明儿叫厨房做些清淡的汤。”宋桂娥看着羊肉汤上浮着一层厚膘,胃口也没,只夹些豆腐吃。
“是有点,可以叫厨房备些酸汤来解腻。”玉琅道
“还是玉丫头知道关心姑妈。”宋桂娥便回头道:“红琴,去厨房叫做些酸汤。”,红琴听了,边退了出去。
正说着,宋桂娥道:”今儿的曲子怎听得怪里怪气的。
尤娘听了,忙停下曲子,道:“景娘今儿有些不舒服,夫人莫怪。”
“换首曲子罢,今儿下午的也成。”宋桂娥顿了一下,又道:“一行有一行的规矩,不舒服便等身体好了再来。不然竟做些越规矩的事。”
尤娘忙拉着景娘跪下道:“夫人莫怪,我们这就好好唱。”
崔桃娘转身道:“先喝些茶润润嗓子吧,云莲,看茶。”云莲递了俩杯茶与她们。正喝着,门外的丫鬟进了门,道:“老爷请俩位姐儿去花园唱。”
尤娘问道;“只是向老爷?”
“还,还有钱老爷。”丫鬟迟疑了一下
尤娘听罢,看向崔桃娘,眼里带着惶恐。
崔桃娘捏着海棠红的汗巾儿,道:“还不是有其他阁里,楼里的姐儿们么,为何非得往咱这请,夫人和玉姑娘正听着呢。”
“向老爷无意说起的,钱老师说是寻了几回不见人,今儿撞见是缘分。向老爷那边也不好推。”
“不就唱一曲儿,唱了便回罢。”宋桂娥淡淡道。
“大姐,当着玉琅的面我也不忌嘴了,都知钱朝奉此人癖好甚多,上回还弄残了一个丫鬟,我只怕尤娘花一样的年纪,经受不住的。”崔桃娘语气重了几分,说的宋桂娥脸色愈发沉了下去。
“做不过掐着时间将人叫回了罢。二姐平常嘴子皮伶俐,相信也是有主意的,总不能让老爷难看。”
崔桃娘一时无语,总不能自己去唱,坏了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