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俩喝了一宿的酒,都有说不完的话,将这三年的经历一一叙述。
三年前,爷爷深入大荒中部,为郭奉先探寻滋补身体的灵药。
偶遇一株“九天芝王”,爷爷穷追不舍,误入大荒深处的幽冥禁地。
幽冥禁地,断绝归路,只有一条黄泉河直通九幽之地。
九幽之地,恶鬼纵横,生人就如黑暗中的一盏明灯,战斗不息。
三年间,爷爷踏遍九幽之地的外域,在苦战中寻找归路。
直至数十日前,帝释天师叔横渡幽冥河,敕令幽冥船礼送爷爷返回大荒。
虽然爷爷没有提及断臂之事,郭奉先还是眼中发酸,心中越发激励自己。
晨光微熹,郭奉先酒劲上来,回房沉沉睡去。
郭牧坐在床边,慈爱地用手掌抚摸着郭奉先的面容,呐呐说道:“一切都值得”。
从储物空间中取出九天芝王,芝王身高一尺有余,根须都莹莹发光,药香四溢。
郭牧将九天芝王打入郭奉先的神阙穴中,让王药在窍穴中生根发芽。
......
忙完后,郭牧默默地坐在小院石椅上,从储物空间中取出一坛珍藏的好酒和三个森罗玉杯。
郭牧将三个森罗玉杯中刚刚倒好美酒,院子中便多了两个人。
头戴金色面具的紫袍中年和一瘸一拐的素袍男子四平八稳地在石椅上坐下,径直拿起身前的酒杯。
三人一饮而尽,久久无言,气氛死一般的寂静。
摩羯舵主揭下金色面具,低沉说道:“牧哥,是我违反规矩了”?
素袍男子连忙说道:“牧哥,这主意是我出的,和阿豹无关”。
郭牧举起酒坛,将坛中的酒猛灌进喉咙中,衣衫尽湿。
“九幽黄泉,无尽鬼王,我苦熬三年没有沉沦,就是为了见我的孩子”。
郭牧面色平淡,语气也很是寻常,但话语威慑十足。
“奉先是我唯一的亲人了,他如果有任何闪失,我一定会发疯的”
摩羯舵主和司空允默默点头,一步跨出陨星镇,消失在群山中。
......
茫茫大荒中,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正坐在一个大石头上摇晃着润白的脚丫,身旁蹲坐着一只大黑狗。
一株枝繁叶茂的大桃树在前开路,树杆上躺卧着一头背声双翼的老虎,枝杈上还挂着一只乌龟。
临近要塞,大桃树树枝上出现一张敕令,敕令往黑龙军营激射而去。
军营中央,大将军徐未央凌空而立,接下敕令。
徐未央,虽出自皇城,却是在未央学宫学艺而成,在黑龙军中官位仅次于军主。
可是徐未央在黑龙军中素来沉默寡言,多是附和军主仇豹。
徐未央看过敕令,迎上去,恭敬行礼。
寒暄过后,大桃树一行才掠过要塞。
玲珑站在大石头上,指着雄伟的万里长城,又喊又跳。
.......
日上三竿,郭奉先自床上醒来,发现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正坐在床边。
玲珑笑着叫道:“大哥哥,玲珑来找你听故事了”。
阿福蹭着郭奉先的裤脚,健硕强壮,皮毛乌黑铮亮,双眼炯炯有神。
郭奉先全身神力迸发,神阙穴中沉浮着一株芝王,不断自发地吞吐天地灵力。
郭奉先牵着玲珑的小手笑着走出房间,阿福屁颠屁颠地跟在身后。
小院中多了一株硕大的桃树,树下趴着一头懒蔫蔫的老虎和一头露出肚子晒太阳的老龟。
石将幻化成人形,正在与爷爷在桃树下对弈,用道韵和法则弈棋。
“大哥哥,这是我桃树爷爷,龟爷爷,还有病虎叔叔,那是石将叔叔”,玲珑摇摆着小手一一介绍。
病虎无精打采地卧在地上,双眼无神,瞧了一眼郭奉先又继续发呆。
老龟喝着小酒,晒着太阳,手中拿着一根漆黑鱼竿,不见鱼线鱼钩。
大桃树迎风飘摇,树上一个仙桃掉落在郭奉先手中。
仙桃香味浓郁,郭奉先连忙谢过桃树前辈,将仙桃收好。
“玲珑这孩子顽皮,可能要打搅小哥和道友几天”,桃树声音慈爱和善。
......
玲珑笑嘻嘻地坐在病虎身上,央求着郭奉先讲故事。
郭奉先坐在玲珑身边,阿福蜷缩在脚边。
“相传在海外有一国土,名为傲来国。国近大海,海中有一座山,唤为花果山”。
“在那座山山顶上,有一块仙石,有三丈六尺五寸高,暗合周天三百六十五;有二丈四尺围原,暗合政历二十四气;上有九窍八孔,暗合九宫八卦”。
“自开辟以来,每受天真地秀,日精月华,感之既久,遂有灵通之意”。
“内育仙胎,一日迸裂,产一圆球大小的石胎,迎风化作一个五官俱备,四肢皆全的石猴,目运两道精光,射冲斗府”。
病虎眼中精光迸发,神色怪异地看着郭奉先。
老龟险些一头栽倒,手中漆黑鱼竿跌落在地,自虚空中钓出一朵五彩斑斓的花。
玲珑拍着手掌,“病虎叔叔,玲珑是不是也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郭奉先对病虎和老龟的反应大为吃惊,这则神话是在古墓百宝阁密阁中的森罗玉简中所看到,归类为神话传说。
桃树厚重的声音传来,“不过是一故事,何须大惊小怪”?
郭奉先虽心中忐忑,但仍然继续滔滔不绝地讲着。
病虎封闭六识,陷入冥思,不再听郭奉先言语。
老龟将花插在玲珑头上,重新翻着肚皮垂钓,但还是侧耳认真听着。
郭奉先自美猴王拜师菩提,讲至孙悟空大闹天空,后被如来镇压在五行山下。
玲珑有些乏了,郭奉先便停下,牵着她的小手出门。
病虎化为玲珑左手上的一道纹身,贴身保护着玲珑。
玲珑仰着头,“奉先哥哥,你也敲我三下脑袋好不好”?
“然后我半夜就可以来找你学七十二神通了,嘻嘻嘻”。
郭奉先和玲珑一路上有说有笑,走到六爷门前。
阿婆看着郭奉先平安归来,很是欣喜,将玲珑抱起。
“阿婆,这是玲珑,来家里做客,六爷在家吗”?
阿婆从房间搬出一大堆吃食,“这些日子,你六爷不在,去学宫看笑笑了”。
玲珑坐在石凳上,这个尝尝,那个尝尝,很是高兴。
笑笑是阿婆的骄傲,聊起笑笑,阿婆总是特别的高兴。